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帝看了她一眼,问:“你也和九死营的人算是相处过一段时间了。”
“万通学院也了解了。”
“和帝临军也算熟悉,你觉得这三个势力怎么样?”
“其实,我同意你来这三个地方,一来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强,打磨你的心志。”
“二来,是希望你能改变一下三个地方的风气,给他们带来点新的变化!”
殷念没想到安帝竟然对她寄予厚望。
她一人改三个地方?
这是不是有点太看得起她了?
殷念想了想,认真的开始细细分析。
“帝临军讲义气,有风骨,一致对外,但是有的时候过于死板,不懂得灵活变通,但军人嘛,太过圆滑也不好。”
“万通学院的人,天赋上佳,家世上等,也有傲气,但太过自信,需要压一压。”
“万通营……”殷念微微皱眉,“万通营,有学院那边的家世修养打底,也有军人身上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但就是习惯了不与天骄争锋,不过这一点小缺点,在我们前来抢地盘的路上都改了。”
“老师,若说帝临军和万通学院有什么要改的,我还能说出一些来。”
“但如今的万通营,我觉得已经差不多了,而且大家知道我遇难之后,全都进来找我,我也很感激他们。”
说他们没有义气,那不可能。
如今做事也敢做敢拼了。
殷念确实没找到还能给他们带来改变的地方。
她觉得自己说的挺对的了。
谁知道笑着摇头的反倒是费老,“你呀,还是年轻。”
殷念:“?”
“师公这话什么意思?”
费老在旁边的摇椅上坐下,晃着腿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其实吧,万通营的营长是张玉山没错,但真正管理负责万通营的人是我。”费老慢悠悠的抛出了一个让殷念觉得吃惊的事实,“只是我年纪大了,管理这么大一个势力,到底是有些力不从心,便叫了张玉山来。”
“但万通营却有一个特别致命的缺点。”
“我与张玉山争论多次未果,他这人吧,在一些方面有些偏激,但我……”费老垂下头,那张总是中气十足的脸上罕见的有愧疚神情,“我对不住他,我们帝临军都对不住他,所以我没法强迫他去改那个缺点。”
“但你不同。”费老突然抬眸看向殷念,“你不欠他的,而且啊,你还胆子大。”
“招人恨的同时又让人爱你敬佩你。”
“张玉山嘴上不说,心中其实十分欣赏你,你可能自己也发现了,他对别人没有对你这般好这般纵容。”
殷念点头。
当时他看着她痛骂整个万通营学生,都没出来呵斥她。
其实那会儿她就已经感觉到了。
“说不定你能改变他的一些想法。”
费老目光沉沉道:“万通营真正的毛病不是出在学生身上,而是出在领导人身上,知道了吗?”
“念念,若是你能改变他的想法。”
“师公便送你一份大礼!”
殷念撑着下巴,本来有些兴致缺缺的,但是听见这个立刻双眼发光,“什么?什么好东西?”
“你手上不是有一只小蜗牛灵兽吗?”费老笑了笑,“你的所有灵兽里,就只有它的血脉最是普通,虽然它是变异种,但同你其他那两只生来不凡的极品神兽依然是有不同的。”
“我有办法叫你的小蜗牛,脱胎换骨!”
“你这小蜗牛极为擅长精神力,若是血脉能再精进一些,说不定能弄个万域蜗王当当,到时候,万域的蜗族都能给你做情报网,你还愁找不到你那仇家孟阳?救不出你娘亲?”
虽是师公,可也没有抓着什么好处便一直白送的道理,总不能人家罩着你,教你本领,还要为你鞍前马后什么好东西都捧着白给你。
何况费老给她的东西够多了。
这东西必然是珍贵无比的。
便是不拿出来,殷念也没话好说,可费老还是告诉她了。
张玉山这事儿怕不止是张玉山的心结,还是费老的心结吧?
一愿换一物,公平的很。
“我知道了师公!”
“我会努力的!”
“他张玉山不管是有什么根深蒂固的不好想法,我都能给他拔喽!”
“不过他到底有什么毛病?”殷念好奇的问旁边的安帝,“我觉得张玉山挺好的。”
“他是好,很好!”费老重重的道,“可是他那是心病。”
“可是啊……”
费老摇着头看着窗外,“你看看,仔细看看,能看出什么来?”
“你看着万通营,真就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窗外,正好对着三个势力的人。
他们有的在挖矿,有的在对战。
一开始,殷念还满头雾水。
这安帝和费老到底在和她打什么哑谜呢?
这也没哪里不对啊?
哪里……等等!
殷念猛地挺直了脊背,目光从三个势力三群人身上狠狠扫过。
万通学院,男一半,女一半。
帝临军,男一半,女一半。
万通营……一个女人都没有?
这不可能啊。
像这种大势力,怎么可能一个姑娘都不招?
难不成世家里,只有不得志的旁支兄弟?没有姐妹啊?
殷念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万通营是只收男人?”殷念看向费老问道。
“自然不是。”费老拿出了一个烟斗,惆怅的抽了两口。
“那我明白了。”殷念摸了摸自己的发尾,“是张玉山只收男人。”
“看来……确实是该让万通营‘动一动’。”
费老满意的看了殷念一眼。
这徒孙脑子就是好使。
“看你这小眼睛转的,你有主意了?”
殷念微笑,没说自己是有还是没有。
只是突然转过身看向安帝,“老师,万通营的小赛什么时候开始?”
安帝挑眉,“怎么?”
“我觉得吧。”殷念看着外面湛蓝的天,“今天是个好日子。”
“适合开赛。”
“适合看病。”
……
与此同时,在一处虚空之中。
黑袍人被一个女子像丢狗一样丢在地上。
那女人摸了摸自己最长的无名指,还转动了一下玉扳指,看向不远处站在一片花圃中的男人背影恭敬道:“公子,他断了一条腿,但性命无忧。”
“嗯。”那人声音清朗,带着笑。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是何材质所制,站在光下竟然如同聚起一团光晕。
男人手持嵌金翡翠水壶,一点点的浇灌着脚旁的花苗。
他看都没转身看黑袍人一眼,只问了一句。
“你今日去,可见到殷念?我们念念,玩的开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