她是认可这个方案的。”
一步步循序渐进,将他缥缈的野心勾了起来。
而那句母亲认可,让路周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
他问:“什么方案?”
那头说:“风水轮流转,大家都姓孟,你哥的位置你当然也坐得。”
他的沉默似乎给了对面很大的鼓舞。
对方问他:“怎么,不敢?”
路周握住自己颤动的手腕:“这样做阿叔有什么好处?”
那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这些老东西,现在不受重用啊。空有一身能力只能在家养老,觉得愧对你父亲。”
看似什么都没说,却什么都说了。
路周哑然,看到递过来的白纸上写着刚劲有力的三个字:继续问。
他慢慢吸气:“阿叔想让我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对方笑着说。
“……”
一定不止这些。
对方好像特意给了他喘息的机会,片刻后,才慢悠悠地提起:“当然,如果你很有诚意的话,不如将我停在港口的车开过来,地址是……”
电话挂断。
路周下意识抬眼望他哥。
对方给的是个公园的位置,看不出什么异常。
“他什么意思?”路周问。
孟鹤鸣随手将纸揉成团,扔到一边:“照他说的做。”
“……”
他实在不懂这是什么局。
既然弄不懂,只能执行。
“那我现在去。”
“取车的时候记得戴上手套,还有——”孟鹤鸣抬了抬手,将他招到身边,又说了几句。
因为最后几句话,路周心绪不宁,照着地址找到港口。
果然有辆黑色别克停在那。
在开去公园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这件事从头到尾到底算怎么回事。他得到信息太少了,甚至不知道,央仪是不是真的被阿叔带走了。
老东西狡猾得很,在他这里透露的太少。
他哥也是,明明心里盘算很多,却不明说。
而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孟鹤鸣也得到了特意放给他的信息。
孟杨对他不像对路周那样连哄带骗。
他知道他的弱点,于是直接“请”央仪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来会所接人。
会所自然是指孟鹤鸣常和朋友聚会的那处。
离那个发给路周的地址不远。
那里环湖,环境清幽,道路平直,夜半时常有飞车党出没。
一个完整的阴谋在孟鹤鸣脑海中展现。
他起身,跟助理说:“一会你提前下车,从后门进,把央小姐安全带出来。”
“您呢?”助理问。
男人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我是饵。”
几个小时前。
央仪还在散步消气,却被黎敏文的车拦在路边。
司机她没见过,但车子认识,对方说黎敏文找她有事,她觉得奇怪,不过想着或许是孟鹤鸣还没跟家里透露过他们已经分手的事实,不管找她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也是好的。
她上了车。
车没往孟宅去,反倒去往另一个她熟悉的地方。
孟鹤鸣曾带她去和他的朋友打过牌。
黎敏文出现在那也情有可原,央仪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了许久,黎敏文却始终没出现。
央仪起身要走,被保镖拦在了里边。
她皱眉:“什么意思?”
她是色厉内荏的纸老虎,表面在凶,手心却早就汗湿了。今晚的奇怪之处在心里一点点铺陈开来。
那些五大三粗的保镖抱胸站在门外,任她怎么说,翻来覆去只是三个字:“您稍等。”
他们对她用的是“您”。
察觉到他们的态度,她虚软的腿慢慢回过劲来,开始在房间里漫无目的地走。
从九点等到十一点,再好的耐心都被磨没了。
更何况从她察觉到不对开始,手机便被人关机扔到了窗外。对方是谁她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在这间豪华的会所里暂时失去了人身自由。
她坐回沙发细细地想,直觉把她带来的人十有八九和孟鹤鸣有关。在榕城这个地界上,敢这么做的人多半也姓孟,但到底是哪个呢?
他们不冲着她,那就是冲着孟鹤鸣。
他们想要孟鹤鸣的什么呢?
钱?
这里是三楼,窗户正对竹林。
竹林后便是会所的人工湖,湖边柏油大道笔直延伸,慢慢插入茂密树林。
没有了手机,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可以计时的工具,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央仪对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不知看了多久,忽得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稳,带着某种踌躇满志。
她回头,看到孟家某位族叔。
他们在宴会上见过几面,因此一眼便认出。
她一言不发,看到中年人挥开保镖进门,随后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茶几上有侍应生送来的水果和甜点。
他拿起一块瓜,咀嚼了几口,客气地朝她摊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央小姐怎么不吃?”
央仪不答。
他又说:“没有毒,这是法治社会。”
央仪冷冷出声:“法治社会你还绑架我?”
中年男人笑着摆了摆手:“央小姐可别给我扣大帽子,好吃好喝请你来聊天,跟绑架有什么关系?”
他将切好的哈密瓜吃得狼藉一片,评价说:“嗯,这瓜甜。可惜年纪大了,怕多吃得糖尿病。”
我看你神经病。
央仪在心里说。
她不会在自身安全得不到保障的时候说激怒对方的话,因此骂完,乖乖在沙发对面坐下。
“你想聊什么?”
中年男人擦了擦嘴,恢复那副儒雅的模样,明明才见面,他却说:“今天聊得差不多了,央小姐想回去的话很简单,给他打个电话,叫他来接你。”
他是谁,毋庸置疑。
但央仪还是抓到了其中的点。
今晚的重点似乎是,让孟鹤鸣过来。
为什么?
潜意识里她不想打这个电话。
于是说:“我手机被你的人扔了。”
“没关系。”
中年人朝外拍拍手,很快有人进来,将三楼摔出去的手机递到她面前。
屏幕稀碎,却意外坚-挺地能够开机。
央仪看着他打开自己的手机,问了她密码,随后打通孟鹤鸣的电话。
手机始终在对方手里握着,离她一臂之遥。
打通的那一刻,那头秒接。
孟鹤鸣问:“在哪?”
听到他的声音,央仪忐忑的心倏地落回实处。但很快,她陷入另一个漩涡中。告诉他地址,正中对方下怀。不告诉,她又格外珍惜自己的人身安全。
中年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