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
可能是昨晚的事震撼过大,给他提供了一点客观评价孟鹤鸣的机会。路周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他,早就把事情搞砸一次又一次了,他必须服输。
当然,服输的代价是那样惨烈。
他叹了口气。
眼神落寞片刻,他很快回过神来,扬起嘴角朝黎敏文笑了笑:“澳洲我还是会去的。您也放心,我哥不会对我有什么额外的动作。您在家呢,不用那么忌惮他。至于我以后——”
他故作轻松地说:“我呢,没那么大梦想要怎么闯番什么天地,做什么都不如做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来得强,我有这个机会,干嘛不做?”
黎敏文震惊于他毫无志气的发言。
想好好批评。
可她的小儿子却说:“您有一个无所不能的大儿子,已经很了不起啦。”
无所不能吗?
黎敏文沉浸在思绪里,忽然觉得这些年是的。
孟家交到他手里,公司交到他手里,庞大的产业帝国被他一手掌控,他确实看起来太过无所不能了。
或许正是这份无所不能,拉开了母子间的距离。
她也会像忌惮孟泽平那样忌惮他。
可是归根结底,他也是从小孩子长大的。
小时期待她夸奖的眼神突然浮现在她眼前,小小的身体挺得板直,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她特意交给的上流做派,可是小孩眼里的骐骥却藏不住,灼灼地望着她。她那时做了什么?
她冷淡地拂开,说:“这是你应该做到的。”
后来,这样的场景越来越少。
而后彻底消失。
黎敏文骄傲了这么多年,也内耗了这么多年,她不是会道歉的人。所以现在呢?
她放下茶杯,骨瓷磕碰出清脆的一声。
除了叫他回家喝靓汤,好像再也说不出第二句母子间应有的话了。
第83章古板
夜晚八点多,将人送回酒店。
孟鹤鸣打开手机看了眼,意外收到黎敏文的消息,没问公司的事,也没说任何多余的话,很简单的一句,叫他有空回家用饭。
他回了个好字,重新把手机揣回兜里。
今晚在茶楼,他感受到了另一种家庭的氛围。
央仪的母亲爱见缝插针地唠叨,她的父亲则在一旁听着,时不时转圜一两句,把两人都逗开心。
而她,则扮演一个乖乖女的角色。
不是先前在他眼皮子底下表演的那种乖,而是骨子里自然从容,一边任性一边讨巧。
她不需要扮演谁,一颦一笑皆自本心。
孟鹤鸣不自觉地沉溺在这份松弛里。
将人送到酒店,他仍然心猿意马。
居然在电梯到达顶楼之前,非常失礼地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外面走走?”
今晚她父母抵达,于情于理她都是应该好好陪伴父母的。而在对方父母眼里,他已经霸占了这么多天,还在不满足地不停侵占她。
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男人一向沉稳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他轻描淡写地笑了下,想用自嘲的方式缓解。
然而央仪却先一步凑到他身边,明目张胆地握住他的手掌:“可以啊!”
他怔愣,随后起唇:“你需不需要——”
“不用不用。”李茹只恨电梯不能早点抵达,“我们两个老的自便。”
于是他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把人拐了出来。
拐出来又不知道去哪。
两个人在酒店偌大的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
董事听说孟总在花园,原本又想来献殷勤,走到一半,看到一对男女的身影,忽觉自己多余,赶忙停住脚步,并通知所有员工,对花园严防死守,入口出口都竖起了“维修中”的牌子。
花园灯被调低了数度,月光和灯光朦胧胧地穿透树丛,浇灌系统发出轻盈细缓的流水声,万物浪漫。
“一会几点上楼?”
榕城的秋仍然是温吞的,孟鹤鸣脱下外套搭在臂弯上,边走边问她。
央仪觉得好笑,借着朦胧灯光看他:“不是你把我拐出来的吗?拐的时候没问门禁?”
“是我太失礼了。”孟鹤鸣眉头轻皱。
惹来央仪一句:“古板。”
“古板?”他觉得这不是个好词,若有所思,“原来你这么看我。”
央仪现在有点儿恃宠而骄,什么都敢说。
故意咬字清晰:“不能吗?你跟我差了好几岁呢!”
男人握紧她的手:“你现在喜欢年轻的也来不及了。”
“……”
她哪句话提到她喜欢年轻的了?
不过拉住的手倒是不愿意放了。
他们从前很少有这样单纯拉拉小手的机会,不是别有目的,就是别有目的。倒显得这会儿的温柔小意来之不易,她反扣住,与他手指相缠。
他的指腹有很薄的茧。
央仪轻轻蹭过去,弄得他一痒,往回勾了一下,这番动作下来,交缠在一起的手扣得更紧了。
她侧头看他,看到枝丫交错间他的脸上光线斑驳,眼底仿佛覆了层清辉,单单俊逸两字似乎难以形容。就这么看了几秒,牵手满足不了她了。
央仪伸手,拽了下他熨帖在胸间的领带。
“怎么?”男人说。
因为被揪住领带,他的身子微微前倾,脸上没有半分不耐,被她抓在手里,只露出浅淡的困惑。
央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唇角:“我是不是还没主动亲过你?”
眸光沉暗地落在她脸上。
她说这句话时颊边很烫,红唇微张,明明是紧张的,却强装镇定。
不是邀请,却胜似邀请。
他性格里的强势并不会因为妥协而消失,反而藏在了深不见底的地方。他有效地控制,但也会在不经意间抛出一个锚点,紧接着汹涌而至。
手掌压在她的后脑勺上,柔软的长发缠上他的指节,他用力,插-入发根。吻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急切突然而至。
央仪眨眨眼,唔得一声被咬住下唇。
她还没主动出击。
怎么又成了被动的那一方?
但是好久没深吻。他耐心的技巧仍然弄得她心花怒放,舌尖撬开唇缝,舔舐敏感的上颚,扫过她的舌面,而后重重一吮。身体里一蓬蓬的热度忽然而至,随着奔流的血液迅速流遍全身。
央仪忍不住踮脚,把自己送到更近的地方,胳膊虚虚挂在他颈侧,藤蔓般交缠。
光影交错的树丛间,只能看到两节藕白的手臂时不时地用力自制。
克制到最后就是力气都没了。
双腿软软绵绵,恨不得挂在对方身上。
好不容易推开他。
央仪觉得自己的嘴唇一定是肿了,要不然怎么余光瞥下去红艳艳的。
她忿忿:“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