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第五十八话 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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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当初没有夺走他的性命，就不会落到这般地步了吧？”

——

“捷威……？”

在段名义的眼里，看见了熟悉的面孔；耳朵里，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但是在段名义的心里，把捷威当成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因为记忆中每个人的印象，都无法与这个“捷威”重叠在一起，只有名字二字相似。

这怎么回事？

捷威分明已经死了啊，就几个小时前，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被杀死了啊，为什么现在会站在这里？

又是梦吗？还是幻觉呢？

即是说，其实我还没有醒来，与白林道别以后，我又睡着了吗？

亦是说，其实我一直没有清醒，从捷威被杀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沉睡做梦？

还是说，其实我根本没有看见捷威死去，一切都是我的臆想，我认为捷威迟早会被我拖累至死，所以我坠入了这样的梦境？

受够了，受够了，受够了。

不管事实为何，我都不会再抵抗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想再逃避了，我不想再逃了。

反正这只是一场梦，无论多么痛苦，都不可能超越记忆中的苦痛，只要承受就好，很快就会醒来的。

不，醒不过来也无所谓，我……

我真的不想……再去祸害……任何人的生命……了。

（滴，答，滴，答）

咚！！！

炸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震动的余波如此强大，差点毁坏了段名义的耳膜，几乎等于在半米不到的距离内引爆了炸药，或者是头顶上窜过一阵急雷。这才使得段名义的两眼瞪开，意识恍惚地从自我催眠中惊醒过来，透过泪水模糊的眼眶重新看见了前方正在发生的现实。

原来，捷威的背后伸出一条赤色长尾，歪歪斜斜地击穿了段名义旁边的门框，以及石头搭建的墙壁。具有这么大的破坏力，它的声势当然也是极其浩大，将段名义惊醒也不足为奇。

更关键的是，捷威这样做，不是为了将段名义吵醒，他就是冲着段名义的脑袋发动攻击，但是受到了某种干扰，所以才会打歪，击中了旁边的门框。

段名义又听见了奇儿的声音：

“怎么样，名义！没事吧？！”

“奇儿，你……？”

段名义这才发现，奇儿站在他的身前，以敌视的目光与捷威对峙着。她的眼神第一次，不，应该是失忆后第一次闪烁着战士的怒光。

奇儿的手中握有一团外层灰色的怪异能量体，那就是她刚才使用的技能——【湮灭】。

奇儿的职阶是Caster（法师），不同于moba游戏中的法师定位，Caster职阶的持有者一般都是不善武艺的智者，例如科学家、作家、巫医等文职工作者。而Caster职阶放在整个职阶体系中来看，也是类似于科研学者的存在，Caster可以深入研究魔法（或者各种动漫的内部系统）的运行原理，在技能的原有套路上改变技能的使用方式。例如奇儿使用的技能【湮灭】，原效果是以自身为中心，展开辐射状的全方位冲击波，无差别地推开所有敌人，但是经过奇儿的自我改良，她可以将此技能的能量全部集中在右手上，冲击范围也就仅限于右手接触的范围，不会误伤段名义。

在毫厘偏差的极限距离下，奇儿释放这个技能，偏移了捷威的长尾刺击。

当然，将分散的冲击能量汇聚起来，不仅使击退效果变得更强，威力也更增一步，捷威的长尾上果然出现了一块凹陷的受伤痕迹。（【湮灭】威力本来不高）

综上所述，就在段名义愣神的时候，捷威使用尾刺攻击，差点把段名义的脑袋给抽飞，却被奇儿的技能成功阻止了……因为段名义自顾自地发呆，必须要让奇儿出手，才能救下他的命。

呼——！

奇儿的技能结束施法，能量体消失，空气里发出了一声由急到缓的风鸣。

捷威的身体僵住了一下，然后以一种像是抽动的动作，突然扭过头，把目光放在奇儿那边。捷威的眼中潜藏着无尽的黑暗，不是凶机，仅仅是看不见底，不只是心神不宁的段名义，每个人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指尖滑落着疑似软体动物的液体，滴滴溚溚的。

捷威嘴里发出低哑的声音：

“啊……是奇儿……啊……”

“什么？捷威你这是……怎么了？”

在不久前，奇儿听说了捷威闹事，段名义去一探究竟，回来以后没有把事情告诉奇儿，所以奇儿完全不知道捷威的下场。对她来说，捷威只是换了一身湿淋淋的衣服，然后使用了不属于他的特殊能力来攻击段名义，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令人难以理解。但是很快，奇儿就会注意到，这件事情超乎她的想象。

嗖！

捷威的手上幻现出一支银色的穿刺，射出了银河轨道般的异幻直线，周边焕发着非黑非白却又亦黑亦白的怪离光彩。无法述说那到底是什么颜色，甚至无法确定它是否真实存在于这个宇宙。

虽说速度极快，奇儿和段名义都看不清楚捷威是如何发动了攻击，但奇儿可是曾经挑战过速度更快的敌手——狂化黑岩射手，捷威的速度无论加快多少，与黑岩射手相比都不值一提。至少奇儿可以意识到捷威发动了攻击，她能立马做出行动。

奇儿这么自信，那是因为她持有一项常被忽视的强力技能——

【空间裂隙】！

发射一颗白色光球，其力量可以切割空间，而存在于此“三次元空间”内的物体当然也会被切碎。除非拥有“空间抗性”，或者超越三次元维度，否则这个技能的效果永远是不可抵御的真实伤害，管他穿了多厚的法术装甲，都可以抹削。而“削除空间”是无差别的，只要是存在于此空间内的事物，不管是敌方装甲，还是敌方攻击，也都会被毁灭性地完全削除。只要奇儿成功施展了这个技能，那么捷威的攻击手段就会消失，他的手臂也会被开一个大窟窿。

不管捷威的攻击多么迅猛，只要没能超越“三次元空间”的范畴，他就不可能突破这个技能，一定会败给奇儿。

咚！

就在奇儿即将吟唱技能的时候，就被来自侧面的一股力量给推倒了。然后捷威的攻击从上方掠过。只见一束异光，宛如夜空划过的一条星河。

不知道这束光掀飞了多少座房屋，轰轰烈烈的声音超出了奇儿的听力范围。

这一击的威力，居然和无垢巨人们造成的破坏程度不相上下。看来捷威不仅是换了身衣服，他的身体也异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怪物。特别是刚才的光彩，啊啊，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奇儿曾经见过那道光，就在一个多月前，略伊特背叛的那天晚上，大家被时崎狂三逼入绝境的时候，优格解放了她的神力——当时天地异变，万物都被染上了这抹光彩。也就是说，捷威的体内潜藏着优格的力量，外神之力不可能被束缚于“低等”的三维度，正好就是突破了“三次元空间”的力量，奇儿的空间切割毫无胜算，反而会被捷威碾碎。

奇儿深刻地认清了事实，不能小看敌人，明明在不久前才答应了段名义，不能暴露自己的软弱之处，每时每刻都要认真对待敌人。

不甘地咬牙，闭眼反省。

【虫洞穿梭】！

奇儿还没有站起来，伸手拽住了刚才推倒她的段名义，打开虫洞逃走。

（【虫洞穿梭】这技能不只是多段位移，本身还是个输出技能。既然奇儿可以修改技能效果，那么她可以把【虫洞穿梭】这个技能的杀伤力归零，在穿越过程中就不会误伤段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