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呈礼定定站在安映面前,涣散的眼神里散发着迷离的雾气。
安映以前听说过,傅呈礼酒量一向是很好的。
第一次见他喝成这个样子。
安映迟疑道:“你需要解酒药吗?”
傅呈礼没说话,半眯着眼睛,一只手挠头,一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突然他的身体歪了一下。
安映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
此刻的傅呈礼更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嘴里说着难受,但是嘴角又挂着莫名的笑。
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恣意和霸气。
安映叹气,可能是真的醉了吧。
但是刚才在派出所,他看上去还是挺清醒的?
安映扶着他往车边走去。
傅呈礼倒在座位后,安映往前排驾驶座陈秘书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个秘书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自家总裁都要醉倒了,他坐在车里稳如泰山,也不知道来帮忙。
这时,李警官从派出所里急急跑出来,不好意思道:“傅总,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您要不挪一挪……..”
傅呈礼神情懵懵的,嘴里嘀咕:“挪,挪。”
他把自己的身体往里挪了挪。
然后一把将安映拽进车里。
安映没料到傅呈礼会突然拉她胳膊拽她。
傅呈礼的这股力道刚刚好,安映恰巧坐在了他挪出来的空位置上。
车门关上的瞬间,傅呈礼抬脚踹了踹驾驶座的椅背。
陈秘书立即心领神会,一脚油门飞速驶离。
到了傅呈礼的那套豪宅,安映和陈秘书两个人一起把他扶进了门。
安映看着瘫在沙发上烂醉的傅呈礼迟疑。
她心里正盘算着想把陈秘书留下照顾他。
结果陈秘书丢下一句:“我尿急。”
然后就走出客厅。
不见了。
安映就有点闹不懂了。
陈秘书这么没有眼力见的水平,怎么在傅呈礼身边当这么久的秘书的?
偌大的复式豪宅里,顶头的巨型吊灯把宽敞的房子照得灯火通明。
安映侧头看了眼傅呈礼。
这屋子里就剩下她和他两个人了。
上次安映来这里的时候,她发着烧。
他照顾了她一夜。
也有过救命之恩。
想起刚才他可怜巴巴地说自己难受,求她帮忙的样子。
出于人道主义,安映有点忍不下心抛下他一个人。
傅呈礼在沙发里,东倒西歪地躺着。
他眉头紧紧皱着,脸色苍白,似乎真的很难受的样子,低低说了一个字:“水。”
安映去厨房接了点水,递给他。
傅呈礼掀起眼皮,斜斜扫了一眼,虚弱地说了两个字。
“喂我。”
安映:“……..”
为什么他喝醉的时候这么难伺候?
安映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水杯走到厨房里。
傅呈礼听见远处厨房传来的哐当哐当的声音。
他微微抬起头,从沙发的一角看过去。
安映的身影在厨房里穿梭,好像是在翻找什么。
傅呈礼嘴角勾起笑。
她好像……..比想象中的更有意思。
见安映转身要走回来,傅呈礼很快将笑容掩饰过去,头一歪,躺了回去。
安映去厨房找了一圈,什么工具都没找到。
安映默默叹气。
傅呈礼这个房子看上去是豪宅,其实要什么没什么,这间厨房干净的像十年没住过人似的。
怎么喂?
她只好拿了个勺子,又回到沙发旁边,坐在了傅呈礼的身边。
用勺子舀了一小勺水,把勺子的边缘碰了碰他柔软的嘴唇。
傅呈礼像是没睡醒似的,把勺子里的水全吐了。
安映:“………”
不喝是吧?
安映放下勺子。
她突然抬手,一把擒住他的下巴,几乎是用蛮力掰开了他的下颌,把杯子的边缘凑过去。
整套动作极为流畅。
她面无表情地说了一个字:“喝。”
傅呈礼半闭着眼睛,一边憋笑,一边喝水。
最后还是不小心呛到了。
杯子里的水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滴了几滴,从喉结一直流向衬衣领口的锁骨处。
安映拿抽纸过来给他擦。
指尖碰触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喉结。
这个动作有点暧昧了。
安映下意识地收回手,后退了几步。
她看着清醒了一些的傅呈礼说道:“你上去洗个澡,早点睡觉吧,我先回去了。”
安映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扯住。
她低头一看。
傅呈礼骨节分明的手指揪住了她毛衣的一个角落,刚才还平息的眉头现在又皱起来了。
他的嗓音低低的,嘴里含糊不清道:“扶我进浴室。”
安映:“………”
大爷,他真是大爷吧。
不是很想伺候了呢。
安映翻出手机给陈秘书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sorry………”
安映:“………”
傅呈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毯上。
安映扔了手机,慌忙跑来扶住他的胳膊。
好不容易把他扶进了浴室。
傅呈礼半倚在洗手台,眼眸低垂着,抬手就开始解扣子。
黑色衬衣下,肩膀宽阔有力,八块腹肌若隐若现。
傅呈礼这张脸是极好看的,额前的碎发搭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侧颜优越。
虽然是醉酒,但是他完全没有醉酒的狼狈,反而一举手一投足充满了放松的慵懒感。
深夜的浴室里,有个醉酒的腹肌美男………
尽管这个场景很有冲击力,但安映还是自觉地挪走了视线。
傅呈礼解完了扣子,一只手搭上了皮带。
他的动作自然,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
安映尴尬了。
再看下去就不礼貌了?
她转头一溜烟跑出了浴室。
过了好久,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停止。
傅呈礼在里面敲门。
他的声音懒懒的,有种沐浴完的松弛感。
他的手指叩了叩门的反面。
“安映,我没有浴巾,拿浴巾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