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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记得……没人知道维兰德的城堡在哪,但挪威就那么大,赤井秀一想去找找看,又或许黑泽阵在雪原的小屋里会有线索。
又或者,海拉小镇的事,海拉雪原里的传说,龙的骸骨,这一切都跟那些实验有关。
他要去看看,才会有答案。
他离开了,临走前问了一个问题:“明日基金会给我父亲寄了三瓶药,最后一瓶在哪?”
没人知道。
……
4月17日。
依旧没有黑泽阵的线索。
五十岚、乌丸、大森会社和新·东京塔的事终于告一段落,降谷零将档案放到档案室的架子上,跟档案室的管理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这里。
他跟黑田做了最后的交接工作,他的前任长官黑田终于如愿以偿地退休,但以前每次都说不想干了的黑田看了一会儿降谷零的脸,慢腾腾地说如果需要可以叫我回来。
降谷零说没到那个地步。
他打了风见的电话,知道Hiro这会儿还没下班,就去警视厅公安部找人。
这段时间以来他和Hiro都在忙,忙到无心去想那些事,找不到的人、越来越糟糕的情况,以及谁都不想承认的可能。家里的气氛也很压抑,赤井秀一经常说些冷笑话,但前几天莱伊也离开了。
Hiro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笑起来的时候跟以前一样,工作也没有任何纰漏,但只有在深夜回家的路上看到他沉默的降谷零知道,Hiro已经很累了。
今天回去休息吧。
降谷零转过拐角,让自己显得轻松一点,跟公安部路过的人打了招呼,没在里面看到桐野,但他也已经习惯了。
他到了诸伏景光单独的办公室,没看到人。
风吹过春日的书桌,一张辞呈就放在桌子上,被刻着樱花的玻璃镇纸压着。
樱花落到这张薄薄的纸上,上面写着的是诸伏景光的名字。
“……Hiro?”
一片寂静。没有回应。
……
几天后,诸伏高明来了东京,从降谷零这里了解到了大致的情况。
他对降谷零说:“他离开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老家的坟墓怎么样,我说还好。”
其实那时候他就有预感,弟弟已经快要维持不了平静的外壳,要从沉重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现实离开一段时间了。诸伏高明有心去探望弟弟,但他问诸伏景光是否需要见面的时候,诸伏景光说不用。
他尊重弟弟的选择,却没想到诸伏景光走得这么坚决。
降谷零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低着头,说:“我扣下了他的辞呈,给他申请了一段长假期,希望他在那之前能回来。”
“他……”
“他去找黑泽了。我只能等他找到,或者等他回来,但是……我们没时间了。”
就算是从黑泽离开那座地下建筑的4月8日开始计算,现在也已经过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无论是五十岚,还是他们调查的其他人,在被取代前的住院时间都不超过一个月,纵然宫野志保说转移实验彻底完成需要的时间跟原本那个人的意志有很大关系,但半个月过去,黑泽依旧杳无音讯,他们能救回黑泽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没人放弃,但不管怎么看,都无法将希望寄托在那上面。恰恰相反,他需要问自己的是,你真的做好觉悟,在下次见面的时候杀死黑泽阵、杀死琴酒了吗?
“降谷君。”诸伏高明说。
“抱歉,我应该更关注他一点,我没想到Hiro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不,我是知道的。
降谷零想,他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诸伏景光的状态,他不知道的是一旦他戳破事实,会发生什么事。他不想在失去黑泽之后,再失去Hiro……即使那不过是回到了两年前。
松田,萩原,班长,我该怎么办?
诸伏高明成熟稳重的声音传来:“这并非你的过错,降谷君,我会去找他,跟你们一起寻找办法。现在还没到事情最坏的时候。”
降谷零说,好。
诸伏高明离开的时候,往长野的方向看去,看了很久,最终摇了摇头。
地球的另一面,飞往格陵兰的飞机刚刚落地,走下飞机的赤井秀一望向远方的雪原,二就在他视线的尽头、天与雪的交界线上,仿佛能看到某个人的影子。
他背着包,往雪原的深处走去。
……
挪威。
冰海边缘的一座城堡。
夹杂着月光的风从冰海上吹来,将寒带树叶吹得晃来晃去,却没能发出任何声响。漂泊的雪花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落到了站在冰层上的银发男人手心里。
他看着雪花在他手心里停留很久,依旧没有要融化的意思,就抬起手,让那片雪顺着风与寒春的月光一起前往更远的远方。
冰层下是一片浑浊的黑,没有影子,也没有温度,更没有湿淋淋的暴雨。
他在冰面上走了很久,等到日出的时候,才想起要回到城堡。
挪威春天的夜晚很短。
他记得自己没走多长时间,但也记不清了,毕竟人的记忆总不会像是机器那样清晰;他看着冰面上自己的倒影,银发和墨绿色的眼睛,还有深色的衣服,以及从天空中倒映下来的一片云。
他往回走。
他路过一片墓地,在这里驻足。所有的墓碑上都没有名字,只是在一座很旧的墓碑前,多了一座新的墓碑,墓碑前摆着一束花。
一束纯白的花。
他在那里看了很久。
现在是四月下旬,极光越来越少了,他回到挪威、将她的尸体埋葬后一直没能看到过约定的极光。
但没关系,还有明年,或者再一年,时间还有很长。对埋在这里、已经死去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不能等待的事。
他走向紧紧挨着的另一座墓碑,站在那座墓碑前沉默许久,弯下腰,将一把旧钥匙放在了墓碑前。
风将他的长发吹起。
该回去了。
第297章腐烂的永生花
他想起维兰德很久以前对他说过的话:“等你无处可去的时候,就回我这里吧。”
呵。
事到如今维兰德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形他都记不清了,唯独记得这个人在梦里出现的时候,背后落满初雪的老树正在晃着枝丫。
金发的男人坐在雪后的松树下,单手拿着本书,诧异地往他的方向看来。
“你来做什么?”
他没说话。
金发的男人坐在那天的黄昏里,他站在这天的黑夜里,黑与白的界限无比分明,他也没有往那边走出一步的想法。
有点冷了。不是说天气,是在说维兰德。
他站在原地,跟梦里的维兰德对视,还在想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