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却也没在迟疑。
直接当场挥毫泼墨,在宣纸之上立下了字据。
待到这墨无争立好字据之后,叶玄先拿在手里一观,见无什么问题之后。
也当即接过了旁边赵凝雪递过来的毛笔,重新在另外一张宣纸之上写了起来。
只见他带着一丝浅笑,手腕微微垂立,却是与先前的书写方式完全不同。
这渭水诗会的内场俱是懂行之人。
眼见叶玄执笔的姿势突然变了,神情都跟着一紧,眼神变得直了不少。
“叶小侯爷,你……该不会是?”
“难不成叶小侯爷不仅仅自创了一种书体?”
“绝无可能!多少人自创一种书体已经耗尽一生的心血,他若是能够创出两种书体出来,那还要不要人活了?”
各方学子和读书人连同大靖的官员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包括不远处的誉王赵毅以及身边的几位走的较近的文臣也都是神色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诸人本是各自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饮茶品茗,说一些近来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
刚才的吵闹之声引得了他们的注意力。
而后他们便亲眼目睹了叶玄咄咄逼人的气势。
也看到了叶玄写就的那一手先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式的书体。
就在他们以为这件事就这般告罄的时候。
不曾想,叶玄这与墨无争又立一份字据,竟是又引得议论纷纷。
“王爷,这叶小侯爷这般执笔方式似乎与先前写那书体有很大的不同吧?”
“嗯!“
誉王赵毅轻轻颔首,轻轻提眉说道:“先前叶玄执笔之法颇为洒脱飘逸,现在这执笔之法却是有些老成持重,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路数,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会不会真如他们所言那般,叶小侯爷是准备用新的书体书写?”
有人提了一嘴。
誉王当即摇头。
“不太可能!”
“本王虽只这小子天赋绝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可他才多大,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能将一件事做好已经是不易,他能做这么多,本王已经觉得是一个奇迹了。”
“尤其是创立一种新的书体比之创作一首诗、一阙词可是要难得多了。古往今来,莫说是创作新的书体的了,便是能够将楷书、隶书这两种书体发扬光大,写出一些新意者,都能名扬四海了。”
“这小子若是当真创立了两种书体,那还要不要让人活了?”
誉王的话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是越来也不足。
为何?
因为自己的宝贝女婿此刻正在打他的脸。
就在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
叶玄却是将手中的毛病陡然一扔。
“不成,这比太轻,太细,取大一号的毛笔来!”
“是,小侯爷。”
旁边的侍从不敢怠慢,急忙去取大一号的笔过来。
”哼!故弄玄虚!”
墨无争身侧的随从有些不忿的轻哼一声。
“呵呵,是不是故弄玄虚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可能又要惊掉你们的下巴呢。”
“墨公子,你不是说本侯年纪轻轻不可能自创书体嘛,那本侯就再让你瞧瞧,何为天才,何为天赋碾压努力!”
“可别眨眼,不然可就错过了精彩时刻了呢。”
墨无争眼神阴鸷,杀意几近遮掩不住。
“还是等你真正的精彩时刻到来再说吧,就怕雷声大雨点小,在此贻笑大方。”
“瞧你这话说的。再怎么说这也是本侯的主场,本侯是要脸面的人,哪可能故弄玄虚,没点真本事呢。”
又是戏谑的一笑。
随即,叶玄煞有其事的将身上那一身马夫外袍给脱了下来。
一边脱还一边嚷嚷道。
“哎,这下人还真是没人权呀,穿件衣服还只能穿麻衣,麻衣也就算了,还织的这么粗糙,老子只是穿这一会儿,脖子都被磨得通红了。”
“我说府里的下人怎么一个个脖子上都垫着一块帕子呢,敢情是怕磨出泡,改明儿本侯闲下来了,定要改良一下现有的织布工具,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这麻布这么拉人吧。”
叶玄的这一番嘀咕,自是又让墨无争以及其身旁的南晋一方的诸人露出一脸鄙夷的神色。
看向他的眼神仿佛都在说你不吹牛能死呀。
“知道你们不信,本侯也没非要逼你们相信,待本侯设计制造出来,你们就信了。”
正说着。
取毛笔的侍从终于返回。
“小侯爷,您看这毛笔?”
“啪!”
叶玄伸手拍了一下这真只拿了一支毛笔回来的侍从脑袋瓜子一下。
“本侯是说你言听计从呢,还是说你一丁点都不懂得变通呢?”
“小侯爷,您……”
对方有些懵逼,不明白叶玄指的是什么。
“在这国子监做侍从做多久了?”
叶玄打量对方,见其年纪比之自己还要大上几岁。
能够进入国子监求学的,多少都是有些水平的。
可一般国子监用来做侍从的大多都是年轻子弟,基本上都是入学第一年用来历练的。
这位一看就是老生,竟是还在这侍从位置上,就很令人意外了。
“回小侯爷的话,这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手里持着叶玄要求拿来的毛笔,这侍从站立不安的小声答应道。
“三年了,三年了若是换做他人早就成为外席弟子了,你还在做侍从,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在下不敢!”
对方额头冷汗直冒,诚惶诚恐起来。
“不敢,为何不敢,觉得委屈自可以说出来便是,今日本侯替你撑腰!”
“小侯爷您替我撑腰?”
对方猛然抬头看向叶玄,眼神突然变得精亮了许多。
“不错!有没有觉得委屈?”
“有!“
后者重重点头!
说完,他眼睛立时红了起来。
他本命潞安,云中人士。
三年前中举被家乡举孝廉进入国子监继续求学。
原本想着在国子监学一身本领,即便是来日进士不中,也可申请前去边远之地,利用在国子监所学,为国效忠,一展抱负。
却不曾想在国子监三年竟是做了整整三年的侍从。
虽也学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却与自己先前所想出入甚大。
尤其是在这三年里,自己虽算不得处处受到排挤,但很多时候,一些好事却也轮不到他。
这次渭水诗会做招待侍从一事,若非是先前那位母亲亡故回乡奔丧,也轮不到他头上。
“有委屈,可我觉得你一点也不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