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辽东农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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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噼啪

武家聚内，烈火熊熊，许多民房化为灰烬。

武家聚的实力不如苏家聚，他们只能龟缩在庄园城墙内，依靠城堡的保护，并不敢在野战里与苏家聚决战，所以便只能任由苏家聚的人在武家聚肆意破坏。

若不是这些年苏家步步紧逼，他们也不会铤而走险，彻底翻脸。

不过，武家聚也并非一点反抗都没有。

他们在聚落内布置了大量陷阱和伏兵。

大壮等农奴手握长矛，在聚落内搜刮，寻找可能存在的伏兵。

他们来到一间民房，一脚踹开房门。

砰！

咻！

房门被苏家农奴踹开的那一瞬间，一枚竹矢射来，正中那苏家农奴的脸门。

“啊啊啊！！！”

那农奴被竹矢射中眼睛，捂着流血不止的眼球，倒在地上痛死过去。

大壮等农奴吓得脸色苍白，不敢进屋搜查。

“愣着做什么，每一间屋子都要搜查干净，把值钱的统统带走。”

一个苏家奴仆来到这里指挥作战。

众农奴不敢不从，只好硬着头皮进屋搜查。

大壮留了个心眼，走得稍微慢几步，将众人护在身前。

一番搜查下，屋子里确实没有了陷阱，反而还有一台纺织机和一些尚未织完的布匹。

众农奴大喜，去抢夺半成品的布匹。

“都住手！”

大壮对众农奴呵斥。

由于他作战英勇，所以成为了这一队农奴的伍长。

“主君有过命令，所有财物都要上交，不可私藏，战后，主君会根据每个人搜刮到的财富，进行返还。”

“这些布匹和纺机，都是主君的财物，你们怎可妄动。”

在大壮的呵斥下，众农奴不敢再争抢，而是听从命令，将纺机搬出屋子，抬到牛车上，准备运回苏家聚。

然而，在搬运纺机时，大壮却不小心踩到了陷阱。

“哇啊啊啊啊，娘啊！”

一根尖锐的竹刺，刺穿了大壮的脚掌，血红的竹刺从脚背穿出，上面还带着一根染血的青筋。

众农奴赶紧将大壮也抬到牛车上，赶紧运回营地。

一路上，躺在牛车上的大壮捂着流血不止的脚掌痛苦哀嚎。

此刻，什么自由，什么婆娘，都化作烟云，他只想要自己的脚掌。

聚落内，时不时能看到几具尸体，还有一些踩中陷阱的农奴在哭嚎。

一个没能逃进武家庄园的武家聚乞丐，成为了众农奴发泄怒火的对象。

这个乞丐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所以在逃亡时，没人带他一起逃，他也就被留在了聚落内自生自灭。

中了陷阱的农奴们抓住这个老乞丐，刺穿他的双眼，将滚烫的金汁倒进老乞丐的嘴巴里。

大壮被牛车运回了营地，一个江湖郎中为他包扎伤口。

江湖郎中先是用草药给大壮脚掌伤口消毒，然后绑上白布，并对大壮安慰道：“放心，死不了，只不过是以后不能走路了而已。”

“啊？！”大壮面如死灰，以后不能走路了，那他岂不是成了废人？

大壮这边懊悔之时，苏家父子正在商讨攻打武家庄园的办法。

“强攻恐怕损失惨重，想要彻底覆灭武家，看来是很难了。”

“那也不能轻易放过他们，把他们的聚落烧为灰烬，粮田里的粮食全部割走，让他们十年之内恢复不了元气。”

苏家父子不打算强攻庄园，没有攻城器械的情况下，用血肉之躯硬打城墙，那就是白白送死。

伴随着武家聚被焚为灰烬，苏家父子才带着苏家聚众人回家。

战后，苏少君论功行赏。

被赏赐农田者，有数十人。

因死伤获得补偿者，亦有数十人。

由于没有进行城墙攻坚战，所以成为义子者，无一人。

因战功获得美婢者，只有三人，大壮便是其中一人，另外两个，一个是农奴，一个是农夫。

那些身强力壮的苏家奴仆，反而在战斗中立功不多。

他们吃穿不愁，所以反而没有拼命的胆量，不敢拼命博取战功。

反倒是一无所有的农奴，在这场攻打武家聚的战争中，异常英勇。

他们已经一无所有，除了不值钱的性命，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大壮，从今以后，你不用去农庄干农活了，你腿脚受了伤，今生都不能行动，所以，你以后进庄园当个看门奴仆，坐在庄园后门负责开门关门就行。”

“庄园会保你吃穿不愁，你可以带上主君赏赐给你的美婢去自己屋子了。”

为了确保奴仆的忠诚度，每个庄园奴仆都被分配了一间独立卧室。

虽然卧室面积很小，但起码是单人独间，不用再像以前一样，跟几十个农奴挤在一个棚子里，每天夜里听别人的呼噜声，闻别人的脚臭味。

听到苏家庄园管家的这番话，大壮激动地跪下，亲吻管家的鞋子，感恩道：“奴，愿为苏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此以后，他不用再自称大壮了，而是跟其他庄园奴仆一样，可以自称“奴”。

“奴”可不是谁都有资格自称的，能够自称“奴”，就意味着将来一辈子吃穿不愁，不用忍饥挨饿。

这是什么？

这就是身份的象征！

这就是地位的象征！

这……就是大壮想要的自由！

“起来吧，先去把你婆娘领回自己房去。”管家很享受奴仆们亲吻他鞋子的感觉，哪怕郡城女闾中的妖娆官妓，也无法带给他这般舒感。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

权力，比世间最美丽的女子还要具有诱惑力，是世间最具魅惑的毒药。

权力是什么，权力就是别人自愿亲吻你的鞋子，而你微笑着让他起来。

“多谢主人。”奴仆大壮双手撑地，忍着脚掌的剧痛站起身，脸上却依旧带着谄媚的笑容。

虽然脚掌很痛，但是大壮心里很开心，他，终于不是光棍了，他，终于不用忍饥挨饿了。

年纪轻轻的他，拄着拐杖去找自己的婆娘。

不多久，在管家的引路下，大壮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媳妇。

这是一位已经二十多岁的苏家婢女，此前已经给苏家少君怀孕生过孩子，后来因为身份太低贱，所以孩子被打掉了。

虽然年纪比大壮大了五六岁，相貌也只能说颇为秀丽，还被少君玩过，给少君怀孕了两三次，少君玩腻了，这才将这婢女赏赐给他。

但是，大壮已经很满意了。

因为在外面，不知道多少农奴一辈子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