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一切吃里扒外的人都叫内鬼，最招人痛恨。
内鬼的同伙被称为红鬼，意思是就在你的面前搞鬼，你却不知道。
“胖哥，新来的荷官摸清楚底没有？他是什么来路？”
“没什么来路，以前的那个老荷官看过了，他水平也就那样，而且他在这里也搞不了鬼，这么多高手呢！”
“还有，如果他要是敢发牌作弊的话，那早就抓着他了……”
一听这话也合情合理，毕竟有鬼脸师傅坐镇，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仔细琢磨新来的发牌荷官和这些外地人，总感觉他们之间会有某种联系，或许这是出于我的直觉。
其实荷官手里会不会手法，作不作弊，并不难看出来。
刚才我看了两个多小时，都是荷官先发牌，再下注。
那个年轻的荷官，都是双手一起开牌，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如果作弊的话，手部遮挡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并不是荷官在手法上作弊，但还有一种可能……
曾经我跟师傅闯荡江湖的时候，见过一种里应外合的套路，那就是提前洗牌的时候把连续几副牌都做好……
这样抽几张牌是没有用的，因为所有牌自由组合点数大小。
有时候荷官还会砍掉牌头，每一张牌都按照顺序发出来，这样是为了防止有人按照概率来作弊。
而且牌靴里的扑克牌都不用完，到最后总会提前结束，留出一部分剩余来，这样让人摸不清楚其中的套路。
如果荷官能记牌，他就可以知道每张牌的排列顺序，在发牌的时候可以发出来。
那么荷官就可以知道，接下来追庄家赢面多，还是追闲家赢面多……
这种玩儿法一来需要荷官的配合，二来等于是守株待兔。
需要长时间的等待，等待出现排列组合记住的那一部分，因为人不可能记住八副牌所有的排列。
一旦出现记住的扑克波段，那么荷官只需要稍微计算一下，就知道接下来发出来的牌是什么。
荷官不可能每一把牌都提醒，那样太容易露出破绽。
他只需要考虑接下来哪一种出的多，下注哪一门赢面比较大，那就可以了！
打定主意后，我决定先观察一下……
半个小时以后，那伙外地人重新坐回到了赌桌上。
我果然没有猜错，他们仍旧选择刚才的赌桌和赌台，还是那个年轻的荷官！
在里应外合的套路中，他们需要跟着荷官走，这是他们最致命的破绽！
用赌徒的话来说，在一张赌桌上，输赢都死在这里！
输的时候不走，怕好运来了抓不住，而赢钱的时候谁也不会换赌台，害怕好运气会被中断。
在那些外地人重新回到赌桌后，连续几把牌都选择庄家。
不管赌台出什么牌，他们每一把牌都押在了庄家上……
很快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的筹码是固定码！
看似每个人随意下注几百块筹码，总共一两千的筹码。
但我自己算了一下他们的下注额度，发现除了一千之外就是一千四，还有一千七和两千一。
不管多少次下注，那五个外地人的下注总额，全部都是这四个数！
他们输了继续下注一千，赢了会稍微加注一点点到一千四，继续赢继续加注。
等他们什么时候输了，那就再从一千筹码重新开始，非常有规律。
他们的这种玩法，和大多数赌徒截然相反！
一般赌徒是赢了之后会少下一点筹码，输了之后加大筹码！
其实他们是提前知道，这个波段出现某一门的概率偏大！
那么赢了之后会稍微加一点注，在赢的时候可以多赢一点！
而一旦输了，他们立刻减少筹码，重新回到原点！
这样做的好处是，在连续下注押不中的时候，他们只输一千块。
当他们可以押中一个波段的时候，每一把牌都可以多赢一些。
就算牌局出现五五开，庄和闲各占一半，那么他们也是赚的。110
每个人各自下注，但他们的总筹码数量是不变的。
在赢了之后的细微加注，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也不会在意。
在我细心观察几个小时之后，终于发现了猫腻！
荷官在发牌时，有些时候脸上会带着笑意，而有些时候则是面无表情。
如果荷官知道这个波段的牌路，那他可以用表情变化表情来提醒下注的人！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故意选择输，故意在输的时候少下一点筹码，而在赢的时候，选择多赢一些！
因为有些赌场会记录客人的输赢次数，胜负次数基本都是持平的，一旦出现大的偏差立刻就会引起注意。
就像一个人每次只下注一百块，可十次有八次能赢，那么一定有问题！
所以并不是下注少就不会引起赌场的注意，赌客在赌钱的时候，赌场时刻都在关注。
因为赌客赢走的每一分钱，都是赌场的钱！
如果他们把把都押中，那用不了十分钟，他们所有人都会被赌场请到小黑屋喝茶。
相反，这样一来很难让人发现。
荷官的表情就像是一张晴雨表，一旦赢了就会面带微笑，一旦输了就会面无表情。
我想那些外地人应该是和荷官配合，很清楚这把牌的输赢。
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出赢钱的喜悦，也看不出输钱的痛苦。
反而总是一副胸有成竹，不温不火的样子，这不符合赌徒的状态！
在百家乐的赌台上要抽水，如果按照概率来说他们赢不了。
玩儿的次数越多，被抽水就越多，而他们玩一整天，每天还都能赢钱，这说明概率一定是偏向他们的……
他们的输赢看起来很正常，但如果细心留意就能发现问题。
在连续输的时候，他们每次只输一千块。
而在连续赢的时候，总是能赢一千四，一千七，甚至是二千一……输少赢多！
百家乐有抽水，他们达到百分之五十的胜率都是可以赚钱的。
而且他们这种玩儿法很难被人抓到破绽，赌场也察觉不了。
鬼脸师傅连续看了几天时间都没有看出问题，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压根就不会出千，荷官也不会作弊。
但是荷官提前记下了所有的牌，给他们相应的提示而已。
“胖哥。”
“哎在呢，老九兄弟，怎么了？”
“那些外地人玩的那张赌牌，你让人去把所有扑克牌都换掉，其他桌也都换。”
“噢？我看牌靴里还有不少牌啊……不好中途换牌吧？”
“你就说这把牌玩的差不多了，重新给他们换牌靴。”
“行，没问题，我立刻去安排！”
我摸出一支香烟点燃，看着大胖子让人把那张赌台的扑克牌换掉。
现在还不到下午五点，距离他们往常离开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
我倒是要看看，在换掉扑克牌之后，他们是否还会用这方式继续玩下去。
如果他们敢继续玩，那说明他们真的是靠运气在赌钱。
如果他们提前离开，或者是输多赢少，那我就可以判定，这伙外地人和荷官之间真的有鬼！
在大胖子让人换掉扑克牌之后，那些外地人并没有立刻离开，但是他们下注在短时间内迅速的减少！
由原来的一千到两千之间的下注，缩减到了一千到五百之间。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如果他们现在离开，反而会证明他们心里有鬼，因为牌靴里的牌还没有玩完，只是提前换了牌而已！
但我并没有让大胖子只换那一桌，而是把所有赌台的扑克牌全部都换掉了！
在半个小时之后，有几个外地人离开走到了休息区。
而剩下的那两个下注都是几百，很明显他们的玩法变了。
如果说他们可以装作若无其事，但是在换了牌之后立刻就调整了下注风格，立刻做出改变，这就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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