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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的侍仪往往是有宫中得体的内官和五品小官组成,一般也就十几人,按照异国来访的人数多少增减,处理的都是些杂事,比如宴饮安排,异国使臣的随从安置,乃至于马匹马车如何放置都会照顾周全,也会提前教导随行之人的一些宫中礼仪,便于让进宫拜见皇帝时不至于手忙脚乱。
让一个金尊玉贵的皇子当侍仪,确实不大体面。
“我必须去。”云澜舟低头摆弄着盘中的樱桃,用钳子把樱桃的核挑出来,蘸上白霜细糖,喂到简宁口中。
简宁抿着嘴里那酸甜的汁水,不动神色地想了会儿,其实他也明白了云澜舟的心思,这些日子太子的手段频出,如果出了什么事情,简宁自己是一个刺客都打不过的,拒绝云澜舟之后,按照云澜舟的心思,估计得想出更离谱的法子跟在自己身后,便道:“若是易容不叫人发现,也许并无大碍,殿下是担心太子和方湛如上回春闱祭祀一般,要了我的命吧。”
云澜舟一顿,一颗小樱桃滚落在桌,他不愿回忆起那日简宁被香炉炸开几丈远的情形,好似心里被捅了一个大洞,空落落的疼。
八皇子和二皇子跟着想起了这件事,实在有些后怕,那太子手段狠毒,且不计后果,就算是把自己搭进去,也要先把敌人置于死地。
况且他也搭不进去,毕竟夺嫡的皇子们就这几个,太子将他们除之而后快,皇帝能如何?还不是要让他继位,毕竟其他皇子更加不成体统,有个九皇子到今日都还读不完四书。
“罢了。”二皇子想了想,神色正经几分,身子坐直了道:“我会让人好好监督一切迎使准备,若是有什么问题,提早查出便可,这回有了教训,那什么香炉等物,一应有危险的,我都亲自督查,你们二人放心。”
八皇子也道:“我外祖的一个门生,乃帝察司副帝察令,我让他上奏父皇,叫帝察司和禁卫军一起在城门迎接燕赤使臣,防止太子在禁卫军那边动手脚。”
先帝在时,帝察司权柄极大,重臣机构,专责监察皇权所及,审查天下政务。先帝去后,现在的皇上已经削弱了帝察司的权力,不过还是依仗着它审查百官,只是正帝察令是皇帝的亲侄儿,曾经战死的恪王之子——云谋。
云谋从未出现在朝堂过,为人见首不见尾,武功极高,甚至连皇帝的暗卫都是他亲手训练的,年纪不过二十八,却深受皇帝信任。
简宁没有与这人打过交道,但此人素来中立,从不参与党争,所以他要是能来迎接使臣,想必不会偏帮太子一方。
做好了本次分工,简宁轻松了一些,不经意地靠在了云澜舟肩头,因着昨夜没睡好,实在有些乏了。
这个动作在二皇子和八皇子眼里无甚奇怪,平日里两人也是打打闹闹的,只是云澜舟在简宁靠过来的瞬间,身子不自觉僵硬了一下。
他脸上没什么变化,甚至这个小小的反应,连简宁也没察觉。
反而是旁边的林雪衣,忽然瞧着他唇角微微紧绷,有些诧异。
总觉得……十一殿下和简公子疏远了很多。
难道两人吵架了?
第69章
二皇子闲不住,拉着八皇子去展示新武器,简宁一听也想去,他刚刚起身,云澜舟便冲了出去,从未见过他对那些枪械如此上心。
简宁正疑惑,走了两步,却被坐在圈椅中的林雪衣拉住了。
“简公子,我不便出去,你在这里陪陪我可好?”林雪衣模样极好,这样浅笑着,不带一丝平日的嘲讽阴阳,十分可亲。
简宁愣了一瞬,点点头,给林雪衣斟了一盏茶。
“……本不该我问的,只是咱们都是臣子,有些话,还是私下说比较方便。”林雪衣淡笑道。
他可不愿意知道二皇子所有秘密的简公子因为和十一殿下吵架而投靠太子,最好就是私下问问发生了什么,若是能解决,尽快解决就好,以免后患。
简宁更愣了,“林公子言下之意是?”
“简公子和十一殿下……”林雪衣犹豫了片刻,瞥了眼窗外正在和二皇子抢东西的十一皇子,才低声道:“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我?”简宁也顺着他的目光瞥到了一身劲装、正在和二皇子比武的云澜舟,有些意外,实在是林公子的眼光太毒了,他和云澜舟近日确实有些不对劲,且这个不对劲从不现于人前。
现在被林雪衣看出来,简宁只好尴尬一笑,怅然道:“人长大了,叛逆了,一直躲我。”
林雪衣看过的话本没有一百也有一千,况且家里的姨娘众多,对情事开窍得早,一听这话哪能不明白,这多半是十一殿下单相思上了,没捅破窗户纸呢。
他打量着简宁,没看出一丝不自在,换言之简公子不仅不知道,还根本没想过这样的事。
林雪衣便旁敲侧击地说:“十一殿下有少年心事了。”
“心事?”简宁想了想,蹙眉道:“他幼年心事我也知道啊,难道少年心事不能同我讲?”
林雪衣被茶水呛了一下,擦擦嘴,看来简公子真是好大一块不可雕琢的木头啊。
在这样的木头前,如何声势浩大的情爱都不过尔尔,激不起木头的一次青眼,不知要如何鬼哭神惊的热切,才能叫两人干柴烈火的坦诚相对呢,奈何林雪衣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后续,此时的他也与简宁说那几句话,也无非是隔靴搔痒,对牛弹琴。
他不好多言,只笑笑道:“开窍了就好了。”
“是啊。”简宁叹息着,望向那个在小院中飞来飞去的身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呢。”
林雪衣没敢说,真正应该开窍的是简大人你自己啊。
和谈的事情与简宁关系不大,可摊上这个主礼官的差事,任务可就不小了。
便是当日要请的大臣品级,燕赤使团进城的吉祥日子,提前安排多少人在城外驿馆接待,禁卫军和帝察司的人员排列,以及城门口的龙亭规格,都要和礼部官员细细商谈的。
简宁累得不轻,操劳了两日后,这日总算得闲,细则都吩咐下去了,他才能睡个好觉。
云澜舟早早地吹灭了烛火,坐在床边轻轻拍着简宁的被子,因着简宁之前睡不好,彻夜难眠时,云澜舟便用此法哄他入睡。
等到简宁呼吸平稳后,云澜舟才揉了揉胳臂,定定地看着简宁在烛光下的侧脸。
许是四周安静了,呼吸声清楚地落入云澜舟耳中,他的耳朵有一些酥痒,忙抓了抓,抓出几道红痕。
可抓挠过的地方,疼痛之后,竟然泛起了丝丝的痒意。
他有了先验,早已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位牛鬼蛇神,如此清心宁静的夜晚,旁人早早的睡去,他这个金尊玉贵的衣冠禽兽脱下了衣冠,只剩下禽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