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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对视。
两个人的交流并没有花多长时间,那个小孩就改变了主意,写下了「你带她走吧」的文字,就回到了里面的房间。
Linnea问维兰德,那个哥哥不走吗,维兰德说他不会离开这里,这里是他的家。
维兰德带走了同事的女儿,将Linnea交给了另一位同事,却没有立刻离开雪原。他对比了手里的资料和从那个银发小孩身上取回来的生物样本——感谢雪原里的消息足够封闭,“海拉的芬里尔”从未想过一根毛发或者一点血迹能做什么。
他可以确定,那个孩子不同寻常,不一定是他们关注的实验的产物,但海拉已经成为死镇,研究所背后的人也在盯着这座雪原的变化,如果那个孩子继续待在那里就一定会被人发现。
不过维兰德也没有告诉其他人——比如说他的合作伙伴——这件事的打算,权衡利弊下,他打算再去一次雪原,跟那个小孩谈谈。
准确来说,是把人拐走。
他对那个小孩的思维和行为方式有一些猜测,也打电话给了熟人,做了大概的计划,那是阳谋,而非欺骗。他想,他本就需要把人带走,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进一步,把人带回自己家呢?
维兰德再去的时候,不出意外地跟小孩打了一架,小孩这次完全没有善待他的想法了,而且小屋周围还多了一群白狼,幸好他带了Linnea的照片,也提前写了题字板,告诉那个小孩他是来告别的。
小孩的反应是:「你要死了?」
似乎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死亡是需要告别的事。
维兰德顿了顿,才写道:「或许是的,我可能不会再回来。」
他告诉小孩,杀死Linnea父亲的人已经死亡,但他们背后还有个更强大的组织——族群,那个族群正在跟他们开战,他会前往战场,将所有伤害过他们家族成员的人尽数杀死,他不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就先来告知,他会先带着Linnea离开、送她脱离战场的事。
小孩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你连别的族群都打不赢,还要把她从我手里带走?」
他写:「人类的族群远比雪原的居民庞大和复杂,我们面对的是数以万计的敌人,而我们不知道他们每个人在哪里。所有人都随时可能会死。但我向你保证,Linnea不是战士,她会很安全。」
这都是实话,除了为了让小孩听懂,他用了更接近动物族群的说法。
他同样准备赴死。如果他死了,阿法纳西会接替他的工作。
——虽然那时候维兰德没想到,本该隐藏得最好的阿法纳西,死得比他还要早。
金发的男人推开门,准备冒着风雪离开,或许他再也不会回来。
可他没能走出去。
一只白狼咬住了他的裤脚,他转身,看到那个银发的小孩坐在桌子上,把本子扔给他。
上面有一行刚写下的文字:「你太没用了。我跟你一起去。」
维兰德提醒他:「这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
那个银发小孩已经跳下桌子,走到了他面前,抢过本子,写:「那就别继续浪费时间了。」
现在就走。
当然他们没能立刻离开,因为那会儿暴风雪在外面肆虐,小孩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们人类好脆弱,维兰德摊开手,意思是我们就是这样,你体谅一下。
他参观了海拉的芬里尔的家,在里面的房间找到了书架和大量的研究手稿,维兰德得到同意后粗略翻看了几本,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研究,但那位老学者的身份他能大致猜测出来。
是已经废弃的研究所的“守夜人”。
研究所废弃后,有人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观察、测算、警戒,但那位老学者并没有将自己发现的事告诉他的上线,只是继续在这里过平静的生活,甚至让那个孩子如常人般长大——虽然就实际结果来说,和常人的区别有点大。
维兰德问能不能把这里的东西带走,小孩不是很乐意,但维兰德说他要带走的是知识,只是想让人来抄录,并不是要带走老学者的手稿,小孩就同意了。这件事被维兰德交给了雪原里原本应该来接他的同事。
小孩把自己的耳坠摘下来,交给维兰德,告诉他带着这个来,不然一旦接近小屋,狼群就会攻击他们。
他们要走了。
维兰德跟小孩讲述了A.U.R.O、明日隐修会和关于【A】女士的故事,虽然他很怀疑小孩到底有没有听懂,因为小孩看不懂他写的名字,脸上一直是“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你直接说去哪、杀谁、杀几个不就好了”的表情。
不,这不是RPG游戏,我也没想过让你变成只会为我杀人的工具。
维兰德是这么想的,但他没说,他耐心地给小孩解释,哪怕小孩只是认真地听,根本没听懂,只是出于对合作者的尊重而没表现出异样。
最后维兰德写给他看:「我们将结束一切,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小孩看着他,疑惑地歪了歪头,才写道:「当然。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埋回雪原。」
虽然没有声音,文字里也不带任何情绪的痕迹,但他的话好像有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维兰德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已经被雪原生物的逻辑震撼了好几次,但这次,他微微一顿,才写道:「不,我会让你们活到那之后的,除非我死在你们前面。」
小孩看他。
他看小孩。
最后维兰德告诉他:「我们很像。」
他觉得不。
两个人走到了雪原的边缘,再往前就是火车的轨道。海拉小镇已经是一片死寂,他们要去的是别的方向。
维兰德想起小孩的身份问题,以及Linnea死去的哥哥。他使用了拉尔斯的身份,而Linnea是他的女儿,那么他要带两个孩子走,就需要……
他跟小孩商量,离开雪原后,让小孩暂时称呼他为父亲。
小孩很干脆:打一架决定谁才是爹。
维兰德:……
维兰德:听我说,在外面我是你的父亲,但这只是个称呼,你无需像敬重父亲那样尊敬我。但回到雪原,我会承认你是族群唯一的首领。
他们就站在雪原的边缘,身后是冰川,前方是小镇,一道铁轨从那里经过。
那个金发的男人就在冰雪与大地的分界线上,对着银发的小孩单膝跪地,在雪落的黄昏里一笔一划地写下:「我向你宣誓」。
雪原的孩子回应了他:「好的。父亲。」
如果记忆只到这里是挺好的,但接下来维兰德摸了摸他的脑袋,还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人类社会的礼仪……他知道这是属于后半截关系的礼仪而不是前半截的时候,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