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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着昨夜拥人入怀的触感。
不过说这些,那小白脸简宁怎么知晓,云谋不屑多费口舌,不耐的翻了个白眼,翻到一半,又把眼珠子转了回来,这小白脸都和怀王同塌而眠了,万一吹吹枕边风,那他岂不是遭殃?思及此,云谋换了副客气的嘴脸,道:“今日城墙布防,怀王殿下亲自督查,不料敌军派了白虎卫偷袭,那白虎卫是一队轻骑,极善骑射,这不,隔着老远射了一把暗箭,殿下不慎中招了。”
好轻巧的屁话,简宁眼神凌厉地盯了眼云谋,一边查看云澜舟的伤势,一边道:“一箭顶多五十丈远,敌军敢到城下五十丈内了,城防兵在打蚊子么?就没发现没御敌?”
嚯,这小白脸竟然不是个草包?云谋嘬了嘬嘴,双手环胸,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半跪在地上的简宁,语气一贯客气着,“简公子有所不知,那白虎卫素来有许多神兵利器,今日这箭射得十分蹊跷,隔着百丈远,谁也没想到真能一箭射到咱们眼前来,且那白虎卫每日都来突袭,靠近了便迎敌,若是太远,打又打不到,追出去倒不划算。”
云谋这话说得慢条斯理,简宁早就察觉他那藏在客气之下的漫不经心和阴阳怪气,本想回敬两句,但刚好剪开了云澜舟的前襟,一片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瞬间让简宁蹙了蹙眉,对兵卒吩咐道:“城中最好的大夫是谁?”
“已经去请了。”兵卒道。
话音刚落,一个白胡须老头就大摇大摆地挎着医箱走了进来,简宁瞧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好像曾经在庆州,自己蜂蜜过敏时就是由他诊治的,此人医书过人,此前林雪衣重伤,也是他妙手回春。
简宁不耽搁,立刻起身拨开了兵卒,为老神医让开了位置。
白胡须老头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嘟囔道:“还算有点眼色。”
云谋见了老头,姿态瞬变,也不揣着手了,真心实意地客气道:“莫神医这边请。”
白胡须老头摆了摆手,意思是不必多说,他熟门熟路地打开医箱,旁边的药童帮他拿出银针,银剪,烈酒,油灯,小刀之类的东西,简宁见状,微微放下心来,这明显是懂得如何处理外伤的。
“面色发青,气若游丝,口吐鲜血,乃心口受创……”老头絮絮叨叨地咕噜着,手下动作却极为麻利,以银针封住四处血脉,银剪剪断部分箭尾,再泼烈酒消毒,小刀划开箭矢周遭皮肉,那箭伤立刻崩裂,血流如注,老头不慌不忙地摁住疼得闷哼几声的云澜舟,用刀剜出箭头和烂肉,再用棉布擦干血迹,往伤口深处撒上生肌粉,三下五除二地把外面的皮□□合起来。
这粗暴又精细的动作看得简宁目瞪口呆,只是碍于人前,他没有表现出来,手心却攥着一把汗,连麻药也没有,若是在现代,病人疼也疼死了,而云澜舟也不知是疼得没了力气喊叫,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愣是一声不吭地挨了过去。
白胡须老头收拾完小刀和银针,起身擦了擦手,简宁迎了上去,道:“有劳神医,他这般修养多少日才可大好?”
白胡须老头沉吟片刻道:“今夜醒不过来就拖出去埋了吧。”
简宁:“……”
云谋早已习惯这老头的怪脾气,干笑道:“多谢神医的救命之恩,诊金还是原样封着送去您府中。”
白胡须老头从兜里摸出三瓶药,扔给简宁,“每日早晚,洒上这个药,半月内不可起身,若是不听医嘱,就等着听他的遗嘱吧。”
简宁跟捧着命根子一样捧着那几瓶药,一路恭维地把老头送走了。
转过头来,便见云谋盯着药瓶呲牙。
那药乃千金难求的金疮药,也就老神医能做得出来,平日求都求不到,这回一给就给仨,云澜舟这伤受得可真败家啊。
诊金又得翻倍了。
简宁自是不知这药的玄机,回想那老头轻慢的态度,和云谋诡异的眼神,便对怀中的药瓶不信起来,问道:“可有什么不妥?是不是药效不好,我再去找其他药如何?”
“药好着呢,只是猫也就九条命,殿下这可比猫厉害多了。”云谋摇了摇头,说完便走了。
不知他在絮叨个什么劲儿的简宁放下瓷瓶,眼看云澜舟身上满是血污,担架已经被兵卒带下去了,床畔一塌糊涂,简宁就先帮他收拾了身上染血的衣物。
等他一点点地把云澜舟的衣服解开,才意识到云谋那句话到底在说什么。
简宁的眼瞳骤然一缩,云澜舟上身几乎没有一块好皮,无数的擦伤,剑伤,刀伤,有一根肋骨已经变了形,不知是如何痊愈的,恐怕是断过骨,再徒手把骨头接了回去,甚至没修养,导致愈合后还是有些畸变。
是啊,这些年南征北战,平日又忙得不可开交,哪里空得出修养的时间?
简宁瞪着眼睛,一条一条地凝视那些伤疤,凝视着云澜舟过去的每一个艰难的日子,直瞪到眼眶发红,才起身拿起锦帕和铜盆,打水来帮云澜舟清理身子。
第90章
云澜舟这一次受伤后昏迷了许久,醒来也无法动弹,汤药只能由简宁手把手的喂,饭食更不用说,都是侍从送到房间里来,简宁挑选好入口的喂给云澜舟吃。
许多年前他们曾经被太子坑害,受到香炉爆炸的重击,云澜舟伤了手臂,简宁也是这么喂他,却没今日这般费解。
他早已对简宁生出了心结般的执念,他失去过简宁两次,一次是还未成年时,失去最大的依赖,一次是情窦初开时,失去毕生挚爱。
猛地失而复得了,他只想更珍惜简宁,恨不得修个金屋把人供起来。
由此,他的执念更重,更无法坦然的面对简宁澄澈的眼神,这眼神仿佛照妖镜,照出了云澜舟的心虚与渴望。
他这厢别别扭扭地吃着粥,简宁却不知他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受伤的半个月来,足以简宁想明白一件事,关乎人生的大事。
其实当日云澜舟浑身是血的被人抬进来,简宁的第一感受只是担忧,后来看到了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疤,他的担忧逐渐变成了恐惧。
只要这场战役没打赢,伤疤变会不断地延续下去。
难道非得等到云澜舟死了,他才去惋惜么?
简宁单单看着云澜舟的脸,不出几日,便很快想通了此事。
往日他把云澜舟当做亲人,挚友,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人家也有了不可言说的感情呢?总不能是男同小说的诅咒吧?
简宁无声的笑了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或许当初五公主在夜宴之上求取云澜舟,简宁心里那股“儿大不中留”的感情,便是心动的前兆了。
试问在同一时间看出八皇子心悦五公主,二皇子和林雪衣不清不楚时,他可曾有过半分遗憾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