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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来了,基尔试图劝架,银色子弹被小猫一样拎开了,波本在旁边看着,表情甚至很欣慰。
而此时,赤井务武刚刚确认堤无津川的那座别墅里没人,正在前往米花町2丁目21号B的路上。
……
回山区的路上,黑泽阵拿到了一份【永生之塔】的“名单”。
没有明确架构的“组织”当然也不会有真正的名单,这上面只是BOSS用当年【C】先生的人脉整理出来的一份“朋友名单”。
倘若是那个快要死的老东西,或许还会考虑一下这些人的利用价值,毕竟那位先生用着不止一个身份,当然有办法联系上他以前的合作伙伴,从中攫取某些价值;但这位翻新版还带老年MOD的乌丸先生显然没有那个耐心,也不想继续扩大他的势力,他愉快地选择了落井下石斩草除根,甚至想创死所有人。
物理意义上的“创”,因为这些人已经死了或者马上就要死了。
黑泽阵走到山间小路的尽头,停下了脚步。
前方就是庄园的大门,走快一步的黑衣女人推开了门,别墅大厅里的场景映入眼帘。
门里已经是满地的血和已经变成碎块的尸体,血水浸透了沙发和地毯,滚落在地的头颅还挂着死不瞑目的表情。是那份名单上的两个人。
这里是乌丸在郊区山上的庄园,黑泽阵刚刚回来,而死在里面的这两个人……估计是被乌丸以商业合作的名义邀请来的。
或许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惨死的原因是有个合作人死而复生,变成了19世纪末的一个铁路公司登记员,这人年轻的时候不但没钱还相当敌视有钱人,啪的一下就拍脑壳决定把这些去年趁他明面上死亡的时候对他和他的组织落井下石的人全部弄死。
很难判断一年前那位先生临死前是否已经料到了年轻的自己的想法,又或者自己死后会发生的事,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能说【永生之塔】的人死得不冤。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本不应该死在这里。
“抱歉,我们马上就打扫干净。”
一直在门口等待的管家恭敬地说。但很显然,管家一直等到黑泽阵回来才开始清扫地面,这个场面就是做出来给他看的。
黑泽阵只是刚开门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然后就往里走,根本没有给予那堆尸体半点目光的想法。他本来就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更何况这些人也确实跟他有仇——至于尸体往哪扔、失踪的人怎么办、警察会不会找来,就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了。
他随手把名单扔给了跟着他的黑衣女人,对方在那份名单上划了两道,又划掉了两个名字。
上面的名字已经所剩无几。
事实证明号称永远不会消失的【永生之塔】也有被杀尽的时候,就算他们像荒郊的野草,割了一茬还有一茬,但旧东京塔的事件里他威胁过一波,那个老法官出卖过一波,然后【B】先生拉人下水买一送十了一大波,【F】先生的死带走了一波,接下来各国情报机构(特别是美国)不得不对这个关系网展开调查,伦敦的游轮拍卖会死了一船,夏威夷的事吓跑了一群,接下来是非洲有个拍卖会的惨剧,然后现在复活的【C】先生开始报仇了……都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有些草也该学会不去长在不该长的地方了。
追求长生不老?
他看BOSS现在这样也不像是做到了【长生不老】,不然也不至于盯着他……至于那个人一定要看着他、什么都不做却非把他留在这里的理由,黑泽阵倒是很清楚。
黑泽阵走到了那间卧室的门口,跟着的两个人就很识趣地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跟上来。
“黑泽先生,您……”
“困了,别打扰我。”
他走进去,反手关上门,就这么靠着门沉默了很久。卧室里当然被打扫过,窗帘是拉上的,里面一片昏暗,只有床边开着仿照旧式油灯外观制造的电灯。
房间里的陈设已经跟早上完全不同,地毯也被换了一遍,但品位跟黑泽阵有那么一点不太一样。
算了,应该说那位先生的品位一向很烂。
黑泽阵懒得吐槽年轻BOSS比老的那个更差的审美了,这个人唯一品位不错的地方是在用人方面,总是能从人群里精准地找出能干的卧底,这群卧底能干确实是能干,但卧底也真的是卧底。
虽然有点夸大其词,可组织里的大多数亡命之徒其实都是走投无路才混迹在这个黑暗世界里的,好用人手的“出货率”很低,而政府部门的卧底就不一样了,精挑细选,一来一个准,不是后勤骨干就是代号成员,实在不行还能做地区管理,再加上他们都经受过严格的伪装训练,被那位先生看上是迟早的事。
如果不是组织有相当成熟先进的反间谍技术和经验,以及一大群从几十年前就开始追随那位先生的元老,乌丸集团多半是要变成小型联合国的。而且组织在杀卧底这块的方针一向是随便错杀不能放过,就算代号成员也杀得极其果断:什么,你干掉了队友,还举报队友是卧底?那连你也一起干掉好了,省得调查还要费事。
就算暂时没发现,还能白嫖卧底的劳动力呢。说起来,他也是……
黑泽阵没去碰那张床,就倚在门上,听着外面近似于无的声音,在一片昏暗的环境里浅眠。
呼吸声,心跳声,窗外很轻的风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外面走过的声音,金属碰撞,转眼间就是一场湿淋淋的暴雨。那场雨越下越大,将整个视野遮蔽,最终城市也没入漆黑的深海。
啪嗒,啪嗒,啪嗒。
他踩着石头做的古老旋梯往下走,下方是深黑色的水面,他踏入那片深水,继续向下,直到被水面整个吞没。明明雨是暖的,他却感受到了久违的刺骨的寒意。旋梯下是一座城堡,一座倒悬在空中的城堡,他就站在断裂的楼梯间往下看去,挪威的冰海从城堡外的天空一直延伸到他脚下,纯白的裂隙正在天空中生长。
然后,开始坍塌。
连带着整座城堡一起坍塌,破碎,变成分辨不出颜色来的碎块。他继续往下走,就在即将踏出去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骤然黑了下来。
一只灰绿色的巨大瞳孔,就出现在他的脚下。
它正在注视着他。
他也在注视着它。
……
他忽然惊醒。
整个浅眠的过程并不长,可以说他几乎就没有真正睡着,他闭上眼睛想再休息一会儿,可梦里最后的画面还是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黑泽阵放弃继续睡了。
他捡回扔在地上的手机,看到半个小时前收到的两封邮件,是照片,和地址。
一部分在加拿大,另一部分在日本,都是零碎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