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保持安全距离,先是有人无意间提了那么一嘴。
【孟总鼻子上好像有伤?】
【不确定,一会进去时候再看看】
没有人不喜欢吃瓜。
后面几个汇报工作的同事都有意无意地往老板脸上瞧,起先还好,老板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后来大概看得太肆无忌惮了,老板反手叩了叩桌面:“在看什么?”
“孟孟孟孟孟总,那个……这副眼镜真好看。”
男人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我太太挑的。”
【没天理啊,我是进去汇报工作的,怎么还被秀了一脸啊?双重伤害,我申请劳动仲裁!】
【笑死,你还挑上了,换以前你多少得刮层皮再走。怎么?好日子过多了怀念从前风里来雨里去了?】
【……感谢总裁夫人】
【所以没人在意老板脸上的伤了?】
【还要怎么在意?还能怎么在意?动点脑子吧!!!一个已婚成年男人过一夜脸上多一条要伪装的抓痕,你觉得是因为什么?括弧仍在蜜月期,括弧毕】
【…………】
【……我也申请劳动仲裁】
这些骨干万万没想到,接下来跟着孟总的大半辈子里,申请劳动仲裁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后半年很忙。
孟鹤鸣几乎每个月都要在国外待十天半个月,一回家,不先到公司也不去孟宅,径直回半山。
有时他提前打电话告知,有时就搞突袭,电话里说着一时半会回不去,实际上人已经马不停蹄地上了飞机。
这次比往日都要赶。
不是因为濒临双旦赶着回家过节日,而是从助理那得知,这周央仪去了两趟医院。
单子她藏在手里,没让孟家的医疗团队过目。
昨晚电话里,孟鹤鸣说后面一周还有三个国家要访问,但听到这个消息没多久,他就改变了主意。
此刻落地榕城,已经是半夜。
徐叔来接了他往半山赶。
车里,徐叔略显无奈地说:“是我失职,连我都不知道总裁夫人自己去了医院。整个这一周,她都没有用过这辆车。”
“不用自责。”孟鹤鸣捏了捏眉心,“她是刻意避着的。”
相处时间久了,徐叔忍不住关心:“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昨天视频我见她还好好的。”男人摇头,“不像。”
“……那可能只是例行的检查身体。”徐叔安慰道。
安慰其实很苍白,只是例行检查,为什么要避着孟家的医疗团队自己跑去约号。
徐叔在心里叹了口气,忽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
男人抬眸:“嗯?”
“那个,我老婆刚怀大儿子的时候偷偷摸摸自己跑去医院做的检查,瞒了所有人。”徐叔说着脸上的表情轻松起来,透过后视镜,望向后座略有些不解的男人。
“点解?”
“女人的心思嘛。”徐叔笑笑说,“为了给全家一个大惊喜。”
徐叔说完,发觉后车厢忽得静了。
他从后视镜看,只看到男人眉心紧锁的模样。过了不到一分钟,男人似乎受不了车厢温度,解了西装扣脱在一边。徐叔调低热风,又过了一分钟,再往后看,男人连领结都揉皱了。
原本还诧异,但一想到年轻时自己刚知道老婆怀孕时的心情,徐叔忽然通达。
他揉揉鼻子,抿着笑继续开车。
车刚停稳,后车厢已经传来的关门声。
徐叔嘿了一声,探头出去看,他那个沉稳有度的老板长腿一迈,三步并两步迈上台阶,物业经理同他打招呼都没看到,整个背影仿佛写着几个字:我很着急。
再看后座,脱在那的西服都忘了拿。
再怎么心急火燎,到了电梯里,孟鹤鸣还是稳了稳心神。他知道徐叔说的只是一个可能性,并不代表事实就是如此。
可一旦打开这个可能,他便止不住地往那想。
月初连着好几天,他都是毫无保留she进去的,满满当当弄得她气恼地说胀。上个月也很努力,确切地说,应该是在两人提出确定要宝宝以后,他一直都很努力。
可是好消息迟迟不来。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他的大脑逐渐淡化了这件事。
经徐叔那么一提醒,孟鹤鸣像被打通了四肢百骸似的,有股说不清的热潮顺着血液横冲直撞。
常年四平八稳,他都快忘了被热忱冲昏了头是什么滋味。现在心里轰轰隆隆,几百台大型机械同时开工都没他心口那么喧嚣。在光亮的电梯壁里看到自己露出青灰的下颌,他终于感觉到神思回到了现实。
按亮开门键,从容不迫地迈了出去。
这个点央仪已经睡了。
客厅拉了一层白纱窗帘,花园灯透进来些许微光,配合柜面下的感应光带,能勉强看清屋里的陈设——沙发上放了几本画册,矮几上有一杯未喝完的牛奶。路过墙边垃圾桶时,桶盖感应到人声,自动开了。
他瞥一眼,看到几张撕碎了的纸。
孟鹤鸣停了停脚步,从旁离开。
几步之后他又折回,目光幽深地落在敞开的桶盖上。
几分钟后,客卧卫生间响起簌簌水声。
男人慢条斯理地洗干净手,又拿了衣服就地冲了个澡,等一切都做完,轻手轻脚推开主卧的门。
床上央仪睡得正熟,以一个保护性的姿势向左微微侧卧,腰下还垫着一个软枕。她平时睡觉就乖,特别是累极了,一沾枕头就能睡着,中途连姿势都不怎么换。
孟鹤鸣放轻脚步,在她空出的另半边坐下,手指控制不住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羽毛般轻柔的一下,她却眼皮抖动。
过了会儿,迷迷糊糊抬眼:“……嗯?谁。”
“我回来了。”他低声。
睡的朦朦胧胧,大约早忘了他还有三个国家要飞,央仪抱紧被子点了下头:“嗯。”
这声之后没了声音,看来是又睡着了。
孟鹤鸣没再扰她,在一旁躺下。
连日繁忙让他也睡得很快,再次醒来是早上,没来得及看几点,就发现一双干净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他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醒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央仪半跪在床上,迷惑地看着他。
闻言,他笑了声:“昨晚上我还以为你被我弄醒了。”
央仪摇摇头:“毫无印象。”
前几天起她总觉得自己反应有些钝,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直到经期忽然延迟,她猛地就想到了什么似的心口一跳。
这半年不是没闹过乌龙,于是她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偷偷摸摸去医院查。
检验单子就在床头柜里。
两次检查中间隔了一天,hcg翻倍良好。
但这个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