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没有退路

“我得谢谢你，赫敏，如果不是你，这所学校的所有人都会死。”邓布利多用诚恳的语气说着。

“也许正如你说的，有一天，我也该卸下重担，坦然迎接早该属于我的死亡，也许那里，有暖烘烘的壁炉，吃不完的甜点，和厚实的羊毛袜子。”

赫敏吓了一大跳，这是她圣诞节对邓布利多说过的，不过她现在后悔了，生怕这老头真的就这么想开了，撂挑子死掉，那这一城堡百废待兴的孤儿寡母们可怎么办！

“教授！您可不能就这么死了！麦格教授重伤濒死，走廊里到处是受伤的学生，马尔福堡的主人还被我们关押着，伏地魔也有可能卷土重来，这一切都离不开你啊！”

邓布利多失笑：“我可没那么任性，至少，我这个老不死还要再坚持几年，至少要等到你长大吧……”

他的眼神里闪着回忆的光：“可惜……那时，我以为汤姆会是一个好的继承人，他聪明有礼，优秀而谦虚，所有人的都看好他，在末日陡然降临到每个人头上的日子里，在我挣扎于死亡之崖的边缘时，他就像明媚的朝阳般升起，给所有人以希望……”

“伏地魔？”赫敏疑惑道：“可是，他后来怎么变成了那副样子？”

她想起天空中那个环绕着死亡与不详的身影，怎么看都无法和教授所说的朝阳般的人对上。

“我太心急了。”邓布利多懊悔道：“我在他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的时候，让他见到了我真实的样子。”

“骷髅与幽灵，囿于残破身躯的衰朽之物，对死亡的恐惧摧毁了他，从那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开始暗地里研究逃脱死亡的魔法，开始不择手段的增强自己的力量，甚至用他人的性命来为自己增加一些微不足道的寿命。”

“连最强大的白巫师，在死亡面前都像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这幅狼狈的样子，我不想有朝一日降临在我的头上。”邓布利多学着伏地魔的语气，淡漠道。

“他这样说着，抛弃了这座城堡，带着那些笃信他的人，带着那些同样想要永恒生命的人，永远的离开了。”他抚摸着自己冷硬的颧骨：“如果我当时再有耐心一些，再等等，等他更成熟些的时候，再把一切都告诉他，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呢？”

“不，教授。”赫敏冷静的打断了他：“我和海格发现了斯莱特林的密室，还有曾经藏匿在那里的蛇怪，无辜的桃金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海格就是被伏地魔冤枉的吧？那时的他，就已经是一个内心邪恶的混账了。”

邓布利多一怔：“那时的汤姆……六年级？不，五年级……”

“心中只有自己的人，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改头换面，他的虚伪本性从始至终，他是真正打开密室的罪魁祸首，你们都被他骗了。”

“即便他没有成为一个恐惧死亡的疯子，即便世界依旧，太阳照常升起，以他的野心和虚伪，恐怕也会和那些纯血走到一起，攫取更大的权力。”

邓布利多的叹息在校长室中回荡：“我得谢谢你，你的这番话让我的自责少了许多。”

“不过教授，我也才一年级吧，您就不怕我也被吓到了？”赫敏笑道，努力转移话题。

“如果我没有看到你和海格并肩作战的场景，说不定我还会有这种担心。”邓布利多也笑了起来。

“原谅我不是为了偷看，幽灵们都是我的眼睛，说真的，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勇猛的孩子，你比当年的汤姆还要优秀，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用朦胧如雾的独眼看着女孩：“你有一颗真正太阳般温暖的心。”

赫敏摘下法杖上的辉石，递给邓布利多：“它该物归原主了。”

老人用完好的手接过它，然后一眨眼，那团耀眼的核心就消失不见：“请原谅我无法将它送给你，这座城堡还需要它，但和之前承诺的一样，你可以随时去四楼借用它的力量。”

赫敏懂事的点点头：“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是说，马尔福堡，卢修斯和伏地魔的事。”

邓布利多皱起了眉头：“这可真是个头痛的问题，我们成功击退了入侵，但米勒娃重伤至此……”

他看了一眼仍在被凤凰治疗的麦格：“后续与马尔福堡的交涉，对食死徒的处理，以及对绿焰党的通缉，都要与那些贵族打交道，可是除了我这位称职的副校长，其他教授……波莫娜太诚实，莉莉太年轻，菲利乌斯是个半妖精，他们都不适合与那些奸诈的老鬼打交道。”

“米勒娃，她帮我承担了太多，也被逼着变强了太多。”老人怜惜的看着麦格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

“她早就做着一切校长该做的事，与那些贵族周旋，树立强势的威信，但现在，失去了她，我竟然无人可以依靠。”

“教授会好起来的，对吗？”

“虽然汤姆没有用死咒，但这种程度的伤势，就算我们有最好的魔药师和治疗师，也至少得半个月才能恢复。”邓布利多道。

赫敏想了想，她看着眼前被束缚于校长室的老人，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您能得到解放呢？”

“嗯？”邓布利多看向她。

少女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包的严严实实的铃铛，展开放在桌上：“这是从卢修斯手里缴获的。”

邓布利多操纵着铃铛漂浮起来，仔细打量：“啊，这铃铛里蕴含着非常高深的黑魔法，有着呼唤死亡，操控幽灵的能力，难怪能让我体内的幽灵们暴动，我听说过这件黑魔法道具，它应该传承于博克家，没想到卢修斯把它拿到手了。”

赫敏思索再三，最后还是迟疑道：“我有一个想法，也许会彻底改变您目前的状态，而且没有退路，但如果成功，可以解放您和这些幽灵，让您以全盛姿态行走于世。”

“没有退路？这不就是我们的人生吗？”老者笑起来。

“代价是什么呢？”邓布利多不是魔法界的小白，他当然知道这一切不可能平白获得。

“需要强大的能量、您的一些骨灰、这枚铃铛，还有……您以后会无法抗拒我的命令。”赫敏坦诚的双眼直视邓布利多。

她想尝试的方法，正是月之公主菈妮送给褪色者的招魂铃，能够用强者的骨灰呼唤其灵魂，为褪色者而战。

这枚博克家的铃铛与招魂铃相性十足，她只要稍作改造，有教授们的帮助，很快便能化为己用，然后，有辉石无穷无尽的能量，和邓布利多自愿献出的骨灰，她就能将邓布利多的灵魂束缚住，契约为听自己号令的亡魂。

“当然，我不会真的命令您做什么，只是用这种方式，解放您的力量，当有朝一日，您真的要赶赴死亡的邀约时，我会听从您的意愿，解开束缚。”赫敏诚实的说着。

邓布利多盯着她的眼睛良久，突然笑了：“好孩子，你和汤姆真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