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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云澜舟飘扬的衣袂和劲瘦腰身,眼底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
在一轮激烈交锋后,黑衣刺客死得差不多了,孙元放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轻敌。他的双眼微眯,提起一把长刀便向云澜舟杀了过去,长刀破空,直取云澜舟面门。
简宁紧张得恨不得直接跳出去,可稍微动了动,云澜舟便要分神护过来,简宁只好忍着那股强烈的担忧,继续观望时机。
孙元放狠狠打了三招,云澜舟面色不改,身形一侧,刀锋贴着衣袍划过,几缕碎布飘落。
这股强烈的杀意并非是奉命行事之人才有的狠绝,倒像报仇。
云澜舟想了想,似乎之前在醉仙楼与此人打过一次,孙元放还被他甩进了河中。难不成是因着上次的事情,孙元放才找人伏击他和简宁?
想起那一回的事情,云澜舟的脸色也不再那么云淡风轻了,眉间浮现了几缕郁气,一双毫无波澜的桃花眼带上了寒意,软剑过招,杀意直逼要紧处而去。
孙元放武功高强,在军中已经混上了中郎将的职位,虽说没有出京,只在禁卫军中谋了个差事,可刀法非凡,和人过招时,纯靠蛮力便能屡次躲开云澜舟的杀招。
刀剑交击,火花四溅,激荡的内力四散而开,周围的石板裂出细缝,尘土飞扬。孙元放咬牙怒吼,手中长刀舞出一片刀影,似有千军万马般汹涌而至,将云澜舟逼入险境。
然而秦家剑法并不是浪得虚名,云澜舟堪堪躲过几招后便找到了孙元放的弱点,接下来的每一次出剑皆专攻孙元放的后腰和大腿,丝毫不为对方的刀势所迫。眼见孙元放动作更加凌厉,云澜舟身形猛然前冲,剑光一展,化作一片流光般的剑网,层层叠叠,直逼孙元放的心口。
孙元放收刀格挡,因着刀法熟练,要挡下一把软剑还是容易的,可动作大开大合之间,不料胸口忽然中了一枚石子,他愣了愣,才注意到云澜舟身后的小石桌下,竟然还藏着一个人!
那人他见过,屁本事没有的仙师简宁,若是平日见了,孙元放只啐一口便能吓死一沓这种文弱书生,可今日,他却因简宁的眼神有些心惊,同以前的温吞不同,今日的那双眼格外诡异。
此人分明手无缚鸡之力,但眼眸中透出的杀意竟让孙元放这种混迹军营的兵痞也心中一寒。他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眼神,决绝无情,视一切生死如草芥,没有喜怒,也没有恐惧和担忧,有的只是漠然和专注,仿佛在说他的命已尽在弹指之间。
微微分神的瞬间,孙元放已来不及阻挡云澜舟,只好侧身避开紧要的地方,硬生生受了一剑,右臂顿时血流如注。
与此同时,原本劈刀要砍的孙元放猛地呕出一大口鲜血,胸口似乎炸裂了一般剧痛,内力散失,眼前猛地一黑。
他身后的几名刺客见势不妙,立刻背着孙元放飞身而去。
云澜舟见四周再无其他人,才将软剑归鞘,转身回到简宁身边,神情略显疲惫,但眉宇间的关切之色更浓重了几分。
他伸出手把简宁扶了出来,自己都没站稳便问:“你可有受伤?”
简宁摇了摇头,百感交集,嘴唇微微颤抖着,不断地围着云澜舟转,摸索着他身上受伤的地方。
“我没事。”云澜舟唇色本就浅淡,此时失了血,又废了一番精力,脸庞和唇畔都苍白如纸,只有背脊依旧挺拔。
“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简宁还没回神,瞧了半天,确实只发现了擦伤,便狠狠地抱住了云澜舟的脖子,恨不得把人藏进怀里好好的安抚一番。
云澜舟鼻尖满是简宁的气息,那股未收的杀意散了个干净,肩膀也不再那么紧绷。他把头深深的埋进简宁颈窝,却不敢做什么,只轻蹭了蹭。
简宁被这个颇为依恋和憨傻的动作弄得眼眶一红,他亲手养大的崽子差点就出事了,他不敢想象孙元放要是多带一些人来,会有什么后果。
休息了一会儿,没见侍卫赶来,估摸着侍卫都被姓孙的杀了,两人只好自己去此前停靠马车的地方。
马车旁边的侍卫还剩下四五个,好在锦荣街离皇宫不远,太子的刺客们也应该没有力气再杀回来,简宁便和云澜舟先行一步,没等二皇子几人。
简宁不是很放心,对云澜舟道:“殿下,你叫暗卫去接应二殿下他们,我怕太子这回派出的不止一波人。”
“暗卫今日去京郊密训了,明日才能回来。”云澜舟道。
他低头想了想,“我们抓紧回宫,让父皇派一支禁军接应。”
简宁觉得也行,叫车夫快快赶路。
他相信皇帝也不想看到八皇子和二皇子一起死在宫外,毕竟这两位要是死了,太子要面对的就是集二皇子和八皇子所有的势力、登上夺嫡大舞台的镇国公亲外孙——云澜舟。
那个时候,皇帝要担心就不是太子之位保不保得住,而是自己的龙椅保不保得住了。
不出所料,云澜舟向皇帝禀告此事后,皇帝急得跟一个亲生父亲一样,头回这么关心儿子的生死,立刻派了两支皇城的禁卫军去找人。
期间还安抚了一番云澜舟,叫太医细细诊治。
简宁在旁边被皇帝那虚伪的神色弄得十分恶心,好在二皇子他们应该没有太大危险。
云澜舟并未说明是太子的人,毕竟没有证据,皇帝也不是傻子,点到为止,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回到景阳宫后,两人已经有些力竭,匆匆沐浴后便躺在了床上。
今夜的云澜舟睡得很早,也很沉。
简宁本来困了,可这会儿却有些睡不着,他侧身看着一片月光映照下的那张侧颜。
云澜舟侧颜线条流畅,似皎月映山洒下的一片薄冰,清冷如霜。只需无意一瞥,便能吸引人全部的目光。
就算满京城的贵公子,也无一人能比得上他的俊逸。
简宁晃了晃神,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咳一声,身子躺正了,想要挪开视线,可脖子却仍然扭着,向云澜舟那侧微微偏着。
许是真的长大了,许是简宁真的意识到云澜舟长大了,看到云澜舟隐现于修长颈项之间的喉结,才发现,那个小时候抱着小狗不肯撒手的孩子已经成为了半个大人。
如今的云澜舟鼻梁高悬,退去了幼年的稚嫩,唯剩少年人的青涩。只有那卷长浓密的睫毛还可以依稀辨认出小崽的可爱。
今日打斗耗费了精气神,云澜舟睡得不是很踏实,长睫偶尔颤动,若晨露沾草,细密间透出几分惹人怜爱的脆弱。
大崽以后会娶王妃,那么他身边的这个位置,不可能让简宁一直待一辈子。
想到这里,原本心情平和的简宁,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他觉得自己也心思实在怪异,一边宠着小崽快快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