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宴会厅。
安映隔着老远就看见盛装打扮的安卫平和徐梅。
二人脸上却挂着愠怒,霸占着主桌的椅子,不撒手。
“这就是那位曾经被傅老爷子赶出家门的养子?”
“是啊,好没素质,傅家怎么容忍这种人进门的……”
“听说老爷子没让他们一家子在傅宅住,赶到外面去了。”
周围很多人都在围观吃瓜,对二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这画面简直不像样。
安卫平哪管那么多,他大喊:“让安映过来见我!我要跟这个不孝女讲讲道理,我是她爸,又从小在傅家长大,凭什么我不能坐主桌!”
徐梅也道:“小没良心的,她就是存心故意刁难!我们必须和傅老爷子坐一桌!”
对于有钱人的圈子而言,住什么房子,开什么车,宴席坐什么位置,都代表自己的身份地位。
安卫平和徐梅夫妻二人,挤破头想往富贵圈子里钻,天天在外面吹牛,说自己多么受傅家器重,结果宴席被安排到了最边缘的一桌。
桌子上全是一群吃着零食,玩玩具的小孩。
他们哪受得了这种打脸。
索性都是丢脸了的,还不如撒开手闹一闹。
安映冷着脸走进,心中暗自吐槽:这个位置嫌偏,那个位置嫌远,他们到底要坐哪儿?
给他们两个人安排在舞台正中央行不行!
徐梅一看见安映,指着她鼻子大骂:“小贱人,我看你就是故意羞辱我!”
周围的宾客们被徐梅这一声咒骂吸引了目光,纷纷朝二人看来。
安映静静站在二人面前,双手抱胸,神色如常:“徐女士,这里是傅家,不是你发威作福的地方。”
一旁的佣人连忙点头赞同。
安映想起了什么,嘴角淡淡一笑:“如果我真想羞辱你们,我会直接在门口立个牌子,安卫平和徐梅不得入内。”
安卫平:“……”
徐梅:“……”
这是直接贴脸羞辱了。
徐梅大骂:“你,你,你给我等着,你以为这段时间跟老爷子套近乎,天天跑腿给他办寿宴,他就能高看你几眼?你做梦吧!”
脑海中又浮现上次安晓晓和陆起耀订婚宴,安映大闹现场的模样……
徐梅气得咬牙,她就是见不得安映这副嘴脸,简直和她妈当年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个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子妖法把安卫平勾引过去,害得她当了那么多年小三,连带女儿背负骂名。
徐梅心中怒气翻涌,扬起手里的巴掌朝安映打去。
安映侧身退后几步,躲过了这一巴掌。
徐梅的手扑了空,重心不稳,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周围的宾客哄堂大笑。
徐梅的脸嗖地红了,一巴掌没打出去,自己倒成了笑料,她的脸色愈发狰狞。
摔了个狗吃屎没什么,更严重的是……
徐梅从地上爬起来的瞬间,踉跄一下,撞翻了给傅老爷子准备的寿宴蛋糕。
安映忽的一愣,想抬手阻拦却来不及……
这个蛋糕八层高,精致又漂亮。
安映特地找北城五星级饭店的顶级甜品师定制送过来的。
咚!
眨眼间,巨大的白色蛋糕倾斜倒向地面。
砸了个稀烂。
周围本来乐呵呵吃瓜的宾客们,也都笑不出来了。
热闹的大厅瞬间沉默。
安映后悔了。
她真的应该在门口立个牌子,不让安卫平和徐梅进门!
这两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站在安映身旁的佣人简直要哭了:这一地的蛋糕碎屑,怎么打扫啊!太难了!
这时,坐在主桌上的一个中年男人发话了,语带嘲讽,满脸不屑:
“老四,老四媳妇,座位是老爷子安排的,他不想跟你们坐一起,难为孩子干什么,现在好了吧,待会老爷子吃不上蛋糕,老四你要赔罪。”
说话的正是傅家的长子,傅振宏。
傅振宏说完,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
他常年在国外管理傅家的海外资产,这次特地为了老爷子的寿宴回国。
安卫平本来就烦,见傅振宏还得寸进尺内涵自己,越发不爽。
这偌大的傅家人,除了他们姓安的,就数他傅振宏活得最底层。
虽然他安卫平当年是干了些混账事,但傅振宏也不是什么好鸟。
安卫平阴阳怪气道:“大哥,你以为老爷子就想和你坐一块儿吗?你自己干了糊涂事,被老爷子赶到国外,我们要真比起来,你被流放的更远,咱俩谁也别笑谁!”
安卫平一句话精准踩到了傅振宏的地雷。
十三年前,傅呈礼遭遇到一场严重的车祸,车上两人,一死一伤。
傅呈礼是那个幸运活下来的。
当时所有的证据都在暗示,这场车祸和傅振宏有关。
可是警方查到一半,线索突然全断了,这起车祸成了悬案。
当年傅振宏还是傅氏集团的总裁。
一场普通的车祸,网络上阴谋论四起,网友们越挖水越深。
一时之间,北城顶级豪门傅家,负面新闻缠身,舆论压力巨大。
傅老爷子一气之下,卸了傅振宏的总裁之位,把他赶到国外去打理海外投资,把二儿子傅海东扶持上来。
远离傅家的权力中心后,傅振宏越来越边缘化。
不管他怎么否认当年那起车祸和他无关,那些证据都是别有用心的人捏造出来陷害他,他不可能谋害他的大侄子……
最后都无济于事。
今天老爷子八十大寿,傅振宏铆足了劲要一雪前耻,和老爷子处好关系的。
结果安卫平哪壶不开提哪壶,又阴阳怪气提及。
傅振宏咬牙,瞪眼道:“安卫平你给我闭嘴!你一个养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二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咚——咚——咚。
拐杖有节奏地敲击地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侧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