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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娴觉得,商缙真的很会拿捏人。
即使知道这是他的攻心,可是他平静又成熟的引导总会勾起她心里脆弱的角落。
郁娴抿唇,“我先走了。”
商缙:“我送你。”
“不用,司机等着我呢。”
商缙低头看着蔫了的郁娴,深知得慢慢来。
于是点头,转而问道:“什么时候回美国?”
“还不知道。”
她这两天得躲着国外SEC。
郁娴头也不回往外走,下楼后就看到了蒋小蒋。
蒋小蒋看着郁娴穿着到小腿的大衣快速下楼。
只不过眼睛是红的。
他试探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郁娴往外走去,“没事,我送你回学校。”
门外司机等候良久,郁娴坐上车。
她给蒋小蒋一张20万的卡,“密码是你电话号码后六位,辛苦了,今天这事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说出去。”
“当然,我很有职业操守的。”
郁娴点头。
她先让人送他到学校,蒋小蒋看着郁娴,她冷静睿智又沉静,还美丽。
是一名很优秀的女人,虽然只是雇佣关系,但是蒋小蒋还是说道:“姐,我虽然啥都不知道,但是看在你那么大方的份上,我还是安慰安慰你。”
郁娴本来心情不好,闻言侧头看他一眼:“安慰我什么。”
“我觉得你很牛逼,别因为不把你当亲人的人难过。”
郁娴笑了笑,“我知道,谢谢你。”
蒋小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今天得知郁娴背景那么大,他突然有了一种距离感。
他下车,“再见。”
郁娴点头,“再见。”
蒋小蒋看着手里的卡,攥紧,往大学走去。
他不用再为学费发愁了,郁娴真是他贵人。
郁娴回到御景时已经晚上九点了。
今天是2014年的最后一天,明天是2015。
这一天也是她迄今为止最累的一天。
她蜷缩在床上,泪水从眼角滑落。
默默无声,房间昏暗又安静,根本感觉不到她在哭泣。
她哭的是什么呢,是今天傅斯年怀疑癌症的专业问题,那是她用她的生命筑起的经验。
或者说是今天的一声党宁开启了她过去的回忆。
还是说商老太太的离去让她体会到亲人离开的痛苦。
郁娴知道自己有ptsd,恐惧的源头有很多,但是她逃避,她不想面对,她压抑又自我安慰。
她从没被救助过,自愈起来的心墙窟窿太多,一戳一个准。
郁娴趴在床上,脸捂在被子里闷声哭出声。
霍殃在门外看着,他等了她一天,此时由生气转为疼痛。
只有在自己一个人时,郁娴才会毫无保留的露出脆弱的自己。
这怎么不让人心疼呢,阿娴。
哭出来也好,他转身离开,悄悄上楼。
他想起薄弄弦说的……
两个小时前
薄弄弦给他打电话商量最新一批货。
彼时霍殃正在生气,薄弄弦顿了顿。
笑着开口:“老霍,以后我该叫你小霍了,垃圾。”
霍殃冷笑一声,“哪能跟你比啊,现在还装着呢,难受吧痛苦吧,要是有一天你老婆发现你都是装的,你就是把自己捅成筛子也完蛋!”
薄弄弦啊一声,不听这一套,“可是我有老婆,你有什么?”
“你有,你还得扮演大度的绅士才能过安稳日子,你多厉害。”
薄弄弦脸色变了变,脸上笑容却越大,他咬牙切齿,蓝色的眼眸泛着光:“可是我还是娶到手了,你倒是想娶,不还是上不了名分吗。”
霍殃冷怒道:“你再刺激我,我立马去告诉钟神爱你都是装的!”
薄弄弦:“你去说啊,她是信你还是信我?”
霍殃哦一声:“那试试?”
薄弄弦:“霍铖珩,你太贱了,自己不舒服就不让我好过?”
“谁让你先嘲笑我的?”
薄弄弦咬牙:“亏我还想着帮你,帮鬼也懒得理你了。”
霍殃啧一声,“你帮我?你一个横刀夺爱当小三上位的,说帮我,光彩吗?”
薄弄弦心里艹了一声,怕打扰到睡觉的人,低声怒吼:“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你管我过程如何!我娶到媳妇了!去你妈的,老子不管你了,你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说完薄弄弦挂断电话,天天这样说,难道光彩吗?
过了一会儿
光彩!没人比他更光彩的了,还是那句话,他至少娶到了!
“老公,怎么了?”
薄弄弦收起戾气,从阳台走进去:
“没事,属下惹我生气呢。”
钟神爱嗯一声,眼睛眯着,才六点,不过是元旦了。
“元旦快乐,老公。”
“元旦快乐,娓娓。”薄弄弦吻了吻她的额头。
钟神爱想了想说道:
“我跟你说的啊,我们春节要回沪市的,芝加哥春节氛围不浓厚。”
沪市,钟神爱初恋也在那,薄弄弦被霍殃搞的心态崩了,但是面上还是点头。
“好,可是爸妈不是在华盛顿吗?”
你去沪市是还忘不掉那个贱人吗?
钟神爱闻言抬头,“你忘啦,爸妈电话说他们今年去哥哥家过年。”
“所以我们也在沪市过年。”
钟神爱笑眯眯的,她揉了揉薄弄弦的脸:“你情绪不好,那个属下是犯了很大的错吗?”
薄弄弦脸窝在她的颈窝,闻着独属于她的芬香,委屈得嗯了一声:“他太没礼貌了。”
钟神爱揉了揉他的略带棕色的头发,依旧笑着:“好啦,属下工作压力大,你多发点奖金。”
“他是娶不到媳妇,嫉妒我有这么好的天使老婆。”
钟神爱被夸也应着,她很爱笑,也没有起床气,真的是被神宠爱的孩子。
“呐,你还挺骄傲。”
薄弄弦从脖颈亲到耳朵咬了咬:“娓娓。”
“嗯。”
两个小时后,薄弄弦的手机响起,钟神爱回过神:“够了够了,我今天跟丽莎约着看赛马,我要去化妆了。”
薄弄弦咬牙,把人按回去。
“薄弄弦!这都8点了!你还来电话了!”
薄弄弦嗯一声,“不用管。”
半个小时后
薄弄弦接起电话,“干嘛?”
那边听着薄弄弦沙哑的声音,静了静,然后若无其事说道:“我问你个事,她哭了,我是现在去哄还是不打扰她让她宣泄一下。”
薄弄弦啧一声,“小霍不是说我不光彩吗?”
“快说!别废话!”
薄弄弦起身,去倒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然后不紧不慢说道:“那你要看郁娴因为什么哭了。”
霍殃嗯一声,“她……从不对我讲真心话,我……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傅斯年或许是因为老太太离开,他不敢问……
薄弄弦挑了挑眉,这土匪还真是低迷上了,还真是罕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