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圈中好友,还有一些来陪玩的。这里一有话题,自然有更多的人往上凑。
逢迎拍马的话箩筐都装不下。
但显然,话题中心的男人没半点不耐烦,甚至还有几分受用。
直到电话响,他看一眼来电,随后周到地说:“不好意思,先失陪。”
众人露出了然的表情:“哦哦没事,是嫂子吧!”
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露出零星笑意。
等人一走,人群就炸了。
苏挺在一旁优哉游哉地喝了一盏茶,心说,这目的还真是达成得润物细无声。
不出两三天,整个榕城都该知道这个消息了。
那么多坐不住的人去孟宅恭维黎敏文,想来黎阿姨不想尽心也得尽心。
还真是里里外外、方方面面,把事铺得很圆满。
特意多喝了一杯茶,苏挺才起身,慢悠悠去外面找自己这个颇为费心的好朋友。
此刻好朋友正倚着露台栏杆听电话。
栏杆只到他腰的位置,被西裤包裹的长腿万分吸睛,不用拿手机的那条手臂闲散地搭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栏杆扶手。简简单单一个站立,在他身上凸显贵气。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浅淡的一眼。
而后对电话那头说:“早点休息。”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笑了声,余音缱绻。
等讲完电话,他才回过头:“有事?”
苏挺扯扯嘴角,对川剧似的变脸感到困惑:“跟我这么多年朋友,怎么对我这么不温柔呢?”
男人眉心一跳:“我对你还不好?”
“好好好,衣食父母。”苏挺拜服,而后问他,“真定了?”
“定了。”
“恭喜啊。”苏挺由衷道。
孟鹤鸣嗯了声:“还好。”
就这句还好,再配上这副表情。
苏挺在心里暗骂一句死装。
明明都开屏那么多次了,当别人真瞎啊?
他又问:“后面怎么安排?异地?我只听说过谈恋爱谈异地的,没听过结婚还能结了异地。”
他的死装好友淡定道:“你没听过的事情多了。”
“我怎么觉得这话是在嘲我?”
“并无。”
“真异地?”苏挺皱眉,“很容易出问题的。我时不时出差,回家我太太都要给我脸色看。”
“榕城一个月,杭城一个月。”孟鹤鸣道,“先这样。”
“你不劝她来榕城定居?”
“不劝。”
“为什么?”
“她舍不得爸妈。”
苏挺想了想,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道:“那你可以把央老师一大家子全接来啊。”
夜风习习吹过,榕城的十二月也会有些许凉意。孟鹤鸣在夜风中淡然开口:“你太太如果不是榕城人,婚后你苏家一大家子都搬家,怎么样?”
“……”
苏挺噎住,确实不怎么样。
他想张嘴说点什么,话到嘴边任巧言善辩的苏大律师都凝噎了。
只觉得奇怪,太奇怪。
没想到终有一日,会被他这个冥顽不化的好朋友教做人。
最终,苏挺叹了口气:“那你婚前协议呢,该怎么立,我这几天帮你先帮你敲定条款。”
“要什么婚前协议?”
男人看他一眼,这一眼苏挺虽没看懂,但从对方压迫感十足的眼神里察觉出半点端倪。
对方好像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苏挺太过震惊:“你真不立婚前协议?”
“立什么。”男人淡声说,“法律会保护我。”
第88章前奏
圣诞节前夕,央仪搭乘私人飞机抵达榕城。
依旧是徐叔来接机。
这次没往洲际酒店去,而是直奔半山。
车座旁搭了件款式简洁的羊绒大衣,质地柔软,央仪一下就摸出是loropiana的料子。
上车前,徐叔手里就拿着这件大衣,千叮咛万嘱咐叫她记得披一披,免得着凉。
这样的场景似乎曾发生过。
央仪莞尔:“杭城比这冷多了,孟鹤鸣总不是怕我在这冻感冒吧?”
孟总还真是这么吩咐的。
他说榕城这两天降温,她不清楚,接她的时候带件大衣,免得着凉。
徐叔当时想的是,也就降了四五度的温,被孟总一讲仿佛天气已经降到了冰点。
不过也好。他转念,孟总越来越会关心人了。
老板的吩咐底下人不敢怠慢,于是徐叔小心翼翼搭着一件昂贵的大衣,见缝插针就让央小姐穿上。
央仪虽然觉得好笑,也没拂面子。
抵达半山后,她主动拎着衣服下车。
料子很柔软,带着清雅的山木熏香,让人穿上就舍不得再脱下来。
她对着半山入户厅的镜面随意拍了张照,发给最近越来越喜欢唠叨的孟总。
【眼光真好^^】
彼时孟鹤鸣还在考察榕城附近一处海岛度假村,周围几个项目负责人眼观鼻鼻观心,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中间这尊大佛。
榕城无人不知孟家,指缝里稍微漏点,别说这个度假村,再大的项目也能顷刻拿下。
讲到激情处,有谁的手机响了一下。
几个负责人偷偷用眼神埋怨。
谁啊?
不是都静了音来的吗?
打扰谈正事的节奏,谁兜得起?
埋怨无声蔓延。
而后第二声手机铃声又不合时宜地响起。
项目总工终于有点耐不住了,清清嗓子:“麻烦各位把手机静下音。”
手底下几个人汗流浃背,纷纷掏出手机再确认一遍。
是静音,没错啊。
几个人对视一眼,忽然福至心灵。
果然,坐在人群之首的男人敛了下眸,狭长的双眼皮在眼尾处展开锋锐的燕子尾,他一手搭在手机侧边按键上,轻轻一拨:“抱歉,打扰了。”
温和到无害的语气,搭配上这副掌控人生死的冷峻表象,总工啊了一声,汗直接从额头滑了下来。
“哦哦对不住,孟总您有事您先处理。”
“不急。”男人反过来宽慰,“先把项目上的事情说完。”
原本度假村的蓝图在脑子里栩栩如生,变成语言讲出来也是绘声绘色。结果因为中途这个插曲,总工说话都开始打磕巴了,甚至有好几次,想说的词就在嘴边硬是说不出来。
还是孟总善意提醒,他才成功圆了上去。
汇报的时候,他一直偷偷打量座首的男人。
在此之前,他四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见过如此气度非凡的人,从前是隔着电视屏幕见过这位孟总,电视上便显得高不可攀,真到了面前,他才觉得真正高不可攀的不是家世,也不是容貌,反倒是浸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