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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生城第二高楼上。
十几个人坐在包厢内,一直看着归回往日磅礴的雨幕。
由灰暗白日到凄清黑夜,他们就看着外面的雨,持续不断,没有停歇变小的迹象。
一夜快过去了,终于有人先开口说话了。
“我就说嘛,圣师已经穷途末路了,怎么可能还能让天听命于她呢?”
有人附和道:“圣师明日就会成为过去式了。”
另一人道:“散了吧,散了吧。”
包厢角落内有一人,眸光晦暗不明的扫视过在场的所有人。
随着众人离开,在无人注意时,拐向了去往圣阁的方向。
只是他还没有到达圣阁,忽然间天雷滚滚,似乎都汇聚在在圣阁上方。
一道惊雷照亮了昏黑的天空,径直劈向了圣阁。
心中一惊,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圣阁。
闪电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后又是一道雷。
他不敢停下脚步。
“轰隆”一声,好像是什么坍塌的声音。
在坍塌的瞬间,雨停了。
怀着不安的心情,一路狂奔向圣阁。
谢知秋和燕楠站在暗处,看着到达圣阁的第一人。
用双手掀开层层碎屑,口中大声呼喊着:“圣师,圣师……”
谢知秋笑着推了推身边的燕楠,小声说道:“圣师,喊你呢。”
“仙子,又笑话我了。”燕楠嗔怪的说道。
“哪有,我们阿楠可是圣师呢,我一个妖道怎么敢笑话您呢?”
燕楠被喊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再接谢知秋的话。
转而问道:“仙子,我们现在干什么?”
“等。”
两人看着没多久,就有不少人赶到了圣阁,有震惊有喜悦。
不过这些人似乎都相识一般。
甚至有人说:“楼塌了,那圣师是不是也死了?我们这算是推翻圣师了吧。”
最先来的那人说道:“先不要高兴,趁着现在没其他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哪天冒出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听了他的话,其他人也顾不上高兴了,赶紧找尸体。
燕楠有些看不明白的问道:“这人可真是矛盾,他到底是想要圣师生还是圣师死呀?”
“当然是想你生。”
谢知秋笑着回答燕楠,她是真没想到“林明”居然没有死。
那股气息,他不会认错的。
当时看到他的尸体时就觉得不太对劲,那样的邪修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死了呢。
“仙子从哪里看出来的?”燕楠好奇的问道。
“这人之前是你护卫队的领班,被毒死了。”
燕楠立刻就能明白这人是死而复生了,只是她有些好奇,“那他不会被认出来吗?”
“他换了一具身体。”谢知秋没有隐瞒。
这百生城并不像表面一样,只有圣师圣子两个会术法的。
她是一个,林明算一个,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潜藏的。
天亮后,百姓发现雨停了。
想要向圣阁的方向朝拜,发现圣阁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金身雕像。
不少人都认出来,那是他们的圣师。
人从四面八方涌向圣阁所在的位置。
“圣师这是献身止雨,化作金身了吗?”
身旁的人脸色不是很好,根本没有听他说什么。
心中担心的是,这金身怎么就出现在大众面前了?万一追究起金身的破损怎么办?
“林明”他们见有百姓来了,就发动他们一起找圣师。
圣阁的废墟被翻遍了,他们都没有找到圣师。
大家三三两两的讨论着。
“圣师应该没有死吧。”
“圣师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
“是不是之前那些人惹怒了圣师,这是圣师最后一次救我们了?”
“你不要乱说,圣师不会弃我们不顾的。”
虽然他们这么安慰自己,可心里也没有底。
没有找到圣师的尸身,人群慢慢散去,只剩下圣阁护卫队的人还留守在原地。
每个人都低垂着脑袋,圣师消失了,没有继位的圣子,下一次他们只能等死了吗?
不过几日,大雨过后,瘟疫四起。
新城令将所有出现瘟疫的地方全围圈起来,集中治疗,可是收效甚微。
在瘟疫起来的第六天,眼看着半城的人都得了瘟疫。
夜间,百生城的四个角落,燃起了熊熊烈火。
冲天的火光,一下子引起了暴乱。
隔离区的病人跑出来了一些,将周围还未重修好的屋舍点燃了起来。
有的放弃了反抗,对着圣师金身的方向祈祷磕头。
“圣师慈悲,圣师慈悲,再救信徒一命……”
“圣师万福,圣师万福,求求您救救我……”
有一人开始,就有越来越多的人祈求圣师可以出现,救他们一命。
火势冲天,房屋已经已经被烧毁了大半,火已经没有灭的样子。
祈祷声变成了谩骂声。
燕楠带着面具跟在谢知秋身后走过所有的隔离区,神色悲伤。
“仙子,为什么圣师付出了这么多还要被他们这样谩骂?圣师又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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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阁坍塌的时候,燕楠看到了历任圣师每一个都是死在任上。
金身雕像是沟通上苍的通道,但是想要达成什么诉求,就需要将自身献与上苍。
一开始是灵力,后来是五感,寿命,连尸身都无处安放。
就跟城中百姓说的一样,化作金身了,作为沟通上苍通道的一部分。
谢知秋知道燕楠一时无法接受,毕竟她如今不过十几岁,并不是活了两百年的圣师。
“圣师,只能解天灾,不能解人祸。”
在知道历任圣师的下场之后,谢知秋就知道了,灭生世,灭圣师,灭一人救万人。
就算牺牲了圣师一人,救了万人,短暂的受了万人敬仰,可等到圣师无力再救他们的时候,依旧就会被唾沫淹没。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不是神明,也不是圣母,她只想救自己,救自己在乎的人,其他人她救不了。
让那场雨停歇,要了她大半的灵力,至今尚未完全恢复。
这贫瘠之地没有灵气,除了自带的灵丹,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让她补充缺失的灵力。
燕楠如今也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火还是烧了半座城。
只是第二日,成批成批民众都出现得了瘟疫的症状。
城令一下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烧了半座城,不仅没有让瘟疫覆灭,反而更重了。
“禀城令,外面围满了有疫病症状的百姓,问你是不是也要把他们全都烧死?”
新城令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着急的说道:“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小吏领命刚走出去,新城令又站起身来喊道:“还有快去请林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