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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全寨的兄弟,凌迟处死,你看如何啊?”二皇子道。
太子神色一凛,甩袖呵责道:“你怎可滥用私刑滥杀无辜!”
皇帝并不搭理太子的话,俨然是默认二皇子对冯冲的威胁,这可把二皇子高兴坏了,挑衅地瞥了太子一眼。
太子气得暗自捏紧了拳头,他身后的方湛悄悄挪近了些,拉了拉太子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冲动,太子这才勉强压下了心中的忧虑。
冯冲不料皇子居然如此狠毒,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造次,喉头滚动了几下,道:“俺只是拿钱办事,半月前,有个细声细气的商客找到我,出一千两白银,买张家二十口人的性命,俺素来劫财不劫命,那人便说若不听令,便叫我全寨上下无一活路,官府正在剿匪,立刻便能拿卧虎寨开刀。”
“可知那商客是何许人也?”二皇子问。
“俺是个粗人,若是不知他来历,俺也不信他能叫官府来剿我兄弟的命,便派人去跟踪了几日,才晓得他仿佛是个太监,俺便知道了,这必定和皇家有关。不敢大意,就让人继续听着,总算盯到那阉人与京城有信鸽往来,便着人去截了几次,截到一张密令,以作后手。”冯冲自怀中掏出一张纸条。
他旁边的侍卫将纸条呈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看了半晌,没说话,冷笑了一声,许久后指了指太子,“给他自己看。”
侍卫将纸条呈给太子,太子只一眼,便跪下频频磕头,“父皇!儿臣不知!这是诬陷!这字迹定是作假的!”
二皇子叫侍卫把纸条拿来,清了清嗓子,朗声念了起来:“三日之内灭口,否则后患无穷。”二皇子念完,故作疑惑地歪着头,“太子殿下,敢问这后患无穷,是指什么后患?”
“孤怎么知道!”太子咬牙怒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方湛见势不妙,立刻站出来搅浑水,“二殿下,此事漏洞百出,那冯冲乃一谋财害命之匪,其言何足为凭?且太子殿下品行高洁,断然不会行杀人灭口之事。字迹可仿,如何知晓不是有人蓄意构陷?今张大人已故,无人能证德妃娘娘之清白。我父亲曾言张大人为京兆尹,素来清廉公正,或许当年德妃娘娘之父被判谋逆,实非冤枉呢?”
“谁说他死了?”二皇子仿佛就等着方湛提到京兆尹的事,笑了笑,高声对侍卫道:“带人上殿!”
第27章
方湛狐疑地望向殿外,一个抖抖索索的老人被侍卫压了进来。
他浑身几乎被纱布完全包裹,只有手脚和脸露在外面。纱布上有些地方已经被血浸透,左臂和右腿上各有一道明显的伤口,以至他每一步都极其艰难,仿佛随时会倒下。
方湛定睛一看,呼吸滞在喉间,暗自扶住了一旁的盘龙柱,那然居然正是张明德!
“父皇,此人便是两年前的京兆尹,张明德。”二皇子略点了点那老人的方向,转过身来作痛心状,禀道:“当日他被匪寇所杀,好在我表兄及时赶到,命人请大夫救了回来,可惜张家二十多条人命,只有他独自活了下来。”。
“罪臣……参见皇上!”张明德哭着磕头,满头白发如乱草,只一句话,便声泪俱下,“罪臣恳请皇上,为臣一家老小做主啊!”
“你有何冤屈。”皇帝很少见到朝臣如此狼狈的模样,微怔了片刻。那张明德浑身上下刀伤无数,骨肉嶙峋,仿佛一口气上不来,便要当场死在这里。
“臣深受皇恩,任京城京兆尹十年,只待年迈致仕,便回乡颐养天年,谁知致仕前,皇后娘娘派人带着印信吩咐臣,抓那闻山书院山长孙百世,治他结交前朝余孽意图谋反之罪,那孙先生是举世大儒,臣又是德妃娘娘的父亲,臣以为事有蹊跷,但皇后娘娘说证据确凿不容徇私,又以臣全家性命相胁,臣只好把孙先生抓入大牢。”
张明德说到此处,不知想到了什么,急急地吸着气,一旁的侍卫忙给他服下几粒药丸,又给他拍背顺气,才让他恢复了些许精神,“半月后,孙百世不肯招供,臣无奈,正要禀报皇后娘娘,但不久后便收到传信,说孙先生是被诬陷的,那前朝余孽也已自尽,死后留下诬陷孙先生的血书,臣便将孙先生放了。”
“事后,臣收到了三千两银票。”张明德的头又重重地嗑在地上,满腔愧疚道:“罪臣……不敢不收,但也知道,收了便只能将此事带进棺材里,后来皇后娘娘再也没有派人来找过臣,臣良心不安,早早地上疏致仕,回乡养老,谁知……谁知全家老小,还是遭此大难!”
“皇上!臣妾冤枉!”皇后撒开了衣袖,扑到了皇帝脚边,满眼皆委屈,伏在皇帝膝上恳切道:“臣妾从未做过此事,恳请皇上明察。”
皇帝见她哪还有平日半分端庄,不做理会,拂开了她的身子,问二皇子,“还有人证吗?”
“禀父皇,还有一人,乃太医院院判,张太医。”二皇子躬身道。
“传。”皇帝冷着脸。
一个字说的皇后眉头紧皱。
她颓然地松开了抓紧龙袍的手,心知此事怕是要闹大,求情已无用,暗暗擦干泪痕,由旁边的姑姑扶着站了起来,凝神注视着殿中诸人,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
不久,张太医被单公公带了过来。
简宁认识这个人,是刚来这里时,请来给云澜舟看病的那个太医。
他和此事有什么关系?
正疑惑时,那太医便将当年皇后命他给淑妃开安胎药的事情说了。
皇帝听罢,倾身怒视皇后,“你,还有什么好说?”
满殿寂静,皇后双唇失了血色,狠狠一闭眼,攥紧手中绢帕,忽的高喊一声冤枉,猛地站起来撞向右侧的盘龙柱。
她身后的姑姑惊呼道:“娘娘——”
“母后!”太子眼疾手快,身上又有些功夫,忙飞身过去抱住了她,以手挡住皇后的额角,将皇后揽在怀中。
皇后哭得不能自已,揪住太子的衣服,“让本宫去了吧……”
太子顿时愤然悲凄,哽咽道:“父皇,母后今日被冤枉至此,您也看不见吗!”
皇帝握紧双拳,又是怒,又是无奈,看到发妻如此绝然,也有些动摇,“此事,朕自会查清。”
“青芽,你可还有话说?”德妃见状,知皇帝对皇后有了恻隐之心,轻声提点着青芽,把话茬儿引回了淑妃身上。
跪在角落的青芽闻言一抖,勉力嗑了个头,她知这件事说出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她自己恐怕也不能脱身,可当年她犯错,被姑姑罚跪御花园,严寒之下几欲冻死,是淑妃娘娘将她救下,还允她去景阳宫办差,这份恩情,也到了该还的时候。
青芽深吸一口气,道:“奴婢记得,当日淑妃娘娘小产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