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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如仙。
云澜舟不自觉地伸出了手,缓缓抓住了简宁的袖子,似乎不这样做,阿宁就要飞走了似的。
简宁微微一愣,感受到袖子上传来的微妙力量,转头看向云澜舟。
这转头,便瞧见了云澜舟幽深的目光,像是魇着了一般,身子缓缓倾了过来。
两人本就坐得近,云澜舟撑着案几靠过来后,鼻尖碰到了他的鼻尖。
这是要做什么?简宁吓了一跳,皱眉将云澜舟推了过去,
云澜舟胳臂撞到了小船侧板上,疼得“嘶”了一声,却也清醒过来,他方才想做什么?又做了什么?浑浑噩噩的,仿佛中了邪。
“你怎么样?”简宁不知自己的力气能有这么大,情急之下没控制好力度,云澜舟的右手刚好不久,才拆了吊绳,若是就这么被他推得旧伤复发,那就亏大发了。
小船摇曳,简宁倾身过来要去看那只伤臂,但随着小船的摇晃,一下子摔在了云澜舟怀里,他不由得笑起来,“这船晃得我快晕了。”
简宁撑着云澜舟的肩膀要爬起身,但稳住他肩膀的那只手却越来越近,最后竟死死地箍住了自己。
“殿下,你怎么了?”简宁总算看出云澜舟今夜的反常了,难道是他穿这身女子装束叫云澜舟恍惚了?也对,常日在宫中,大崽除了上学堂就是学武功,素来少见同龄的姑娘,这回怕不是把他当成女子看呆了吧?
简宁越想越是笑个不停,指着云澜舟直不起身,“殿下,唉,殿下你真是……”
云澜舟垂眸看着他,不清明的目光缠在他的鼻尖,和一截笑开之后扬起的下巴。
眸光动了动,眼神沉沉,一路看到简宁的喉结,和修长白皙的脖颈。
他不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只是能多看一点,便不愿少看一点,能看着,就不愿只看着,好似非要做点什么,才能让心里的热意退却些许。
可他能做什么呢?寻常抱着阿宁睡觉的时候觉得舒服,怎么今日抱着,浑身都古怪了起来,先是热,后来是密密麻麻的酥痒从手心蔓延,再到心口,甚至爬到了舌尖。
难道他饿了?为什么看到阿宁的脸,阿宁的嘴唇,阿宁的喉结,他会想要去舔……
第62章
简宁总算笑够了,撑着甲板直起身,微微歪着头,打量着面色僵硬的云澜舟,叹息道:“殿下十六岁了,也是时候考虑适龄女子成婚的事情了,等成了婚,便可以封王,出宫建府,到时候臣出宫找你玩可就方便多了……”
云澜舟别过脸,嘴角紧抿,下颚也紧绷着,听不进去简宁说的任何一句话。
他脑中反复地闪过阿宁映着月色、光洁的额头,还有带着水面琳琳波光的眼眸,喉结滑动了片刻,他目光躲闪着回避了简宁的问话。
“殿下?”简宁瞧着他往侧边躲去,好似见了鬼一般的,有些惊慌,便宽慰道:“殿下难道有了心仪的姑娘?是哪家的?我叫二皇子去问问人家有没有说媒?”
“没。”云澜舟抬手把简宁的脸轻轻推到一边,让简宁不要看过来。
他此时无法面对简宁的目光,哪怕余光也不行,也许是他病了?
总觉得……阿宁的目光很烫,别说与之对视,便是将自己暴露在那片目光下都十分不安,这股没由来的紧张让云澜舟一直垂着头,肩上仿佛挂了千斤重的石头。
简宁哪知道他心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大崽像生气了,不知为何生气,便凑过去瞧他的神色,两人脸挨着脸,他听到了云澜舟急促的呼吸,还有比船夫溅起的水声更大的心跳声,如幻觉一般,没有听得很分明,便被云澜舟轻轻推开了。
简宁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远离,好似这一刻不做点什么,他就真的要从云澜舟的生命里离开,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现在的每时每刻,与平日的每时每刻,并无二致。
简宁感到了一阵隐秘的心慌,他找不出原因,便将那感受压下去了。
待把人推开,云澜舟闭了闭眼,水面灯影模糊,他几乎坐不稳,强力克制着那股眩晕。
可眼前却闪过身边那少年柔和明朗的五官,心间的几分自持便统统化为灰烬,顺着远去的河水飘走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阿宁,你也会娶妻生子吗?”
简宁理所应当地要答是,那话却堵在了喉头,因着云澜舟的神色有着他从未见过的落寞,这难道便是成长过程中的不安时期?
这些年和大崽同吃同睡,没有一刻分开,这会子突然说起成婚,封王,还要出宫的事情,大崽难免舍不得。
简宁暗悔自己的鲁莽,忙蹭过来抱住了云澜舟的肩膀,虽然这肩膀比小时候宽阔了不知一倍,抱着也硌手,他还是紧紧地贴着大崽,像小时候每次云澜舟想淑妃娘娘时一样温声道:“殿下不用担心,臣是仙师了,不能成婚的,臣也不想成婚,只盼着日后二殿下荣登大宝,允臣一份云游四方的自由罢了。”
可云澜舟不是几岁幼童,他知道这话是安慰,是诓自己的。
简宁没得到回应,也不知云澜舟在想什么。
实际上云澜舟的心思已经飞到天边了,小时候八皇兄说只有王妃能与他相伴终老,他觉得阿宁可以当王妃,长大了他才晓得,阿宁是男子,不能当王妃。
方才那酒楼掌柜指着阿宁说是他的娘子,他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
好似得了一份什么宝物,再也不能撒手。
这会儿他清醒过来,宝物是假的,无论怎么舍不得,他也只能面对阿宁是男子的事实。
只是原本有意思的河岸风光,瞬间没了趣味,连阿宁的声音也变得悠远,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简宁抱了一会儿,没听到云澜舟出声,便松开了手自己喝着茶,这种少年心事估计要自己想通了才能开解,他说什么也无用。
正抿了口不怎么好喝的苦茶,就见云澜舟转过头,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简宁怔忡了片刻,恰逢小船驶过桥洞,四周灯火暂歇,云澜舟身穿一身夜行衣,坐在船头,曲着一条腿,另一只修长的腿便这么随意地搭在甲板上。
他乌发高悬,束于脑后,几缕散丝随风轻拂,身形隐于夜色之中,月光一掠,映出那张昳丽俊美的面容,却平添了几分冷清与寂寥。
简宁很难抗拒他这番神情,云澜舟这双眼眸虽形似桃花,却不沾温柔,反而因那深沉如夜的瞳色而透出一股独特的冷冽。
尤其在他微垂着那双桃花眼望过来时,叫人心尖被什么掐了一下,泛着密密的酸疼。
“殿下……”简宁轻唤了声,云澜舟并未应答,两人默默无言的对视着,直到小船驶出桥洞,云澜舟才偏开了头。
简宁觉得,在方才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