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红脸白脸

夜幕降临。

下班了。

关门收工。

又到了放飞自我开启夜生活的时刻。

刘仁浩特意叫上了李承信和韩素希一起聚餐，也算是公司第一次团建。

餐桌上，刘仁浩化身暖男，关心起韩素希个人生活。

“素希，你年龄这么小就不上学了，又一个人孤身来到首尔，是跟父母闹矛盾了？”

韩素希下意识先看了眼李承信。

李承信正低头看手机，一点不关心。

韩素希莫名不爽。

刘仁浩一见，不由一笑。

轻咳一声，看向李承信，刘仁浩“提醒”道：“承信，咱们公司第一次团建，要不要……先碰一杯？”

“抱歉。”

李承信秒懂，收起手机，也没辩解，笑问：“聊到哪了？对了，家庭是吧。”

看向韩素希，“要不我猜猜？”

韩素希嘴唇微抿，点头。

李承信道：“父母……”见韩素希眉头微皱，“……离婚了？”

韩素希蓦然一怔。

李承信又道：“父母离婚，跟着家里老人长大，应该是外公外婆。学习成绩不好，大学考不上，跟父母关系又紧张，不上大学的原因可能也有你父母不愿帮你付学费。没机会上大学，家里又待得没趣，不如自己出来闯一闯，哪怕混不出来，一个人也自由自在。

不知我猜得对不对？”

韩素希嘴巴微张，傻眼了，刘仁浩一见韩素希表情，也有点懵。

看向韩素希，刘仁浩惊愕问：“全猜对了？”

韩素希没回答，直直看向李承信：“你怎么知道这些？”

李承信笑笑，见刘仁浩也一脸求知，也没故作神秘，又哑然笑道：“只是简单的逻辑推理，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18岁一个人跑到首尔，又是去啤酒屋那种地方打工，想也知道是因为缺钱啊。缺钱又年龄这么小离家，肯定是家庭关系紧张。

家庭关系紧张，要么父母离婚，没人关心，要么就是重男轻女，被父母冷落。

又或者两者皆是。

刚才我观察了下素希的表情，推断应该是第三种，父母离婚了对她也不太关心。

韩国社会嘛，重男轻女严重。

如果父母离婚，大概率在外公外婆家长大的几率高。

剩下的也不必说了。

从小父母离婚又对她不太关心，肯定不会拿钱给她报补习班，上不了补习班，成绩比别人差，或许还在学校经常被鄙视嘲讽，所以性格就难免内向，还有些叛逆和攻击性。

以这种性格辍学离家很正常。

或许来首尔的钱也不是父母给的，大概率是从外公外婆那里拿，又或者在老家平时兼职打零工攒的。”

说到这，看着韩素希，李承信又道：“还记得我前几天见你时劝诫你的那句话吗？——人一辈子遇到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不多——虽然没遇到我你或许也会过得不差，但就以你这性格没人管束的话，大概率要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吸烟、喝酒、纹身，闲得没事装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世上没人理解我，一脸的愤世嫉俗，满腔的自怜自哀。”

见韩素希腮帮紧咬，一脸忿忿。

李承信笑道：“觉得我太过贬低你？——你一个高中毕业的，家里条件也一般，要学历没学历，要见识没见识，能力嘛，我就不评价了。关键是你长得还不丑。对女生来说，漂亮是福，但也是灾。长得漂亮能给你带来很多优势，比如说，伱要是长得丑，我就不会跟你签约。

但什么事都是利弊相生的。

美貌能给你带来利处，但同样也给你带来危难。

你长得漂亮就会有心怀叵测的接近你，好一点的只想睡你，更坏的则是拿你卖钱。

说到钱这事，你或许会想，跟我签约也一样，我也是利用你赚钱。

但同样是赚钱，坐在办公室喝茶跟在工地搬砖能一样吗？

如果都一样，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死命考大学，拼命进公司？

没有我出现，没有我跟你签约，你大概率……好点的话被谁拉去当個服装模特之类的赚点小钱，然后跟那些小模特一起今天去这个酒吧，明天去那个夜店，醉生梦死，自以为潇洒。然后年老色衰玩够了，找个老实人接盘，结婚生子，一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

差点的话，更倒霉，被人渣骗到清凉里搔首弄姿，夜夜当新娘，夜夜换新郎。然后某一天觉得人生艰难，世道黑暗，不如归去，吞瓶安眠药或开个煤气罐，眼睛一闭，也稀里糊涂了。

所以。

你很幸运。

你抓住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等以后你赚到钱了，一沓钱往你父母面前一甩，让他们笑就笑，让他们哭就哭，你说一，他们就不敢说二。

我讲这些，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韩素希：“……”

咬紧嘴唇，一言不发。

刘仁浩在一旁也听得一脸懵，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

李承信叹口气：“这就是不学习的坏处，认知浅，话都听不懂。——好听点就是，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抓住这次机会，你会越过越好。难听点就是，认清自己身份，别作妖，听公司安排，安安生生赚钱。——现在懂了吧？”

韩素希：“……”

牙咬得更狠了。

刘仁浩：“……”

彻底傻眼。

…………

聚餐结束，各回各家。

到家后李承信洗漱完正要睡觉，刘仁浩的电话打来了。

“承信，刚才吃饭时，我们是不是……”

刘仁浩还是有些情商的，没直说‘你’，而是说‘我们’。

李承信道：“仁浩哥，我刚才是故意的。”

刘仁浩听得一愣。

李承信道：“一个公司里总要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不然的话咱俩都一团和气，人就不好管了。你性子软，又总喜欢照顾别人情绪，你扮不来坏人，不就只能我来扮了。而且我在餐桌上讲得那些也不全是假想。韩素希的性子确实有些不行。

有点野。

像这种女生你不一开始就压住她，越到后面你会越难管。

总不能等我们辛辛苦苦把她捧起来了，她突然闹妖蛾子，今天作，明天作，作到最后她自己玩完，咱们也跟着倒霉。

凡是咱们公司旗下的艺人，我虽然不会强迫他们去做他们不想做的事。

但有一条很重要。

那就是在合理规章内的事，要必须听话。

不听话的，宁愿不要。”

刘仁浩：“……”

忽然觉得自己好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