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死孩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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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这才记起来，这匹汗血宝马就是从辽阔的西塞过来的，赤影对那儿的一切肯定都熟悉。

于是她感兴趣起来，问赤影大西北都有些什么。

赤影甩了甩尾巴，昂首挺胸颇为骄傲地说，那边有连绵不绝的雪山，有一望无际的草原，有成群成群的牛马还有悠悠白云。

在那里骏马可以肆意奔腾，人们与天地牛马为伴，果子飘香，自由生长。

傍晚时分山坡上放牧的牧民会唱着动人的歌曲回家，夜晚人们会围着篝火跳舞，年轻的姑娘小伙在歌舞里相识。

青鸢听着，想象着她不曾见过的世界，对远方的憧憬前所未有达到顶峰。

“好有意思，我以后也要去看雪山看草原，尝尝西北最甜的苹果和葡萄。”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她要做世界上最有见识的小狐狸。

又给赤影塞了一个苹果，青鸢摸摸它的头，“小马，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再给我讲你一路看过的风景。”

赤影好奇道：“你不跟王爷一起去吗？”

“我不去。”

“可你们不是夫妻吗，王爷去那么远的地方，来回可能都要两个月，你们要分开这么久？”

“唔，也不久，我们没什么感情，分不分开都一样。”

小马不懂人世的弯弯绕绕，“那他为何要娶你？”

青鸢笑答：“可能因为我漂亮。”

——

几日后，厉宸王的车马一早便出了城，而厉宸王妃因犯错被罚在祠堂抄佛经的消息不胫而走。

传到宫里时，太后恨铁不成钢：“没用的东西，叫她做点事情都做不好，非得惹恼祁司晏，这下非但不能在途中加害他，还被人禁了足。”

“庶出的果然成不了什么气候。”

青鸢扎了个草人立在祠堂，祠堂门窗紧闭，别人从外面看只见着屋内一团黑影，她照常带着扶蓉钻狗洞去外面找野菜做生意。

这天卖菜时有顾客多嘴问了一句青鸢这些野菜从哪里采摘的，青鸢不知道山名，只指了指皇城远处某个方向，“就是那座山。”

那人脸色一变，伸手指过去，“哀羊山？你是在哀羊山摘的菜？”

看他反应如此激烈，青鸢疑惑，“那山怎会有如此奇怪的名字……”

菜摊子周围有好几个人一听说是在哀羊山摘的菜，大家纷纷丢了手里的野菜。

“不是，你居然是从哀羊山摘来的，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从你这买过好几次菜呢！”

“他娘的真晦气！竟敢去那死孩子山找菜来卖，我就说为什么你这里的菜又嫩又便宜，原来一直诓我们呢！”

“赔钱！把我们之前从你这里买过菜的钱都还给我们！”

人群一下激动起来，青鸢心底疑惑却也镇住了场子，“各位叔叔婶婶消消气，我刚来京城不久，很多东西都不了解，并不是故意诓骗你们，这个哀羊山究竟怎么一回事？”

一个大娘吐了口唾沫星子，没好气道：“那是有名的死孩子山，从古至今凡是夭折的孩子都被扔进那山里，山林茂密阴森，怨气很重，有时夜间还能听到婴儿的啼哭，嫌晦气本地人压根都不去那山上的，更别说吃那山上长出来的东西！”

青鸢大惊。

哀羊山她去过几次，根本没感受到什么怨气，除了林子密一点上下山路灌木丛生不好走，别的也没什么。

怪不得她第一次进山时那些山雀说山里好久没来人了，竟是这么一回事。

“对不住各位，我是真的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若是知道肯定不会去采上面的东西来卖的。”青鸢真诚道：“你们的损失我全权承担，付过的菜钱全数退回，我以后也不再去那山上采菜来卖了。”

本来几个强壮一些的男人在气头上想砸了她的摊子，但看她态度诚恳服软，又长得瘦弱，再加上平时也是个老实本分之人，也没太闹事，只是领了赔钱就散了。

忙活一早非但没赚着钱，还赔了不少本出去。

扶蓉被刚刚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小姐……”

青鸢抚抚她臂膀，安慰她：“没事了。”

“那山上居然有那么多……”扶蓉有些后怕，打了个寒噤，“怪不得每次进山都觉得好阴冷。”

青鸢有些沉思。

她很确定，那山上是没有一点邪祟怨气的，可城里人又对那山谈之色变，难道又像是之前的采花贼事件一样以讹传讹的么？

“小姐，以后怎么办？”

“既然他们抵触哀羊山，我们以后就不去那里了，找别的生路。”

回想起上次去黑市听到的彩峰山，青鸢打算以后去那边捡石头卖钱。

一块石头卖的可比菜多多了。

*

此时，哀羊山最繁密之处一只猴妖进了山，进山后他变化了人形，猴妖面貌年轻俊美，一手拎着瓶葫芦酒，一手挎着小箩筐，正哼着歌去找他种的药材。

等路过一片被挖得七七八八的龙胆地时，他蓦地停住脚步，手里的箩筐掉在地上。

他的药材！

他辛辛苦苦种的龙胆！

究竟是谁？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到这哀羊山偷他猴大仙种的药！

想到其他地方还有药，侯问天连忙跑过去查看，不看不知道，他分散开种的好几种药材都被盗贼找到糟蹋了，连山里的人参都少了几棵！

这盗贼或许有些良心发现，每一种药材都没挖干净，一块药地总剩着那么一小片药草不挖，像是留着做种好明年继续来挖。

可看着仅剩的一些药材，侯问天更气了，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还不如全部挖走呢。

他气得目瞪口呆，半天没缓过来。

侯问天咬紧后槽牙，气呼呼地踢飞几块石头。

别让他知道偷他药材的是谁，若被他找到，他一定要把那人房顶掀了！

这边对此毫不知情的青鸢已经打听到了彩峰山的位置，在城外，比哀羊山远多了。

今天过去晚了些，青鸢便带着扶蓉去千姿楼看蛾妖姐姐，改日起早再去彩峰山。

看见好久不来的人，言如玉说今日春光好，邀请她们去画舫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