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转圈的功夫,王熙跟李诫满他们交代了一番,待会如何糊弄白家父女,以及找来了一些小道具,这方面他可是行家,毕竟是编剧出身,糊弄人那真是家常便饭。
那白家父女见这几个小恶魔去而复返,心里是忐忑不安,到底无名先生不在这里。
可又听他们说,他们带来了无名先生的锦囊妙计,登时又变得激动不已。
......
“都听明白了么?”
站在桌上的李诫满,居高临下地向白思咏和白凝素问道。
白凝素仰着清纯可人的脸庞,呆呆道:“这不就是守株待兔的故事么。”
白思咏也是讪讪点头。
说好的锦囊妙计呢?
怎么就是一个人人皆知的小故事?
坐在一旁吃喝的王熙突然放下筷子来,拿出丝巾擦了擦嘴,道:“那你们有什么感觉?”
父女二人同时偏头看向王熙,眼中尽是茫然。
王熙叹道:“你们还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难道你们就不觉得这是在讽刺你们吗?”
白思咏诧异道:“是在讽刺我们?”
“难道还是在夸赞你们?我本来是怕伤了你们自尊心,故此想含蓄一点,哪知你们这么不知羞耻。”
王熙无语地摇摇头,朝着李诫满招招手,李诫满立刻跳下来,这胖子一落地,仿佛整个屋子都震了震。
王熙郁闷地瞧了眼这胖子一眼,然后一脚踩在凳子上,站了上去。
白凝素见他们踩得桌椅脏兮兮的,撅了下小嘴:“你们就非得站在桌上说话吗?”
王熙理所当然道:“这是在讲课,老师不都是高高在上吗?”
白凝素还欲争论,却被白思咏给拦住,又见白思咏低声下气道:“还请少郎教教我们。”
“这才对吗。放心,你们不会吃亏的。”
王熙咳了两声,“方才那个故事,就是让你们了解清楚,自己现在多么的愚蠢。
就算如今店里的情况,是我造成的,但你们身为商人,不应该坐以待毙,你们要主动出击,将客人招到店里来。”
白凝素鼓着红腮道:“愿闻高见。”
“这话我爱听。”
王熙呵呵一笑,又道:“现在店里面临的困境,不才,乃是本人。所以一般客户,是想都别想,在店里生意未得好转之前,他们是决计不敢来这里。”
白凝素心道,他还骄傲上了。
又听王熙道:“所以,我们要招来一些特殊客户。”
白思咏好奇道:“特殊客户?”
“正是。”
王熙道:“不是人人都畏惧我,不怕我的,是大有人在的,并且他们还有钱,我们可以想办法吸引他们。”
白思咏讪讪道:“王少郎,西市多数人可都怕你,不怕你的人,一般都在东市。”
王熙道:“管它西市还是东市,只要我们的酒菜足够硬,且是唯一的,他们就会来。”
“酒!”
白凝素道。
王熙点点头道:“正确。就是我们的新酒,这就是我们的致胜法宝。”
白凝素道:“可是依我看,这酒还不足以吸引东市的贵人来此。”
王熙道:“单凭酒,可能做不到,但是经过一番宣传,那是完全可能的,而这也是先生送给你们的锦囊妙计。”
说罢,他从腰间抽出一张白布来,这一摊开。
“好!”
“妙!”
李诫满、王爽立刻起身叫好。
白凝素还被他们吓得一跳,又凝目上去,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大字---英雄酒!
好在哪里?
妙在哪里?
“英雄酒?”白思咏一字一顿地念道。
“不错,只需将此名给与我们的新酒,便可扭转乾坤。”
“啊?”
白凝素惊讶道:“这当真是先生想出来的主意?”
“当然。”
李诫满道:“我们哪想得出这么精妙的主意。”
父女俩相视一眼。
白思咏道:“请恕小人愚钝,不知此中玄妙。”
王熙道:“新酒的特色是甚么?”
“醇厚,性烈。”
“这些特质符合什么身份的人。”
白凝素稍加思索,不太确定道:“武将。”
“完全正确。”
王熙道:“我们就可以以此来做宣传,将这酒包装为,只有英雄才配得上此酒,未有喝过此酒的人,就算不得英雄。平生不喝英雄酒,纵称英雄也枉然。”
他在上面慷慨激昂,然而,白家父女却看得是目瞪口呆。
这是个傻子么?
“干什么?”
王熙道:“你们倒是给点反应啊!”
白思咏心想,取个名就行了么,什么时候买卖变得这么简单,但他又不敢这么说。憋了半天,才委婉道:“可是少郎,且不说这天底下有多少英雄,就算有不少,也不可能都上咱点来。”
“你这人咋就这么死板。”
王熙道:“天底下英雄多不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人都想当这英雄,只要大家都认同这一点就行,到时来的皆是狗辈,也无所谓,咱们是要挣钱,又不是在招亲。”
“原来如此。”白思咏点点头,又向王熙道:“小人...小人或许知晓少郎的意思。”
“那就行了。”
王熙跳了下来,“明儿一早就将招子换上,然后再配上我那句话,平生不喝英雄酒,纵称英雄也枉然。”
“是是是。”
白思咏连连点头。
王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来,抛给老白,“拿着。”
白思咏手忙脚乱接过来,只见令牌上写着“零零一”,不禁问道:“这是?”
王熙道:“你们做一些这种木牌,老师说了,明天肯定会有很多客人来此,坐不到的话,就让他们领牌去外面排队。”
“排队?”白思咏惊讶道。
“不仅是排队。”
王熙道:“而且最开始每天只能限量卖,每天坐个五十桌就差不多了。”
白凝素震惊道:“我们能卖那么多吗?”
白思咏道:“我们或许也没那么多酒。”
他们在准备多少时日,你张口就是五十桌,这有些哈人。
王熙马上道:“先生估计就是想到这一点,才让你们限量卖的。”
父女俩被糊弄的是一愣一愣的。
王熙道:“哦,让那些酒保也准备一下,不要到时手忙脚乱。”
“少郎提醒的是,小人一定会记住的。”
“那就这样吧,我们先走了。”
王熙冲着李诫满他们一摆头,四人立刻起身离去。
“呼...!”
等到他们走后,白思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几位少郎真不好伺候啊!”
“连饭钱都不给。”
白凝素瞧了眼那满桌的狼藉,这买卖还没开张,就赔了一顿出去,又道:“爹爹,咱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白思咏眉头紧锁,也有些拿捏不定,“你怎么看?”
白凝素思索道:“女儿觉得这不像是无名先生出的主意,而且咱家做买卖,给人的印象就是实在本分,突然这么干,恐会适得其反了。”
“你说得对,其实爹爹也担心这一点,取个名字,就能够让生意好起来,做买卖可没有这么容易。”
白思咏又是叹了口气,“但咱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