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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中央控制室的门,给降谷零打电话,关机;他又去找爱尔兰,但爱尔兰可能睡沉了,没开门也不接他电话,很符合他熬夜昏天黑地再睡觉的习惯;贝尔摩德倒是接电话了,说现在有点乱,Gin你先在房间里等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黑泽阵当然不可能在房间里等,他看了一眼大厅、餐厅和休息室里的混乱,判断事情是早餐时间发生的,有人忽然袭击了其他人,幸好这船上警察和侦探不少,勉强控制了局面。
眼前的场景太过熟悉,过往的记忆重新涌入脑海,黑泽阵抿着唇往外走,想找到一两个了解情况的人。
他随手击倒了几个在走廊里抱着脑袋发疯的人,找到船长——准确来说是在游轮的桥楼附近找到了濒死的船长,和一把染血的消防斧。
而驾驶室里的船员们要么倒在地上,要么趴在控制台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就是睡着了,没死。
黑泽阵给船长做了紧急处理,幸好船长命大,而且身体不错,很快就恢复了意识,也没有太大的危险。黑泽阵等人醒了就问:“怎么回事?”
船长刚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到一张冷淡的少年的脸,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他也来不及问“你是谁”了,反正船上侦探太多,估计这个银发少年也是个侦探。
他晃了晃脑袋,努力回忆着回答:“大概今天凌晨五点四十分,船上发生了混乱,我们本来想出去查探情况,但有人拿着消防斧差点闯进来,我们就锁上了驾驶室的门。大家长说他会处理船上的事,让我们继续开船,以安全靠岸为最优先的目标……”
大家长说的是降谷零,虽然以黑泽阵的看法,降谷先生未必知道他被这么称呼,但这么叫好像也没错。
日本最大黑色组织的首领,怎么能说不是个极道大家长呢?
黑泽阵把船长扶到墙角,问:
“他人呢?”
“我不知道,他走后没多久我们就离开了风暴和磁场混乱的区域,但很奇怪,明明我们收到的信号来自一个正常运行的港口,我们正在接近的却是一座废港,我想修改路线,但被人从背后打晕了,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看来你的船员里有内鬼。”
黑泽阵站起来,对船长说他们都还活着,但可能吸入某种药物昏迷了,警察已经暂时控制了情况,我叫了船上的医生,他们会马上过来。
船长看他要走,拉住他,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黑泽阵看着他。
船长说,二十年前我跟身为船长的父亲出海,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当时也经历过一场风暴,我们顺着天边唯一的光冲出暴风雨,来到了尚未废弃的鹤鸣港……
“没有,”黑泽阵冷淡地打断了船长的话,“您磕到脑袋了,休息一会儿吧,我只是个初中生,二十年前还没有我这个人。”
“也是。”
船长躺了回去,看着银发少年的背影,又喊了句别乱跑了,要小心。
黑泽阵已经离开了。
他确实记得有这个人,在船长说出那段话的时候,他的记忆就不受控制地如书页般翻开,最终定格在了一张更为年轻的脸上。
二十年前。
他从厨房里出去,到处找那位对他连开三枪的混蛋同僚,却撞上了刚睡醒还没搞清楚情况的年轻人。
刚上大学的年轻人是船长的儿子,睡醒后发现整座游轮上都一片混乱,惊恐之下到处找父亲,一边安抚其他刚睡醒发出尖叫的人一边慌慌张张地跑,然后就看到了正要去甲板上的银发少年。
此时外面传来了枪声,黑泽阵咬牙沉默了一会儿,在“暴露身份一起跑”和“放弃同伴继续任务”中选择了前者,但他还没打开门,就被人拉住了。
船长的儿子惊慌失措地抓着他,说:“你没事吧?好多血,你这是中枪了?外面有枪声,很危险,你先别出去!”
黑泽阵本来存了把人打晕的心思,但船长的儿子还练过几招,硬是把门按住了,问他你知道船上怎么回事吗,你看到船长了吗?
“没。”
“那你在这里等着,不对,你跟我去找船医,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别乱发善心,我没事。”
黑泽阵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就随便给人指了一个方向,说有人在那边看到了船长,但年轻人非要拉着他往回走,黑泽阵就低头咳了几下,手心里全都是血。
船长的儿子不敢动他了,黑泽阵说你去找船长,顺便找医生,我就在这里不会走。
于是船长的儿子离开,黑泽阵擦掉从别的伤口硬挤压出来滴落到手心里的血,转身就去了甲板。
他还记得枪声传来的方向,但整个甲板已经变得寂静,有穿着黑衣服的人躺在地上,胸口中弹但是还没死透。
黑泽阵深吸一口气,跑到船舷处,却只能看到倒在地上的陌生人,还有大片模糊的血迹,无论如何也看不到他那位同僚的身影。
“喂……还有人活着吗?!”
他不得不用最谨慎的方式喊,但就在他发出声音后的下一个瞬间,黑泽阵猛地往旁边躲去,有子弹擦着他的头发过去,幸好对方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根本没能瞄准,也没打中他。
黑泽阵看着对方无力地垂下手,环顾四周,发现了栏杆边一个快要从排水口滚落的黑色瓶子。
他把瓶子捡起来,上面是看不懂的文字,以及某种警示的标识。
黑泽阵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往船舷下的大海看去,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是一片亮眼的翻滚的银色,还有正在晕染开的血红。不知从何而来的鱼群正在争夺血肉,只有几块不起眼的布料被海浪压了下去。
他攥紧栏杆,往回退了一点,蹲下来,从正在反光的排水口里捡起了什么东西。
钥匙,一把染血的、挂在绳子上的钥匙。
黑泽阵捧着那把钥匙看了很久,除了这是Cedrus的钥匙外已经没有第二个答案。他跟Cedrus是同龄人,灰蓝色眼睛的同僚总是往他身边靠,就像多年前的那群白狼。
银发少年抬起手,就要把钥匙扔进大海,但最终还是没这么做。
他垂着头,将地上的尸体一具具丢进大海,银色的鱼群好像意识到有人正在投喂,追随他的影子游动,直到甲板变得空荡荡,只剩血迹。黑泽阵把瓶子也扔了进去。
这不是他们机构的东西,只能是那些人带来的,用来灭口和处理尸体。Cedrus死了,黑泽阵看到飘在海面上的衣服碎片,那是他的衣服;黑泽阵当然也期待同僚能侥幸存活,但这里满地的血,可没有离开的脚印,除非Cedrus能飞,不然没有第二个结果。
黑泽阵扣上兜帽,将长长的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