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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喝美酒边赏歌舞,原来这就是帝王的乐趣。
青鸢又给自己倒了点小酒,悠闲看着舞姿曼妙的宫女们跳舞。
有个舞名叫蝴蝶舞,宫女们衣裙颜色绚烂,旋转舞动起来如一只翩翩蝴蝶,美不胜收,在场人都被这新编的舞曲吸引住视线。
一曲舞蹈结束,宫女们的衣袖里倏地飞出一群五彩蝶儿,翩翩振翅,悬在众人头顶片刻后,四散飞往夜空。
众人见状,无不惊叹这巧妙奇思。
青鸢也小小惊讶了下,“编舞之人是个心思玲珑的。”
就在大家都以为蝴蝶会全部飞走时,最漂亮个头最大那只却飞向一个女子的发髻上,远远看着,好似一支漂亮的簪子。
那女子位置靠前,生一张鹅蛋脸,妆容偏彩,衣服首饰华丽得有些用力过度。
看样子,其家族在京城应当是大族。
太后见状,红唇微弯,笑道:“连蝶儿也知怜惜美人,楠楠今日打扮得很漂亮啊。”
这还是青鸢第一次见太后对人说话这么好脾气,那笑容掩都掩不住。
叫楠楠的女子微微羞赧道:“太后过誉了,小家碧玉哪有您的万千风华。”
太后温和一笑,扭头对身旁的祁律说:“皇上课业政务繁忙,已快一年不见你楠表妹了吧,女大十八变,一眨眼她也到婚配年纪了。”
国舅姜维山爽朗笑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楠楠小时候进宫就喜欢跟在皇上身后,现在都快十六了。”
提起小时候的事情,姜思楠有些害羞,目光偷偷看主位气度不凡的祁律。
太后跟姜维山一唱一和,生怕别人不知道姜家之女有多乖巧貌美一般。
众人面上不表,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姜家恐怕想把女儿送进后宫来。
祁司晏淡漠看着,一言未发。
姜维山仗着其姐是太后,行事张扬跋扈,姜氏一族的名声一直不太好。
若再让这样的人送女儿进后宫,姜氏势大,朝政必受干扰,况且太后与他的野心可不止是让姜思楠做一个后宫妃子,他们想让皇后之位掌握在姜家手里。
祁司晏不可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
“听说盛南军区的精锐兵士们也来了京城?”男人嗓音醇厚,淡淡发问。
司徒大将军回道:“禀王爷,他们正侯在永晖门外,准备了战术表演,待宫宴结束后皇上和各位大臣可移步高台观望。”
皇帝这才来了些兴致,“好,宫宴后便都去看看我大盛好男儿们的战术表演!”
话题到了这地步,太后与国舅一唱一和地夸赞姜思楠再进行不下去。
从始至终皇上都没朝姜思楠递过去多少眼神,她心里有些小憋闷。
姑姑不是说皇上表哥最念旧情,许久不见她,她现在又出落得这么好看,肯定会喜欢她的,结果人家压根没给她多少目光。
很小的时候她常进宫跟表哥玩,那时表哥还不是皇上。先皇还在,他能无忧无虑做个爱玩的小太子。
后来先皇仙逝,表哥幼年继位,被皇叔厉宸王严厉管着,再没有玩的时间了,也是从那时起她就不能去找表哥玩,这么多年两人才生疏起来。
现在的表哥也跟小时候不一样了,他长得英俊硬朗,褪去了儿时的稚嫩,身上渐渐有了帝王威仪,变得不苟言笑起来。
好像她对他跟别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是天之骄子一国之君,她只是臣女。
皇上加冠后朝臣又会催着他立皇后纳妃子,他会有一整个后宫。
越想,姜思楠手握得越紧。
她有这么高贵的身份,能配她的也必须是世上最尊贵的男人,她不想当个宅子里的小主母,要坐也必须坐到最万人瞩目的凤椅上。
青鸢不关心朝中这些拐弯抹角的复杂关系,宫宴一年也没几次,她得多吃点。
往嘴里放了一块糕,她嚼了好久都没把糕嚼碎,那东西黏黏的,还粘牙,像是糯米和麦芽糖的结合物。
她面上端庄,心里已经不平静了。
怕一时咽不下去那玩意儿粘在牙上出丑,青鸢优雅伸手掩着嘴,一鼓作气往下吞咽——
结果吞的太猛,把自己嗓子眼噎了下。
伸手去拿酒杯,动作太急,不小心将杯子弄翻,酒液淌了一圈。
祁司晏侧眸,身后的宫人连忙上前拾起酒杯,擦干净桌面。
“去拿壶温水。”男人低声动唇。
“是。”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他说的很小声,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青鸢抿唇,小幅度点头。
很快,宫人拿着温水回来了,青鸢喝了几口咽下去,嗓眼才顺了些。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很轻的轻笑,如人呼气一般,很难察觉。
青鸢移眼看去,只见几个位置之隔的地方坐着个娴静的美人,美人身姿笔挺,眉目周正,绛唇微牵,跟她身边的司徒将军五官有五六分相似,想来是司徒将军之女。
刚刚那声不引人注目的轻笑显然是对青鸢,不期然被青鸢发现,她有些窘然。
两人对视片刻,她先点头弯唇,以示善意。
青鸢也回了她一个微笑。
晚宴后宫人提着宫灯,浩浩荡荡一群人随着皇帝上了高台,观看精兵表演。
青鸢还以为是几十人的表演,待看见下面乌泱泱的兵士时,她估了估,大概有上千人。
气势恢宏的战术表演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结束时已是深夜,朝臣们各自离去。
祁司晏又找皇上去殿里谈了会儿事,离开时宫里已经很安静了。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青鸢困的打了个哈欠,心里感慨每次进宫都不容易。
“困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沾过酒的夜里透着慵懒的磁性。
青鸢诚实道:“有一点。”
深宫寂夜,宫道漫漫,两人又安静了会儿。
祁司晏复又缓缓开口:“累不累?”
“还好,也没做什么,就是坐着吃东西看歌舞,挺有意思的,不过时间有点长了。”
“还以为你会推辞。”
青鸢抬眸,轻声道:“别人都带家眷,我怕我不来,你的位子太冷清。”
男人垂眼看她,她立挺的鼻梁在一边脸打出朦胧阴影,今日喊去给她梳洗的宫女很懂她,化的妆容将她五官优势放大,又比平日多了几分色彩,这张清绝的脸变得明艳起来。
“没有的事,以后这种场合你不想来便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