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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还不清楚……
他顿了顿,很快调整好了语气,说感谢你来救我,请问你知道我被绑架的原因吗?
银发男人看了他一眼,拿着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才语气随意地说:“别想太多,你只是被我家的孩子牵扯到了。”
他家的孩子?
羽田秀吉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赤井玛丽给他看的照片。照片上不但有这个男人,还有小银哥——小银小时候的模样。所以他被绑架跟小银哥有关?那小银哥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他还在想,那个银发的男人就往他的方向走来,说:“他没事,你还不如担心一下别人。”
“你是说……”
羽田秀吉还没看清,那个戴帽子的银发男人就跟他擦肩而过,然后抬手把他给打晕了。
“你自己。”
赤井务武看着倒下的自己儿子,叹了口气,弯腰去把人扛起来准备带走的时候,楼梯的方向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枪上膛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赤井秀一就站在楼梯口,他出现的时候毫无声音,瞄准那个假扮了黑泽阳的男人,冷静地说:
“放下他。”
第099章鹤鸣于日落时分
空旷的空间,半面窗户,向下的楼梯,不远处的仓库,以及另一侧的展厅。整个美术馆都非常安静,只有维持空气循环的机器的噪音。
这里是秋田市立美术馆。
赤井秀一从某位不甘心的前同事那里得到了地址,就往美术馆的方向来,甚至比在公园附近的赤井玛丽到得还早点。
他进入美术馆的时候发现这里安静到可怕,就连应该巡逻的保安都没有,或许有人用什么手段把他们都调开了。想到琴酒那样一反常态的语气,赤井秀一也能猜到他是遇到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难缠对手,还特地问了:
“你手里明明有人吧。让我跑来跑去……只是报复?”
“不是。”
不是吗?所以让我绕着秋田市跑了两圈的人是谁啊。赤井秀一想抱怨两句,又觉得那个人不会听,就只是笑了声。
但琴酒听到他的笑声后,有点不满地给了他解释:“正在上学的学生、下班路上的白领、夜间闲逛的老人,他们接到的是朋友的委托和长辈的要求,平静的生活不会因此发生变化,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那还是挺温柔的——虽然把温柔这个词放在琴酒身上,让赤井秀一都觉得自己和琴酒肯定有一个疯了。
“所以这种麻烦事就找我来做,我有点后悔答应你了。”
“后悔也晚了。”
他站在美术馆里,周围一片寂静,而他就在安全通道的内部打电话。他得挂电话了,再往里就会被人发现。
赤井秀一决定用某件事来结束他们的对话:“我告知FBI会继续留在日本了。”
“告知?”
“只是告知。”
反正他都要辞职了,大不了就是因为知道太多高层的秘密被FBI追杀,他都已经被追杀习惯了。就算是东躲西藏这种事,人也是会习惯的。
他挂断电话,往美术馆内走去。
十分钟前赤井玛丽通过初中女孩殴打犯人的手段得到地址,先通知了其他人,才把犯人交到警察手里,然后往这里赶;不过最先来的还是赤井秀一。
没人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情况,但赤井玛丽没能从犯人手里得到更多的情报,对方似乎只是为了钱财来的,而且联系不上他的同伙了。也就是说,至少幕后操纵这件事的人已经「离开」了。
赤井秀一无声地穿过展厅,正在想这么大的美术馆往哪里搜索,就听到远处、上方传来了金属落地的声音。
他潜行上楼,就到“黑泽阳”打晕羽田秀吉的一幕。
接下来就是他果断地用枪威胁对方,两个人在月光下对峙的场面。
赤井秀一可以肯定,“黑泽阳”来这里没有知会过琴酒,不然琴酒不会让他来救羽田秀吉。但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假扮黑泽阳的这个男人依旧来到了美术馆,所以他是绑架秀吉的人?
不,不像。
对方看起来太坦然了,而且琴酒说了对方是在针对他,“黑泽阳”清楚琴酒本人在哪里,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赤井秀一重复了一遍:“把他放下。”
那个戴帽子的银发男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说:“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蹲下来,把羽田秀吉放在地上,还帮太阁名人把头发整理好,才对着赤井秀一的枪口站起来。
从头到尾他都没什么危机感,似乎笃定赤井秀一不会开枪。等这一切做完,他才问:
“我能走了吗?”
此时此刻,赤井秀一觉得自己应该开一枪以示友好,但他妈先报了警,待会等警察来就说不清了,所以他的确没打算这么做。
那个男人看他没动,就指了指另一侧倒下的几个人,赤井秀一知道那应该是真正的绑架犯,“黑泽阳”没有恶意,起码对他弟弟没有恶意,但他还是没动。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很久,直到那个男人开始叹气,赤井秀一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想知道哪方面?”
“你和他的恩怨。”
这个「他」不用说他们也知道是谁,毕竟在这里见面总不能是因为相亲相爱一家人,但赤井秀一话音刚落,那个戴帽子的银发男人就低声说了句什么,好像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那件事啊……与其说是我和他的恩怨,不如说是他和你的牵扯吧。你真想知道?”
他越过赤井秀一往楼下走。
“你妈要来了,我们换个地方谈。”
伪装成黑泽阳的银发男人,也就是赤井务武,暂时还没打算跟自己老婆见面。儿子就算了,反正十来岁之后就没再见过,能认出他的应该是秀吉,但秀吉对这样的他可没有多少记忆。
赤井务武就要下楼,却忽然顿住,因为一个有着浅金色头发的女孩站在楼梯下,还狠狠地踩了一脚铁栏杆。
一声重响。
她失踪十八年的丈夫:“……”
她应该在美国的儿子:“……”
……
地下教堂。
降谷零拽着不让他跑,黑泽阵不想在一群警察面前跟BOSS大人打起来,僵持一会儿后,还是给诸伏景光打了电话。
电话隔了几秒才被接通,对面没人说话。
黑泽阵不得不先打破了沉默:“苏格兰。”
他没听到诸伏景光的回答,但听到海风吹过树梢、潮水缓慢退去的交响乐,以及柔软细沙被鞋底碾压传来的沙沙声。有人正在月夜的海边,顺着海岸线慢慢地走。
今晚天气不错,在沙滩上能看到月光砸碎在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