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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开启的是郁娴的人生,郁娴可能要用一生去救赎上辈子的党宁,也只有郁娴可以。
郁娴是党宁,党宁也是郁娴,同一个灵魂。
她知道,只有她自己可以救自己。
她怀疑过彷徨过,她也想过求助一个爱她的人去依赖,可是她也清醒知道,谁都不如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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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伦斯沉默良久,这个梦境真实到有些真实的悲痛,她不知道是出于自己天然的同理心还是因为郁娴说的太过让人难过?
“这是你的人生吗?”
她更倾向于这是郁娴分裂出的第二人格。
郁娴照着夕阳,微微眯眸,晕黄的光映在妍丽的容颜上,安静祥和的如同神女,温柔又漠然。
她的声音跟她带给人的感觉一样,沉静平缓:
“所以我因为一场梦得了心理疾病,这也许有些荒唐,但是希望你理解这是真实发生的。”
“我知道我的病结所在,情绪闪回严重,唾弃自己懦弱,因为不公而自我遗弃,我明白,可是我控制不住。”
劳伦斯问道:“我看商先生等人很是关心你,你没有尝试过敞开心扉吗?”
郁娴淡淡道:“没必要,心理学上有一种叫破窗效应,人心经不起考量。”
劳伦斯此刻明白了郁娴这个人,智商高还清醒,心里不由叹口气,越是理智越难痊愈。
“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心理症状了对吗?”
CPTSD,比创伤后应激障碍更为严重的的应激反应,如果说ptsd是短期急性的话,那么cptsd就是长期慢性复杂,长达几十年的创伤。
情绪闪回是其最严重最典型的症状。
每当被刺激的时候,情绪会闪回到发作的时刻,害怕颤抖又自我逃避。
伴随着的就是毒性羞耻感和自我放弃,对别人存在普遍的怀疑和不信任,情感麻木,不会表达,被动接受。
可是郁娴又是最特殊的病情,千人千病情,她压抑太过又太理智,就像是平静地疯掉,虽然配合,但是类似于医者难自医,太过复杂。
况且,其中还可能涉及到人格分裂症,但是为什么会是以梦境的形式让郁娴知道第二人格的存在还让郁娴应激了,这太复杂了,世间绝无仅有啊。
劳伦斯有种找到新奇病例的亢奋。
郁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没有人格分裂症,”
她只能这样解释,毕竟也不能遇见个人就说这是自己上辈子的事,劳伦斯再信上帝也不会信她的,对于没有经历过这些的正常人来说,这很荒谬,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到党宁是她分裂出的第二人格。
半个小时后,劳伦斯起身,“希望以后我们互相配合。”
郁娴抱了抱她,“谢谢。”
劳伦斯出门,被带着离开,临到门口,她对着商缙惊讶道:“我以为你会问我Yu的情况。”
商缙站在门口,解释道:“心理问题,这是隐私,她既然选择了医生,就说明不想跟我说。”
劳伦斯笑了笑,“你们真是给了我很大的惊喜。”
你们具体指谁,她没说。
她这是第一次见华国官方的大人物,气场很强大,沉稳严肃极具安全感,比她认识的Eldric和霍成熟多了。
劳伦斯转而说道:“Yu很通透但是又极力压抑负面情绪,让她放开一些情绪会更好。”
“好,谢谢。”
劳伦斯出去后,坐上回酒店的车。
她拿过电话:“霍先生,没想到见我的不是你。”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劳伦斯一笑:“Eldric让我过来就已经给我薪水了,我会体验一下这里的春节再回去的。”
Eldric是薄弄弦的外文名,劳伦斯是他的心理医生,这次也是他格外付了丰厚的报酬让她来华国治疗一位英文名叫Yu的女孩子。
说是霍殃喜欢的人。
霍殃嗯一声,“麻烦了。”
劳伦斯挑眉,碧绿色的眼眸带着好奇的光,“那你为什么不陪着她?”
霍殃脸色阴沉,哪壶不提开哪壶,这洋人没情商吗?
他挂断电话,踹了一脚霍九,“飞机什么时候能飞。”
“半个小时后。”
霍殃带着墨镜,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和西装裤,1米9的个子极具压迫感,又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凶恶气息。
脸色臭,但是却说了一句话:“我想她了。”
霍九:“那我们把郁娴小姐抢过来。”
他实在看不惯老大为了个女人在这里矫情了,可是他又不敢说。
抢过来就好了,管他呢。
什么竞争不竞争的,越慢人越多,先把人叼回窝里再说。
栖水园那个园林宅子占地8亩不就是为了郁娴准备的么。
霍殃瞥他一眼,“你脑子呢?她生病了,再受刺激怎么办,还有,你别给我瞎出主意,连个恋爱都没谈有什么经验?你好意思说我都不敢听。”
霍九:“……”就跟你谈了是的。
燕京
傅斯年坐在澄明府外的停靠的车里,看着医生离开。
因为过去几年的原因,他熟悉心理学,此刻也摸索出来,郁娴上辈子是癌症去世,甚至出现大出血的情况。
死过一次的人,会格外害怕死亡的来临,那种恐惧是永远挥之不去的。
她怕血,怕生病,对癌症知识熟悉到像是内行人,害怕付出不敢交心,羡慕苏挽有父母疼爱,但是还是一名高级金融操盘手。
傅斯年不敢想下去了,他抬起手捂住发酸到胀疼的眼睛,仰着头,喉结滚动了一下。
所以你的上辈子也是很辛苦的吗?
老天怎么给了你两次烂牌啊……怪不得你骂我不懂满足呢……
一墙之隔的园内
商缙摸着郁娴的头:“辛苦了,你可以跟我说说以前有趣的事,不要经常想不开心的。”
直面过去是战胜恐惧的第一步,先从愉悦的记忆开始。
郁娴抿唇,“我不想说。”
“好,那就不说。”
郁娴:“那你可以说说你吗?”
郁娴头伏在他的膝上,任由男人坐在椅子上抚摸她的头发。
“是说说我为什么中意小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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