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寒信急,飞符直取赤龙归（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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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仲勋眉头紧锁，张仵作推着他前往位于安城司牢房后面的密室。

在此之前，这间密室从未被启用过，顾仲勋也只是听说这里有这样一个地方，是黑罕一手安排的。然而，如今黑罕的身份再次被怀疑，顾仲勋不得不提高警惕，亲自前来查看这个密室。

密室位于地下牢房的最深处，并非在牢房内里，而是路的尽头。左手边是一间昏暗的牢房，此时没有关人；右手边则是一堵看似普通的石墙。

只见张仵作走到石墙前，轻轻一推，石墙竟然缓缓转动起来。随着石墙的转动，一阵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潮湿与霉味，看来是通风口有堵塞的情况，顾仲勋边想边环视这间密室。

密室很小，但中央的地面上，一个巨大的石台颇为引人注目。

张仵作将石墙关好，便走到石台前，从石台中取出一个被河泥填充的头颅。

顾仲勋凑近观察，只见那颗头颅被河泥填充起来，虽然猛一看还是面目全非的样子，但细看，依稀可以看出一些轮廓。顾仲勋思索片刻，突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之色：“这……这是……”

张仵作点点头，沉声道：“非常像城防营都统方觉。”

顾仲勋心中涌起一股寒意。这个方觉，他虽然只见过两次，但对方那高挑的眉骨和深陷的眼窝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看到这颗头颅，张仵作只是填充了额头和眼部，他便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方觉无疑。

确认了是方觉之后，才更加令人感到惊恐不安。回想起来，顾仲勋在方才并未亲自前往城防营，因此并没有直接接触到方觉。然而，从金宗隽的言谈中，他曾经与方觉有所接触。难道这就是贺兰嘉敏所说的“偷梁换柱”？

城防营，这是保障燕京城安全的重中之重，是燕京城的守护者。如果统帅就这样悄无声息、不为人知地被替换了，顾仲勋感到不寒而栗。

顾仲勋强压下心中强烈的不安，让张仵作推他回去大堂。

在回大堂的路上，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涌动，种种可能在他的脑海中浮现。替换掉方觉的人一则可能是皇城司的人，郭滟对赤焰石一直有企图，要么拿去炼制兵器，要么就放在莲花池底放毒。但换人的过程被贺兰嘉敏的人看到了，这一点很不符合皇城司办事的风格；二则，可能是刘彦宗的人，虽然现在他可以确定方耀师是死于辛立之手，但方觉是方耀师的侄子，且对方耀师忠心耿耿，刘彦宗根本指挥不动方觉，所以李代桃僵，换个听话的；三则，可能是前夜潜逃出来的张之羽的人，或者说，是金宗望的人，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这场棋局就变得相当复杂了。

继而，顾仲勋又想起今天早上，当他见到刘彦宗时，他的言辞之间总是透露出试探的意味，这与以往大不相同。这让顾仲勋不禁怀疑，难道是他的人？不管是谁的人，燕京城的安全都已经无法得到保障。

顾仲勋回到大堂，面色凝重地坐在书案后，辛立与黑罕兄弟都出去了，再次遗憾手上可用之人太少。他叹了口气，已经作出决定，便派衙差出去，给人传话。

在等他们回来的时间里，顾仲勋已经平复好心绪，开始逐一分析各种可能性，又用手指在桌案上将几种可能关联着。

在莲花池边，突然有人从水中冒出头来，满脸惊恐地大声呼救：“庄老四被水草缠住了，赶快来人帮忙救助他。”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被这突发情况震惊了。宗隽立刻起身，迅速朝向呼救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名正在水中挣扎的打捞者，他边说边拼命地呼吸，显得异常着急。

宗隽毫不犹豫地对手下正在休息的一组20人下达了命令：“立即下去救援，把庄老四尽快救上来！”那些人听到命令，立刻行动起来，迅速地跳入湖中，向着水底游去。宗隽快步赶到湖边，紧张地注视着湖面，内心充满了担忧，深怕在这紧急的关头会出现什么意外。

辛立早已站在湖边，看着混浊的湖面，心里充满了疑惑。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够顺利地打捞到赤焰石呢？而且，他们已经在水中打捞了两天赤焰石，为什么水中的水草还是如此茂密呢？岸边堆积的那些臭了吧唧的水草又是哪儿来的？

正在他思索这些问题的时候，湖面上突然传来一阵划水的声音，紧接着，几个人合力将一个人从水中拖了出来。看到岸上的人们都松了一口气，但辛立却注意到，至少还有三个人没有上来，他们正是人群中眼神锐利的那几个。于是，他转身走向被救上岸的庄老四。

只见庄老四双眼紧闭，嘴唇呈现出青紫色，已经无法呼吸。辛立迅速蹲下，伸手摸向庄老四的颈动脉，发现只有极其微弱的跳动。他立刻开始用力按压庄老四的腹部，庄老四的口鼻中喷出了些水，但仍然无法正常呼吸。于是，辛立又快速地按压了庄老四的胸骨，这一次，庄老四口鼻中喷出了更多的水，随后，他开始剧烈地咳嗽并苏醒过来，周围的人发出了一片欢呼声。

宗隽也感激地将辛立拉起来，心想如果庄老四真的淹死了，北狩之人可能会因此引发一系列的问题，幸好现在人已经被救回来了。于是他对辛立说：“辛护卫，原来你还会这些，真是太好了。”

辛立却谦虚地回答：“这本来就是护卫必须掌握的技能。”说完，他憨厚地笑了笑。

在这片欢呼声中，又有人惊叫起来：“齐大他们三个还没上来！”这一消息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焦虑，有人感叹道：“天哪！我们救上来一个人，却又失去了三个，这可怎么办才好？”

宗隽很是犹豫，派了20人下去救一人，结果有三人没上来，这要再派多少人下去救？他惶惑地看向辛立。

辛立眉头紧锁，迟疑了一下便说：“六太子和这些人对这里都不熟悉，再派人下去怕又出意外，不如继续打捞石头，顺带找找那几人。”

宗隽的眉头紧拧，青衣幕僚走了过来说：“辛护卫所言不错，城防营这两日也有人呛水，这是难免的。”

就在这时，顾仲勋派来的差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