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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章摆渡25

厨子这里问不出更多的东西，他们便只能等着，等肖五爷回来。

作为丐帮帮主，肖五爷的住所不过分奢华，但也绝不简陋，是一座两近的宅子。

正厅之内，光线柔和而明亮，既不刺眼也不沉闷，恰到好处地映照出室内的古朴与雅致。

厅堂正中悬挂着一幅顾盼生辉的美人图，画中美人轻纱曼舞，衣袂飘飘，身姿曼妙，宛如凌波微步的仙子。

肖五爷是个相貌很忠厚，样子很平凡的中年人，身上穿着打补丁，却干净整洁的灰布衣服，是个见过后，很容易便忘掉的人。

他的身材并不魁梧，气势也没有过人之处，甚至表现出来的武功也平平。

这样的人，凭何能坐上丐帮帮主的位置？

外界传言，肖五爷怜贫惜弱，对人宽和，是有史以来性格最温和的帮主，帮众无一不敬服。

这话听听就算了，只要是正常人，有脑子的都知道，凭借所谓的宽和，不可能真正叫人敬服。

何况他们原也知道，墨凉城的乞丐从小便为钱一文做事，那么等他们长大，即便沦为乞丐，敬服的到底是钱一文，还是丐帮？

毋庸置疑，钱一文搜刮的是挺严重，但他却给了这些孩子们一条活路。

可要说肖五爷上位，背后有钱一文的支持，好似也并不那么准确。

只是从这两天探听到的消息来看，丐帮并没有沦为钱一文的走狗。

这种种谜团，让肖五爷这个人，蒙上了一层迷雾。

而叫这层迷雾，多了一分旖旎色彩的，是肖五爷娶了一位神秘的美人为妻。

他的妻子正是画上的美人，所有人都知道肖五爷有妻子，是一等一的美人。

所有人也都知道，肖五爷珍爱他的妻子。

然而却无一人见过这位妻子的真面目，就好比画上的美人只有曼妙的身姿，却没有出现五官一样，疑点重重。

这为平凡的肖五爷增添了一层神秘色彩，成为说书人嘴里津津乐道的人物。

江湖人不怕你古怪，也不怕你荒唐，怕只怕过于平凡，没有可咀嚼的点。

肖五爷此人，虽本身看不出哪里出彩，但大家心中根深蒂固的丐帮帮主形象，便是他这幅模样。

这便是行走江湖的名片，就好像陆小凤必须是四条眉毛，西门吹雪是白衣剑客。

这点，肖五爷就的尤其好，好的任何人见了他，都不好意思提出质疑。

花满楼与黄蓉没有纠结身份问题，只微微诧异便回避了这点，直接询问二十年前的往事。

实在他这幅忠厚老实的形象，让人生不出防备之心。

而肖五爷也果然很老实，“云霓裳吗？我见过，确实长得很漂亮，当年盟里不少年轻人被她迷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要不是她一心痴恋盟主，还不一定会暴露。”

“这妖女长什么样儿？”黄蓉询问道。

“你们稍等，我给画下来，”肖五爷琢磨了下，不知该怎么形容，正好他擅长丹青。

轻步走到案几旁，动作娴熟铺开一张洁白宣纸，提起细长的狼毫笔，笔尖轻蘸墨池，墨色如夜，缓缓晕开。

根本不用思考，直接在宣纸上挥洒自如。

不久，一位栩栩如生、风华绝代的女子形象便跃然纸上。

她眉眼如画，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不可言喻的妖娆魅惑，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彷佛能看进人的心里，勾起最深处的欲望。

只一眼，便叫人心神荡漾，忍不住脸红心跳。

“好了，”肖五爷轻轻放下笔，将画作展示给两人。

黄蓉与花满楼细细端详这幅画，惊叹于肖五爷的画技与对云霓裳神韵的精准捕捉。

“果真是个绝顶美人，难怪能引得那么多人为她争风吃醋，”黄蓉声音赞叹，眼中却闪过不以为意，不是云霓裳不美，而是她这样的聪明人，并不觉得靠美色摆弄男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她凭借智慧，也把那些男人耍得团团转，美色，不过下乘手段罢了。

“是啊，云霓裳不仅美貌出众，更难得是她那份对爱情的执着，”肖五爷并未察觉黄蓉神情中的微妙，声音里交织着复杂情感，“只可惜，她身不由己，被裹挟着卷入江湖的纷争当中，又爱错了人，最终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实在是让人惋惜。”

花满楼的目光掠过墙上画像，心中已有几分明了。

这位肖五爷，看似公正无私，实则立场早已悄然偏移，他的心中，更多偏向那位魔教妖女。

殊不知，那些所谓的“身不由己”，不过是遮羞布罢了。

黄蓉也是琴棋书画皆通之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明白其中关窍，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悠悠道，“我看，不见得吧？”

“哦？”肖五爷闻言，不禁一愣，未料到她竟这么直接反驳自己。

黄蓉冷笑，纤细手指轻轻掠过墙上画卷，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与嘲弄，“她，真是你妻子？”

“是的，”肖五爷的回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心中隐隐预感到不妙。

“那么，你妻子死了吗？”黄蓉目光锐利如鹰，紧紧锁定肖五爷，嘲讽之色溢于言表。

“绝无此事！”肖五爷脸色瞬间阴沉，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密布，“你竟敢诅咒我妻子！”

“诅咒？”黄蓉咀嚼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莫非你觉得，这两幅画，无论笔触还是画中人，都惊人地相似，我们看不出来？”

是，普通的江湖人极少有擅丹青的，加上他故意用了不同的技法，可花满楼与黄蓉都非常人，岂会被这种小把戏蒙蔽？

肖五爷面色立时变得阴沉可怖，恶狠狠盯着他们的双眸，犹如阴间厉鬼。

从这刻开始，他再不是那个平凡到毫无特点的肖五爷，气质诡谲狠辣，周身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然而两人却都淡定自若，冷静看着这一幕，“所以你不是肖五爷，你是谁？”

“谁说我不是肖五，我就是肖五！”他刻意压低嗓音，笑声中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桀桀之音，如同夜枭啼鸣。

花满楼略一沉思，便明白了，“从来都没有肖五这个人，从一开始，他便是魔教埋在正义盟的棋子。”

“桀桀桀，你猜对了，这么多年都无人发现我的秘密，你们是头一个，好个聪明人，可惜了，”被揭穿，他反倒冷静下来，只眼神十足阴沉可怖。

“不可惜，”黄蓉冷笑，“你不会以为，产生怀疑后，我们会不做准备便来赴约吧？”

肖五爷一愣，随即看向他们的茶碗，见里面的茶水已经喝完，但两人依旧镇定自若，顿时明白，他们早已识破他下毒的计谋。

“哼，倒是小看了你们。”他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