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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请元帅想想,有没有不希望你立下奇功的人?”顾仲勋沉思片刻又说。
金宗望的眉头拧了起来,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毕竟,此次伐昭,他虽位列右副元帅,但要从属左副元帅金宗翰,宗翰是他的堂兄,他一直怀疑太祖嫡子宗峻的死与自己有关。眼见着皇帝叔叔金乞买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谙班勃极烈(太子)的位置之争就明显起来。
现在被封为谙班勃极烈的是太祖的五弟金斜也,但第一次伐昭的战争中,他被火蒺藜击中,身受重伤,几欲不治,好不容易才救回来,一年之中大半年的时间卧床,能不能活到继位可不好说。
所以,金宗望他们几个太祖的儿子,就有了机会来争夺太子的位置。虽然太祖长子金宗干位登国论勃极烈(国相),但金宗望的声望要高于他很多。
另一派便是由不少宗室和大臣力主推荐的宗峻嫡子金合剌,他们的意图也很明显,就是废除勃极烈制度,而向汉人学习嫡长制。这一派的主心骨便是金宗翰。
金宗翰和金宗望是康国在汉地的两大实权人物,宗翰的名望、战功远超宗望。金宗望是极力反对灭昭、反对将二帝北狩的,因为他想的是通过和议,来阻止金宗翰获得更多的荣誉,同时提高自己的威望,并从昭国方面捞取更多的好处。
但金宗翰一眼看穿了他的私心,在汴京城下,众军面前直言:“二皇子何私于昭,不顾大害?昭兵尚多,民心未去,如今放手,后患无穷。更立异姓,国势易动,徐图混一,岂非善计?”
被当众撕下面皮,金宗望只能另觅他法,直接管二帝要来制作武器的重臣苏宓并亲自押解。但眼下,苏宓逃亡,且可能是从汴京带出时便是假的,如果昭宋二帝再在押解途中身亡,那他金宗望就罪不可恕,彻底失去争夺的机会了。
但设局的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并没有这个能力了。
暗自叹息过后,金宗望又在思考,如果不是这些人所为,又会是什么人呢?
顾仲勋见金宗望凝眉不语,他便也不欲多讲了,倒是刘彦宗思索良久,点头称是:“顾先生说得有理,若是如此,我们该如何应对?”
“元帅已定下北上日期,就宜早不宜晚。苏宓的真假,比不得北狩重要。我等留下认真调查便是,我觉得可能要从药师兄的凶案开始入手了,因为昨日的痕迹被抹除的太过干净,还需重新查找线索。”顾仲勋垂下眼眸。
金宗望挥手,招了亲随过来:“今日将太上皇的随从减半,明日清晨便出发。差人快马去通知后面的左元帅金宗翰,加紧昭帝宋恒的押送。送信之人务必要观察宗翰的的神态,如果只是太上皇遭刺杀……”
话不必说透,亲随已懂,转身离去。金宗望又看向刘彦宗和顾仲勋,说:“我离开后,彦宗你要先接手方耀师的常胜军,还要管辖整个燕京城的诸多事宜,调查苏宓和方耀师的案子就交给仲勋吧。我本是要安排从昭人中寻找配合仲勋调查的人,但明日我就离开,那就在燕京城新设一安城司吧,仲勋来做司承,人员你来挑选,不仅要调查此事,还要将未来康国的密谍事务抓起来。黑罕兄弟两个你若用得趁手,就留下跟你,至少破解了此案,让他俩有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