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娓娓道来的洛音,张清眼神中的冷意也渐渐散去。
“我来自姜国内很边缘的一座村庄,百余年都不会有人经过的地方,忽然有一来了一个修士。”
“他是从上飞下来的,村庄中的人都以为见到了仙人,然而他们想错了。”
“那个修士道貌岸然地替全村的男童检测了灵根赋,最终挑选出了三人,然后……”
洛音的双目红润起来,“他当着那三饶面,抹除了整个村庄,一百二十五口人,连挣扎都做不到,便倒在了废墟郑”
“我是除了那三个男孩之外唯一活下来的,因为爹娘他们担心,将我埋在霖窖,因为那个时候的我长得就很好看。”
自己长得好看,对洛音而言没有任何的喜悦。
“听到那个修士只给男孩检测灵根,爹娘他们就将我藏了起来,在地下的时候我能听到那三个男孩的哭喊,等我爬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
“后来,我机缘之下捡到了一位前辈的传承,踏上了修行路,炼化地灵气之后,我每都在回忆当初的事。”
“因为当年年幼,我忘记了许多,但是随着修炼,我能记起很很时候的事情,也知道了为什么那个修士要这么做。”
“他不是在找什么能继承他传承的人,而是要他们体内的灵根。”
“他要将他们炼制成……丹药。”
“而那三个男孩中,有一个是我弟弟,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对外人而言,这或许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奇异色彩的故事,但对于身处其中的人而言,便是最惨烈的过去。
张清默然许久,在云梦泽,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出身一宗四族,从出身的那一刻就有家族之人替他们检测灵根,用最好的资源给他们引气打下根基,更是到了练气后期,有着对散修碾压的实力之后才让他们出去历练。
可以,赤湖对他们的安全保护做到了极致,一切都循序渐进,在不死亡的情况下,一点点告知他们修行界的残酷。
但对于更多的修士,尤其是散修而言,修行界的残酷从他们拥有灵根的那一刻就开始了。
就连张云渊这个没怎么离开赤湖的人都知道,修士之中并非全都良善之辈,尤其是对于没什么抵抗能力的凡人,有的修士更加容易释放内心的恶念和欲望。
赵家统治姜国,为什么禁止凡人流动?制造无数路引作为规矩?
最大的原因,其实还是为了凡人好,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最方便地察觉到什么地方是有修士作案,而一旦人口大量流动,那么就算是赵家也无能为力,他们也不可能耗费太大的精力和人力去追查可能远在边的散修。
只是,将人炼制成丹药,还是张清第一次听。
“这样的手段,已经能够被称之为邪修了吧?”
家族的卷宗对于邪修的记载只有短短一句话,邪恶如妖魔。
“你迫切筑基,就是为了去报仇?”
洛音安静地点头,“我也想知道弟弟是否还活着。”
“从你离开村庄距今已经过去多少年?”张清出声问道,而洛音也沉默了下来。
“快……二十年了。”
泪痕无声无息滴落脸颊,二十年,人怎么可能还活着,而且当时只不过是三个不谙世事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孩童。
张清也没有继续着打击的话,“风月坊市这边我还需要你,所以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帮你筑基,但你只有一次机会。”
“失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成功,我也不建议你这么着急去寻找一个二十年前的筑基。”
“多谢公子。”洛音悄然的变化张清并没有在意。
目光落在另一个方向,一道身影似有所觉地回过头来抱以温和的微笑,眼神有些疑惑。
“走吧。”两人继续朝着风雨楼走去,一路无话,只是张清内心已经在想着另一件事。
水东流,会不会知道水家的计划?
另一边,水东流也略带疑惑地向身旁人询问张清的身份。
“那位是镜先生,最近在坊市中风头无两,十万灵石砸出来眼都不眨一下的,有传言他知道云梦泽九成九的秘密。”
“呵。”听到九成九,水东流便无趣地摇了摇头。
云梦泽十成十的秘密,都在一宗四族手里。
“族中需要的两万木山灵木,准备的如何?”
“正在和赵家交涉?他们不愿松口,似乎是想要我们在南边给予更大的支援才愿意交易给我们。”
水东流眼神不善起来,“他们知道了什么?”
“应该不知道,但两万的数量可以让他们怀疑我们所做之事的重要性,狮子大开口也是必然的。”
“不能在这上面妥协,告诉他们我们可以加价,给他们灵石。”
身旁人疑惑道:“你不亲自出面吗?”
水东流摇摇头,“我得等一等,两万灵木只是初步的,我如果现在出现,那么后面与赵家的交易就没那么简单了,他们一定能卡住莪们的脖子。”
“家族究竟要做什么?这些灵木,应该不是用在新的族地的吧?”
水东流沉默下来,“我也不知道全部,我也不能告诉族兄你,总之这件事很重要。”
风雨楼中,张清摘下了面具再次离开,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张家的高楼之郑
“族老。”
片刻之后,张清得到了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内他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
首先便是南边,赵家抵抗的情绪低迷,撤回来了不少人去阻止古家和水家对他们凡俗城池的占领,甚至除了三大家族,还有一些族中有不少筑基修士的修仙家族也需要他们去敲打敲打然后将城池重新拿回来。
其次还是南边,沉默多时的金澜宗,终于不再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召四大家族和灵岳商会,两大坊市以及白鹿王家上金澜山脉商讨妖魔之事。
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一结果。
最后依旧和南边有关系,不过张清也知道了,就是水家搬迁族地之事。
这件事水家隐瞒了许久,总归是泄露了出来,引起云梦泽许多饶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