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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开学院?”
李诫满、王爽、皇甫僧念异口同声道。
这可真是未曾想象过的道路啊!
王熙见他们惊恐的神情,怯怯道:“好不好?”
“好!”
王爽一拍桌子,激动万分道:“雀哥儿,你这主意可真是妙呀,咱学生当不好,可以去当老师啊。”
李诫满直点头道:“是呀!当老师可比当学生容易多了,又不用考试,又不用做课业,成天就是管教学生,罚这罚那,这可是咱擅长的呀!”
皇甫僧念眼中闪过一抹心动,旋即又道:“你们先别忙着激动,开学院可不像开铺子那般简单,此外,咱爹肯定不会答应的。”
此话一出,王爽、李诫满立刻颓了。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怎么可能。
白欢喜一场。
王熙认真思索一会儿,道:“这事交给我来办吧。”
“雀哥儿,你有办法?”王爽又是满怀期待道。
王熙道:“咱爹有咱聪明吗?”
李诫满、王爽同时摇摇头。
皇甫僧念迟疑片刻,才极小的幅度摇了摇头。
王熙道:“那不就结了,咱们只需要做一出戏骗过他们就行。”说着,他招招手,四个脑袋立刻聚集在一起。
......
半个月后。
王府。
王守一、李峤、薛国公主看着面前这位身着青袍,鹤发童颜,道骨仙风的老者,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
王熙煞有其事地小声道:“爹爹,这位老先生真的是高人,能收孩儿为徒,那真是孩儿几世修来的福气。”
“你先闭嘴。”
王守一低声训斥了王熙一句,他让王熙自己去找学院,那不过是一句气话,不曾想这小子还真找来一个老师。又瞄了眼李峤,他个文盲不太会跟这些高人对话。
李峤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拱手道:“不知如何称呼老先生?”
老者抚须笑道:“老朽收徒,从不留名,全凭缘分,故而许多人都称老者无名。”
无名?嗯,听着像个高人。
李峤又道:“原来是无名老先生,真是失敬,失敬。”顿了顿,他又试探道:“想必无名先生桃李满天下,兴许本王认识不少老先生的爱徒。”
老者云淡风轻道:“或许吧!老朽云游四海,也不喜被名利束缚,许多学生,老朽连名字不知道。”
就这么高吗?
李峤稍一沉吟,又道:“小儿顽劣,未有冲撞老先生,已是万幸,不知因何与先生结缘?”
老者反问道:“他未与你说么?”
李峤摇摇头,又看向李诫满。
李诫满低声道:“前日孩儿与雀哥儿喝酒,出来时,不小心撞到老先生,起了争执,就是如此结缘的。”
这番话下来,李峤、王守一、薛国公主都傻了。
呃...还真是冲撞结的缘啊!
但,这是孽缘吧。
这时,老者哈哈笑道:“令郎是聪明绝顶啊!”
李峤真是头回听到有人这么夸儿子的,他可都没有夸过,困惑道:“老先生此话怎讲?”
老者笑道:“令郎撞到老朽,老朽本想问责于他,哪知令郎却说是老朽撞了他,让老朽给他赔不是。”
李峤听得嘴角直抽搐,不会错的,是这小子干得事,赶忙道:“小儿莽撞,冒犯了老先生。”
老者摆摆手道:“王爷先莫道歉,敢问王爷,令郎向东行,老朽向西行,如何断定是谁撞了谁?”
李峤道:“小儿从小就冒失,定是小儿撞了先生。”
老者摇摇头道:“为人师表,当以理服人,不能以老弱为理。”
王守一、薛国公主稍稍点了下头。
还真有些高人风范。
李峤讪讪道:“不知先生认为该如何断定。”
老者道:“令郎与老朽是相向而动,且都双目健全,撞在一起,自是各说一理,这时候,第三者则是至关重要。”
说到这里,他看向王熙。
李峤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王熙串通李诫满,糊弄老先生。
这算是哪门子的高人,两个小儿就将你给糊弄了。李峤不敢置信道:“老先生就是因此愿意收他们为徒?”
老者哈哈笑道:“王爷是否能反驳他们?”
李峤默不作声。
需要反驳吗?
一巴掌过去,真相大白。
老者又道:“其实老朽收徒,有三不教,不孝者,不教;违法者,不教;循规蹈矩者,不教。”
前二者好理解,这第三者,三人皆不明白。
王守一好奇道:“难道学生不应该循规蹈矩吗?”
老者笑道:“那是庸人教的,在老朽看来,真正聪明伶俐之人,必然不会循规蹈矩,一定是活泼好动,手脚不好动之人,脑子八成也不会动啊!只可惜遇得庸人,不懂得教,故而浪费他们的天赋。”
王守一忽觉很有道理,又想起自己的遭遇,直点头道:“老先生言之有理。”
薛国公主稍稍翻了个白眼。
李峤问道:“不知老先生有何妙法?”
老者道:“老子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教书育人亦是如此,得顺着学生的性子去教,而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教。他若爱读书,则胜名师,若不爱读书,就是万鞭下去,亦不可行。
故此,首先,就是要培养他们读书的兴趣,让他们爱上读书,如此便可一帆风顺。”
薛国公主直点头道:“老先生这一番话,可谓金玉良言,晚辈亦受益匪浅,就是不知该如何培养他们的兴趣。”
王守一见夫人都这么说,顿时深信不疑,这真是一位高人啊!
老者抚须言道:“无论是孔孟,还是老墨,其言之理,皆是来于生活,孩子们也都爱听故事,可将那些大道理藏于简单有趣的故事中,引其去读,先让他们明白此理,再去教五经之书,他们便能很快的融会贯通。”
说罢,他从袖中拿出一本书来,递给李峤道:“此乃老朽亲自编写的课本,还请王爷过目。”
“岂敢,岂敢。”
李峤已经被震住了,双手接过,翻开一看,不禁眼中一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妙哉!妙哉!”
看了一会儿,他又递给王守一。
王守一很是不爽。
你玩我啊!
我是文盲,你不知道么。
一旁的薛国公主赶紧接过,翻开一看,里面全是一则则趣味横生的小故事,但却蕴含着孔老之理,点点头道:“这课本真是大道至简,返璞归真。就是...就是这墨有些新。”
李诫满听罢,不禁向王熙投去崇拜的目光。
哥!你真是细啊!连这料到了。
王熙暗自得意,老子可是编剧出身,这算什么。
老者笑道:“老朽虽不愿被名利所缚,但也懂得礼数,旧得太过破旧,在这大雅之堂,难以拿出手,于是老朽就重抄一遍。”
薛国公主忙道:“老先生为犬子劳心劳力,身为其母,真是感激不尽。”
说着,她瞄了一眼王守一。
王守一是心领神会,更是喜出望外,赶忙道:“雀儿,小满,还不快拜见老师。”
王熙、李诫满立刻上前来,跪了下去,“学生拜见老师。”
老者面色一沉,一挥手道:“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他日你们学成之后,也是你我缘尽之时,往后无须挂念,也不要向他人提起。”
王守一是泪眼汪汪,我年幼咋没有遇见这等高人啊!
老天不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