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范府中,范闲偷摸溜进了范铭的院子里。
今日是十五,范铭出府去神庙,实则溜去见二皇子李承泽了,范闲借机跑来查看范铭的房内。
房内规整,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那将近占据房间一大半的书架,一排排的排列在一块,像个小型的图书馆。
范闲被这震惊了,摸着书架道“哦豁!这怕不是个小型图书馆吧!”
范闲还是先去前面检查,暂时不是很想先从书架找起。
房内点着沉稳的檀香,拢长的前调木质香,后调越闻精神渐渐放松。
“还真是好香,其中还参杂着金桂,真是精致。”
范闲将范铭的床头摸了一遍,家具简洁倒是没给人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范闲摸着脑袋转悠着,兀自喃喃道“不能吧!范铭是真没问题。”
范闲最后将目光重新放到书架上,一本本的扒拉,希望能翻出个什么东西来。
书页哗哗翻动,其中范闲忙着看其中有没有小纸条之类的,压根不看其中的内容。
要是范闲仔细看就能看到其中两个人的字迹,一个端正内敛的字迹,另一个,飘逸清秀娟丽,不同的见解写在其中。
范闲很快就翻出来了一幅画,只是没有脸是张背影图,范闲还挺失望的。
不过看样子范闲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门外的侍卫巡逻匆匆赶来,范闲只得离开范铭的房内,还顺手将画像拿走了。
画像中的人一袭红衣背影,像在爬一条登天路,画中人爬的艰难,步履维艰,登天路狭小闭塞,下面深不见底,可是还有看不见尽头的路更让人绝望,四周黑沉像其中要拖人入深渊,整幅画黑暗低沉,毫无希望,唯一的色彩就是那一抹红色,诡异的红色,不似一般的红色,那是一种血液凝固后的暗红色。
范闲将画放在鼻尖下轻嗅,手指碾了碾,是血,是谁的血不言而喻。
范闲手中拿着这幅诡异的画,思考。
范铭为什么要画这样一幅画,甚至用自己的血,血腥,诡异,黑暗。
像是压抑着的一切苦闷,画中举步维艰的人是谁,范铭隐瞒了什么?
这些问题萦绕在范闲心头,无从得知,范闲现在很好奇范铭此人。将清俊的范铭身影掩上一层灰色的面纱,看不真切。
另一边的长公主和范铭交谈着剩下的事宜,准备套路范闲的路。
“你要我的人脉全部投靠太子门下?”李云睿的声音惊异,看向范铭的眼中带着思量盘算。
“太子如今孤立无援,你不帮他,准备让庆帝帮他?”
范铭神色放松,靠在椅子上,李承泽靠在范铭的肩膀上,但同时补充道。
“没让你放弃太子,现下不过是让太子有足够的底气和范闲掰手腕,姑姑可别忘了,内库还是到了范闲手里。”
本来两家婚事解除,内库依旧是长公主的,可退婚是由林府提出来的,而且范家并不在理,可庆帝用范闲出使北齐被人刺杀一事,将内库作为补偿给了范闲。
范闲成功拿到内库,但和林家彻底结怨,林相因着此事开始选婿,大力扶持女婿。
太子和范闲扳手腕的同时,林相也行个方便借机一同对付范闲。
长公主微微一笑,面容轻松“物归原主罢了,陛下怎么说的,本宫怎么做就是!”
但范铭知道这轻松的话语下,李云睿磨牙仇恨的虚伪怨恨。
“是吗?利用多年,一朝把你踹开的感觉真有这么好。”
李云睿优雅从容的面容再也维持不住,面上假笑挂不住了,面部僵硬。
“你以为你多好,你不一样是被放弃的那个,不,是两个,同样是被亲生父亲抛弃的可怜虫。”
李承泽和范铭的面色一起冷了下来,李云睿的话戳中了两人的痛点,但凡分开说,两人都不会冷色,但范铭在乎李承泽,李承泽在乎范铭,都是救赎对方的希望,让李云睿捅出来了。
“姑姑,你何必将我们和你比作一团呢!起码我们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的选择,范铭和李承泽是双向的,而始终一个人的李云睿,看着同仇敌忾的对向她的范铭和李承泽,心中茫然,她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权势吗?之后呢?她不知道,她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