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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殃进门不到两分钟,又出来。
他转身往楼下走去,亲自参与到赌盘中去。
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牌。
赢了,去找她。
输了……
输?
他才不会输。
霍殃翻开牌,底牌两张,一张J一张K,翻牌前霍殃率先limp入池。
而对面的周老板抽到的是一张K和一张A,同花方片。
AK开局,不梭白来。
周老板押注。
随着两人的翻牌前就加注,剩下的人纷纷弃牌,随后桌上只剩下两人底池。
赌,在这一刻展现他最原始的刺激。
心理上的博弈开始。
霍殃在赌局上少说摸了十年了,早就做到面不改色,他掀了掀眼皮,推出200万筹码。
周老板面露犹豫,他咬了咬牙,加注。
翻牌开始,三张牌都是方片,分别是3,10,9。
周老板差点蹦起来,5张方片天同花,老天终于眷顾他一次了。
霍殃手指点着桌面,银色的戒指泛着光,手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坐姿也是随意,荷官看着霍殃身后的霍九,眼神询问是否出千。
霍九两手交握,摆摆手,表示不需要。
他现在特觉得自己像是总管太监,皇上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不就是做不出选择犹犹豫豫打算交给命运吗。
他都懂,这叫越爱越小心翼翼。
……
场上继续加注。
翻第四张牌的时候赌注已经2000万,周老板眼睛杀红了。
第四张翻牌是黑桃8和第五张翻牌黑桃Q。
结合霍殃手里的底牌,组成了.j.qk,同花顺,第二大牌。
霍殃啧一声,阿娴,老天都在帮我。
周围已经围满了人,都在看着这一桌,此时只有霍殃和周老板在持续加注。
毫无疑问,最后霍殃赢了。
他笑了笑,在周老板不可置信的眼光中站起身,“今天我高兴,筹码送你了。”
场下的人一片哗然,似是不敢相信霍殃居然那么大方。
霍九撇撇嘴,这有什么惊奇的,周老板一日在这游轮上,这些钱最后还是输到池子里去。
霍殃边走边说:
“江城的栖水园收拾出来。”
云州的郁娴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郁总?”
郁娴嗯一声,她保存文档,对着助理说道:
“我把框架整理出来了,细节你来补充,内容有点多,你联系乔茵,把分工明确好,一周内发我。”
王乐点头,“郁总,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挺危险的啊。”
郁娴笑了笑,“如果最后上面为了医药行业不震荡而下场救市,我们的确会危险。”
王乐惊讶:“那您会没事吧。”
郁娴哦一声,半带调侃:“不知道,可能会倒赔许多。”
“你放心,我会及时止损,不会发不起工资的。”
郁娴抿唇看着其他员工私下走访的病患信息,“药品检测这方面注意一点,我总觉得这一步才是关键。”
王乐收起笔记本,继续说道:“您今天回燕京?”
郁娴喝了口水,“回。”
郁娴从云州回到燕京是在12月初,今年冬天来得格外早。
2014年最后一场小雪来临的时候,郑萧君离世。
郑萧君,华国最早的女兵,也是商家老将军的遗孀。
和丈夫带着商家走向辉煌的人物。
商家基本都是从军,在燕京城一直低调着,唯一的高调可能就是老太太大义灭亲,把养了40年的假女儿赶出家门,断绝关系。
巾帼须眉陨落,葬礼隆重肃穆,祭奠的花圈,白簇簇排到了街上,官家汽车更是一眼望不到头。
还活着的老战友能来的都来了。
霍殃是陪着外公来的,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郁娴。
郁娴一个人站在人群后面,黑色大衣身材纤细,脖子修长白的晃眼,还直,不知道的还以为冻僵了。
什么都不围,也不怕冻死。
他又看了看她带跟的鞋子,还下着小雪呢,也不怕摔死。
霍殃也是黑色大衣,但是多围了一条黑色围巾,遮住了薄削的唇,露出高挺的鼻和深邃的眉眼。
眼里是克制,他已经不自觉的对她有了克制。
霍殃拿下围巾,还没动作,突然听到了一声:“郁娴!”
所有人转头看去,就连霍殃外公赵老爷子都摆了摆手阻止了身后人想要推轮椅进去的意图,想看看热闹。
郁娴听到声音,转头看去,杭一军,国资委刚升任的二把手。
此时,室外站了很多人,傅斯年也听到动静,回过头看过来。
却正巧跟郁娴身后的霍殃对视。
而其他的人都看向出声的人。
傅斯年皱眉还没说话,就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15分钟前,深蓝发布了一则官方消息,是关于贝德生物抗癌药物不过关却投入使用的信息披露。
他皱眉,随即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以为郁娴顶多从财务数据入手,没想到她居然抓住生物公司的命门开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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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这次药物制剂真的不合格,贝德生物上下一众人将会被送上国际法庭。
甚至会波及到卫生部失职问责问题。
15分钟,不管真假,足以让股票崩盘,让资本撤出。
往往暴利的行业经济,估值泡沫也越大,戳一点,医药板块就会震荡一点。
她不给人留活路,也不怕得罪人。
甚至在明知他有收购意图的时候,也丝毫不在乎。
他上前一步却又停下,清冷寡淡的脸色看不出情绪。
他转身离开,往里面走去。
这是她的事业,他甚至没有任何身份去干预,之后深蓝和贝德生物公司将如何博弈也是他们的事。
傅斯年要考虑的是自己接下来要如何走,在某种程度上,他和郁娴都是理智清醒的利益至上。
郁娴面无表情说道:“现在是葬礼。”
杭一军深吸一口气,不由沉声带上说教的意味:
“是,你也知道是葬礼,老太太一生爱国,你为了利益不惜得拿药品开刀?”
郁娴看向他,“那是事实,您要是觉得是假的就拿出证据就报警,而不是在这里随意污蔑我。
一个靠欺骗病患获利的企业,存在于经济市场上,简直是对所有人的侮辱。”
郁娴看向男人,雪花落在眉间,冰雪瑰丽,她没有笑,继续说道:
“所以现在,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为了权力昧着良心?”
杭一军噎住,瞬间反应过来,“我并不知情。”
郁娴点头:
“那杭部长应该跟我一样,是气愤的。”
“郁娴同志,用这么激进的方式对双方都不好。”
郁娴低声说道:“好?您是在指责我没有率先跟你们说让你们当好人,而是我擅作主张披露事实损害了你们的声誉?”
“还是说,你们不是失职而是明知故犯?所以怕调查……”
“郁娴,话不能乱说。”杭一军打断他。
郁娴这几句下来简直是毫不客气,甚至带有刻薄讥讽,跟以往的处事风格大为不同,软刀子下来,让人招架不住。
杭一军的确招架不住,傅斯年都要对他客套点,一个郁娴算什么。
“这里不是国外,你以为你那套在这里好使?”
“杭叔。”商缙的声音打断了他。
他看向郁娴,郁娴把头转向一边。
在这时候,能出来阻止的,没人比商家更有资格。
杭一军沉默一会儿,给面子说道:“是我唐突了,我只是太着急。”
商缙嗯一声,“她职业原因,也是太年轻,考虑不全面。”
“至于其他的,失职犯错不可怕,我们积极追责认错吸取经验教训,贝德生物到底是国外医药,这也给我们一个警醒,注重药物检测这一方面。”
“您说是吗?”
杭一军沉默点头,心里却有些不服气一个在燕京长大的小姑娘,怎么那么不会来事。
学国外那一套六亲不认!丝毫不为看着她长大的人着想,提前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以前几个小丫头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敢动那么大的蛋糕!
杭一军看了郁娴一眼转身往里走去。
商缙低头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丢下一句:“跟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