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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仲勋疑惑地看着苏宓手指灵动地将八块碎片拼接在了一起,只见它轻盈而精巧,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他端详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仿佛明白了什么:“反向过来,刀刃朝里的?”
苏宓点头,并将纸飞镖拆开,反向拼接,虽然少了灵动,但意思到了。她眼中闪烁着光芒说:“这个应和绞盘有些类似。军器监每年都会研发新式武器,我见过一个申报上来的图谱,它是借鉴了拧紧的绳索和回旋镖的原理,将铁丝索内嵌八把匕首,这种匕首很特殊,它的形状细长,刀身有一定的弧度,而且非常锋利。在套入他人脖颈后,打开匕首的机关,令其向同一个方向划出,这人的首级便会应声而落。
你说现场并未看到首级,那么,他们应该是在这个绞盘上戴了罩子,便于带走头颅。”
看到顾仲勋正费力思索的样子,苏宓拿出纸笔,草草几笔,就将这种武器的图样画了出来,并说:“这个设计,丁监正当初觉得太过霸道,没有批准大量生产,倒也让铁器作做了几个样品,取的名字好似是‘血影’,但没有上武器图谱。”
顾仲勋静静地听着、看着,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他知道苏宓在武器设计上的造诣非常高深,她的推断往往准确无比,她就是这么优秀。
“那么,谁会是使用这种武器的人呢?”顾仲勋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苏宓皱眉思索,这确实是个问题。这种武器既然没有大量生产,也没有上武器图谱,那么知道的人应该不多。而且,使用这种武器需要极高的技巧和决断力,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我认为,使用的人不是皇城司,也不是禁军的人,他们都没有那么好的功夫。外面总传言皇帝身边另有保护的隐卫,但其实并没有。”苏宓沉声说道:“在军器监,倒是有一支特殊的试卫,人人功夫了得,试验新型武器装备,基本都能死里逃生。他们会将试验的武器优劣做出对比描述,军器监的人再去改进。他们不仅功夫了得,对各种武器都很精通。”
顾仲勋还真不知道会有这样一支卫队,难怪昭国的武器层出不穷。
“那么,你认为会是试卫中的人做的吗?”顾仲勋还是有些疑惑地问。
苏宓摇了摇头:“这很难说,试卫中的人虽然有可能使用这种武器,但他们很少与外界接触,更不可能对朝臣下手。除非,是有人指使他们。”
“五年前在汴京,我见过这样的伤口,是个殿前司任职的人。他的死会是试卫所为吗?”顾仲勋问道。
苏宓回想了一下五年前发生过的事情,点头:“那人窃取了军器监的一份图纸,正好‘血影’做出了样品,便试了试。”
那人便是顾仲勋当初要接头的人,被这种暗器所伤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被那样残忍除掉也是有敲山震虎的作用。
“那么,这两起刺杀的幕后主使会是谁?”顾仲勋转移了重点,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严肃和紧迫。
苏宓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接下来的行动至关重要。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我认为,幕后主使很可能是官家的人,或者是能指挥得动军器监监正的人,否则他不可能得到这种武器,也不可能指挥试卫去刺杀别人。”
她的观点与顾仲勋不谋而合,顾仲勋凝眉,如果幕后主使真的是官家的人,是哪个官家?北狩的二帝还是南边那个?但不论是谁,他用的这人一定是非常危险和狡猾的,且心硬如铁,不仅完全不顾假扮苏宓的白羽等人的性命,连帝姬的性命也是罔顾的,现在更是直接将苏宓暴露出来,他的图谋一定不小。
这人一定要找出来,如能共谋最好,不能则必须尽快除之,否则苏宓危险。不仅如此,这人的阴狠,犯了顾仲勋的大忌,他最痛恨这种罔顾密谍生命的谋局者。
但还是有说不通的症结所在,于是,顾仲勋思忖着说:“刺杀方耀师和假意刺杀太上皇,以及黄昏时分的截杀,串联在一起,会让人觉得目的明显不同且不相关。”
苏宓看向顾仲勋:“你说来听听。”
顾仲勋说:“刺杀方耀师和同一时间的假意刺杀太上皇,目的是一致的,那就是加强击鼓密告之人的砝码。原本这密告的环节是苏宓等人为了转移追查假苏宓而设的,却被这人利用了,那么明日提审这人便很关键,加强了砝码会被提及。
而黄昏时分的截杀的局,也有三个可能,一是已然猜到金宗望也在设局,便制造出大阵仗以示威胁和警告,二是确要谋求太上皇性命,如是一,明日的审讯便能看出端倪,如是二,那便是为了确保南边登基的那位帝位稳固。还有一个可能,便是一二之和,万一太上皇在车上,这便是不能错过的机会。”
顾仲勋的分析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指问题的核心。苏宓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一直知道,顾仲勋不仅聪明绝顶,而且心思缜密,总能从复杂的情况中找出关键所在。
“那么,你接下来会怎么做?”苏宓问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信任。
顾仲勋沉思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首重便是找到白羽,这一点不能因为任何事端被打扰。第二便是找到北狩人群中,那个下达指令的人,即便不能立即找到,也要尽力去赌他下一步的计划,争取拦在之前,不能总被牵着走。”
“找寻下达指令之人由我来想办法。”苏宓点头:“时间不早了,灶上有热水,你先去洗漱,我已经收拾出来这边的榻,你就歇在这厢吧。”
“谢谢娘子。”顾仲勋笑着道谢。
苏宓霍地站起来:“不要胡乱称呼,虽然你还活着,但已失踪三年,在大昭,我是可以另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