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狼烟作,杀马登坛祭几回（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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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城，五月廿六的夜晚，注定不能平静。入夜后，城门破天荒地开启了三次，职守的士兵都蒙了，

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城内，灯火通明，街道上的却是只有士兵，今日又有宵禁。

此时，帅府书房内，宗弼虽然焦躁不安，但坐在条案后，喝着冷茶，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宗隽倒是沉得住气，缓缓说道：“四哥别急，张之羽未能按时赴约，这只能说明他的能力有限。再说，挞懒堂叔再有一个时辰也就到了，那才是我们的底气。”

宗弼点了点头，但心中依旧忐忑，因今晚的事情有两件是他与二哥单独部署的，宗隽不知道，这两件事情中有一件是张之羽去办的，至今未回，怎能不令人担忧。还有一件事关于霸州的，他仓促回转，那边却也危机重重，不派人过去镇守实在不能心安。

但宗隽的话也给了他一些安慰。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在书房的地图上游移，手指轻轻在地图上居庸关的位置来回划过，似乎在勾勒着未来的战局。

“六弟，你觉得我们这次行动，能否一举成功？”宗弼突然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宗隽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四哥，兵法有云：‘胜可知，而不可为。’我们只能做好我们能做的，至于结果，那就看天意了。”

“天意？你果然是个纸上谈兵的。”宗弼哈哈大笑起来。

“四哥，天意真的很重要。”宗隽肯定地点了点头，“有时候，计划再周密，也难免会有疏漏。但只要我们尽了人事，那么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正说话间，书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宗弼和宗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紧张。很快，书房的门被推开，一名亲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报！禀报四太子、六太子，左监军已至城外，请求进城！”亲兵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有些颤抖。

“来得如此快？”宗弼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快，随我去迎接挞懒堂叔！”

宗隽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与宗弼一起走出了书房。

挞懒虽为堂叔，但只大了宗望三岁，自幼便与宗望一起参加童子军的训练，感情自是不同的，听闻宗望重病，怎可能不快马加鞭赶来。

二人快马来到城门处，开阳门第一次开启，却是今晚燕京城第四次开城门了。

城门外，一支铁甲骑兵整齐地列队等待，其中，挞懒一人一马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异常高大。他骑的马是一匹通体黑亮的西域马，与传说中的曹操坐骑绝影极为相似，所以挞懒也管它叫绝影。

挞懒身披黑色铁甲，手持长枪，看到宗弼和宗隽骑马出城，挞懒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目光入鹰隼般，再次扫视了一遍燕京城墙。

宗弼和宗隽催马上前，下马向挞懒行礼。挞懒下马，拍了拍宗弼的肩膀，沉声道：“宗望的情况如何了？”

宗弼摇了摇头，神情沉重：“病情恶化得太快，郎中束手无策。”

挞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既是宗望有难，我自当竭尽全力。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进城吧。”

一行人随挞懒进了城，直奔帅府而去。帅府内，宗望已经醒来，面色苍白，气息微弱。挞懒见了，心中一紧，立刻上前握住宗望的手，难掩悲伤。

宗望倒是已经接受了现实，他拍了拍挞懒的手，说：“事已至此，后悔、怨愤什么的都无意义了。我们来说说将来，即便我看不到，但你们能替我看，替我享受。”

挞懒郑重点头，说道：“你说，我定要为你实现。”

“之前，我一心想着遵从皇父意愿，与昭国交好，然而，经历了诸多的事情之后，我深刻地认识到，只有江山一统，才能史书留名，才算得上真正的强大，才能实现我们想要的一切。再不是白山黑水间辛苦生存，仰人鼻息生活的女真人。”宗望说了这一长串的话，有些气喘。

在此之前，我一心一意只想遵循皇上的意愿，与昭国建立良好的关系。只有实现江山的统一，我们才能在历史上留下美名，才能称得上真正的强大，才能达成我们心中所渴望的一切。我们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在白山黑水之间艰苦求生，依赖他人的鼻息生活的女真人。宗望说了这一长串的话，由于情绪激动，他有些气喘吁吁。

挞懒将手紧了紧，连连点头：“我应下了，这也是我的希望。”

“但昭国现在有了更新的武器，威力巨大，瞬间便能杀伤无数，我们不可不防。”

夜已深，但燕京城内的灯火依旧通明。

……

延寿寺的钟声在清晨的薄雾中悠扬回荡，为即将举行的荼毗大典增添了几分庄重与神秘。寺庙的琉璃瓦在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金色的佛光似乎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为这庄严的仪式增添了几分神圣。

寺院内，香烟袅袅，僧侣们身披袈裟，手持法器，面色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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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前，一具木制的法台静静伫立，上面摆放着即将进行荼毗大典的金身遗体。遗体被洁白的绸缎覆盖，周围点满了明灯，照亮了整个大殿，也照亮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

香客如云而至，他们手持香火，虔诚地跪拜在佛像前，默念着经文，为即将逝去的人祈福。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松柏的清香，令人心神宁静。

随着主持僧侣的诵经声响起，众人缓缓跪下，双手合十，虔诚地诵念着经文。殿外的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庄重的气氛，变得轻柔而缓慢，仿佛也不愿打扰这片肃穆。

大典有条不紊地开始了，身着袈裟的静真大师缓步走上祭坛，他面容慈祥，眼中闪烁着慈悲的光芒。随着他手中的法杖轻轻一挥，鼓声、钟声、木鱼声交织在一起，奏响了庄严的乐章。

祭坛中央，摆放着刘二郎的遗体，他依旧保持着坐化的坐姿，仿佛只是进入了深深的禅定。周围的僧侣们开始诵经，他们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引领着人们进入一种超然物外的境界。

随着诵经声的起伏，火焰在祭坛上缓缓燃起，这火焰象征着生命的轮回与重生，也象征着高僧的功德与智慧将永远流传。

大典的仪式顺利地进行着，然后，就在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的刹那，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雷霆炸裂，瞬间打破了这肃穆的宁静。

祭台上的火焰猛地跃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推高，火光四溅，照亮了整个清晨中的铜牛坊。原本缓缓升腾的烟雾，在爆炸的冲击下，瞬间四散开来，形成了一片翻滚的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