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话 变样的正义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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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下，霓虹闪烁。

公路上，车灯疾行。

NPC和召唤师一起组建的夜生活，是如此的平静祥和。

这座城市是Ruler借鉴了各式各样的城市风格后建造的混杂城市，但是由于她的高度智能计算，使这些风格迥异的不同建筑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没有成为胡乱拼凑的四不像，而是变成了一座多样繁华却又贴近现实的大都市。俗话说，只有在夜晚才能见证一座城市的繁荣昌盛，那么此时此刻，只要站在稍微高点的地方，就能切身体会到，恐怕在三次元也找不到一座先进城市能与这座虚拟都市相互媲美了。

但是，即便身处这样优质的生活环境，也总会有不识相的人，为了一己私欲而想要毁掉这一切。

当然，既然有恶棍，也会有人像英雄般地挺身而出，尽力阻止灾厄和牺牲。

圆月之下，有两个人影正屹立在大厦的顶端。

其中一位，是个打扮奇异的金发少女，长有犄角和利爪，外形如同西方恶魔，脸上的表情看似平静柔和，实际上她的杀意早就洋溢而出。

而另一位，是个蒙住了左眼和下脸的少年，总体外观上十分普通，唯一的特征只有随着夜风吹拂摇动的天然卷银发，既像个武士，也像个忍者。

少女名为金色之暗，少年名为白林。

他们俩凝视着远方，那里有一座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大楼，在这座城市中有成百上千座相同的建筑，但他们唯独盯着眼前的这一栋楼，不是没有理由的。

根据雨轩给的调查结果，那栋楼里布置了精密的魔术结界，大概是因为白林最近动静太大了，这些知道自己有罪的贼人开始做起了防范措施，幸亏雨轩在几天前就搜出了他们的藏身之地，否则现在可能已经找不到了。而且，这帮人知道自己正在做不能被发现的非法行为，却没有及时改过，反倒继续掩饰自己的行为，那么白林也就没有放过他们的理由了。

全部杀掉。

“走吧，该干活了。”

——

很快，白林和小暗从空中突入了那栋大楼，轰碎了玻璃之后闯入室内，发起了屠杀般的进攻。

这一次的对手总体实力比以往的稍微强了一点。

铛！

白林用破刃之剑抵住了敌人的背刺偷袭，发动装备技能，白林得到了挣脱的机会。

转身一剑，蓝紫混色的剑刃弧光在空中划过，敌人的身体立刻断成了两截，身后的墙壁也随之崩塌。

若不是破刃之剑的技能除了“偷取生命”还有一个“偷取敏捷”的能力，白林的这一剑绝对跟不上对手的速度。如果没有这个偷取能力，白林可能还要苦战几分钟。

白林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多只能打打S级中位的对手，如果碰到只有S级上位实力的敌人，能不能活下来也要看相性和运气。

而这次的突击行动似乎就在考验白林的运气，这座魔术工坊的规模较大，覆盖了一整栋写字楼，内置兵力也是以往平均水平的五倍以上，刺客和魔术师偏多（不是指代Assassin和Caster职阶，而是定位），也就意味着内部的结界魔术结构和守备能力很强，稍不注意就会触发陷阱或偷袭，不能使用【战力探测】就很危险了。

和其他那些只有二十人左右的小工坊相比，这座工坊的内置兵力和实验水平超出了好几个级别。

（真不知道霍比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些人手的）

不知道小暗那边怎么样了——

白林刚扭过头，就看见了一道疾速的刀光。

嗖！

小暗的最后一刀，杀尽了眼前的最后敌人，无论他们的反应速度和吟唱速度有多快，组建起来的护盾都只能被小暗的被动技能给破除，唯一的生存方法只有靠速度闪避。这次的敌人阵容比较强大，能躲过初次斩击的人不占少数，要是他们选择竭尽全力地撤退，还真逃得掉，但白林为这次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相比较小暗浑身上下的庞大魔力，白林就显得弱小太多太多了，稍有点自信的人就会想到对白林下手，但正是因为过大的魔力差距让对方误判了白林的实力，错失了逃生的机会。

除了被血弄脏的衣服，小暗那边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需要担心的地方。

白林这次的负担比较大，连续击杀四名刺客，突破三个陷阱，还有合计十二只召唤物NPC。对于这座工坊来说这点损失应该只是九牛一毛，但白林是真的有点累了，体力很快就跟不上了。

在感到疲劳难受的时候，白林摘下了面罩，张开嘴嗑了两粒药丸，浑身难受的感觉才降下去。

“这次的对手有点厉害呀……”

“有那种事吗？我觉得和平时差不多啊，都是一刀就倒。”

“就你那护穿，被砍一刀还不倒的才叫奇怪。”

已经占领了地上范围，为了防止还有剩下打算偷袭或逃跑的敌人，白林还不能松懈，再次使用装备【便携式飞弹工厂】去查看地下楼层的情况。

嗖！

还来不及发动装备技能，白林被小暗拽住了衣领，向后躲开了一道远程斩击，只有手上的装备卡被劈成了两半。

一个黑衣男子从阴影中杀出来，手中握着一把泛着荧荧绿光的日式妖刀，瞪着异色的双瞳奔向这边。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第一刀偷袭失败就不会再有逃跑机会了，与其站着发抖再被杀死，还不如拼命斩杀比较弱的白林，他们对主子的忠诚、对白林的仇视都已经到了不要命的疯狂地步。

对方只是踏出一步，下一瞬间就出现在白林的面前，仿佛使用了【闪现】。

任谁都看得出这个情况非常不妙，这个时候比拼的就是双方的刀速了，从之前的表现来看，小暗的速度更胜一筹，可小暗在这个时候就像中了【缴械】一样还没出手，胜负难料。

对方的绿光刀刃举在空中，即将落在白林头上的时候，突然中途停住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把刀刃距离白林的额头还不到一公分，但对方却停住了攻击。

白林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要说是时间停止了也不可能，他可以清楚看见对方的刀刃上散发着阵阵妖气，而且对方还在尽力控制着不让刀上的力量外溢，就像是在控制自己不要伤害白林。

对方的嘴慢慢张开，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吐出了几句话：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白林大人？”

嗖——！

白林的脑回路还没转过来，小暗推开了白林，一刀刺穿了对方的喉结，用刀锋向上一挑撕开了他的喉咙，让他没法再说下去。

对方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将妖刀的方向大幅转变，与小暗拼起了刀法。

刹那间，月光下出现了无数的刀光剑影，金色与绿色互相交织，随意靠近就会被瞬间切碎。

不久之后，伤痕累累的对方发动了最后一击，瞄准小暗的脖子挥斩出去。

小暗也从正面迎击，一刀横斩，连着对方的刀刃、手臂以及胸口一起切成了两半。

妖刀的力量尽失，对方的身体倒下去了。

小暗再补上几刀，确认对方完全死亡，灵衣消散（补刀也有可能只是为了享受剁碎敌人的快感而已）。

不得不说，这个妖刀男的实力远超出了白林的预想，在刀法上显然是他更强一些，但要说魔力的修行程度，还是小暗占据优势，在速度和力度上终究还是小暗更胜一筹，硬碰硬是小暗稳赢。这就是等级面板的差距，技巧差距是难以弥补的。

这还是白林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活着与小暗交手，而且打了两秒以上（敏攻系角色的战斗应该按帧计时，而不是秒），妖刀男的表现已经很出色了，实力绝对有SS级中位的水平，换作曾经没有受伤的白林，想要正面攻破也难以成功。如果他没有对白林手下留情，喉咙没有受伤，说不定还能再和小暗多打几个回合，但逃跑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但这些东西稍微感叹一下就好，应该在意的是刚才妖刀男的奇怪行为——

他并不是故意不杀死白林，而是在月光下看清了白林的脸，才会及时制止。此外，相当奇怪的是，霍比的手下们应该早就知道白林正在陆续摧毁他们的工坊，而妖刀男却露出了“白林不该在此出现”的表情，居然还在白林的称呼后面加了个“大人”，完全不像是霍比的部下。

在走进地下室之前，白林停下来检查妖刀男的衣物，本来还想找出组织象征或其他的什么线索，结果没有任何收获。

按理来说，霍比的这些手下都是狂热分子，就像教会的信徒们，巴不得把教义的一切都灌输给外人，把一切都拉拢到教会里面，即使被人厌恶也不在乎，因为他们相信自己是正确的，所以私下的做事风格会比较高调。前几次攻略行动中，白林刚打算收获一个战俘，敌人为了封口才杀死战俘，自己却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霍比的名字，可见他们这帮人不是愚蠢，而是因为他们太过崇拜霍比，即便可以控制嘴巴不说出计划内容，也无法控制自己每时每刻都要炫耀霍比的领袖魅力。

可是这么一说就更不对劲了，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炫耀霍比的存在，那么为什么每次都要费劲地抹去文件上的名字？特地不采用烧毁的方式处理那些即将被拿走的文件，就是为了保留内容、抹去名字，但他们亲自把霍比的名字吐出来，岂不是本末倒置？

难不成，从一开始，文件上的名字就不是霍比，而是其他人？

对了，文件上的内容也相当奇怪，白林知道那些都是神器相关的重要文件，重复率还挺高的，但永恒之地上的一切，包括永恒神器都是Ruler制造的，霍比研究的实验成果对Ruler而言都不过是最基础的简单知识，早就根深蒂固了，就算被带给Ruler查收，就像是检查小学的数学作业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可能给Ruler涨知识。霍比他们也该明白，那些文件只要被拿走了就再也不可能拿回来，那么就更没理由保留内容才对，弃之不管都可以。

那么他们那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

无论抹去名字，还是拒绝销毁文件，都是多余而且没有意义的行动。

霍比的部下们都是新兴教会的狂热分子，而白林眼前的这个妖刀男则是完全相反，除了自己的私人物品，连一张公文纸张都没有带在身上，就好像是已经做好了“死也不会让人知道一切”的准备。明明他的实力足以和小暗单挑几秒，却还有随时送死的觉悟，这和霍比的手下完全不一样，但同样他也对自己的主人誓死效忠。

而且，妖刀男对白林的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林怎么都搞不懂。

不得不提一下，其实妖刀男不是唯一的特例，在这将近一星期的时间里，白林遇到过很多不像是霍比旗下的敌人，而疯狂崇拜霍比的敌人越来越趋近于少数，现在越想越不对劲，好像白林的敌人根本不只有霍比的组织，但同时也没有找到任何能代表组织的特徽。可白林每次缴获的文件都记载着几乎相同的神器研究内容，也就表示白林至今摧毁的所有工坊都在做差不多的事情，要说不是同一个组织也太巧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哐！

白林还在思考的时候，小暗已经一脚踹开了禁闭的地下室大门。其实这扇铁门十分厚实，包括这整座房间都是这栋楼里原本没有的物件，魔力加固的部位有数十处，小暗切了几刀再补上一脚才能击破。

看样子这里面的东西没那么简单。

除了门口，里面是一片漆黑。

尽管没法看清里面有什么，白林的鼻子还能正常运作，第一口呼吸就能感受到有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刺激着人类的嗅觉神经，下意识地想要呕吐，但是还没过几秒，白林忽然感觉适应多了，没那么难闻，甚至还有点诱人的食物香味。

但小暗的样子就完全相反了，她似乎还觉得空气很难闻，不停地扇着鼻子附近的空气，她的脸上露出了女生见到蠕虫的讨厌表情，地上湿哒哒的触感也很不舒服，不想再多呆一秒。

“你自己进去去看吧，要是有猛兽什么的把你吃了，我就当作英勇殉职上报给雨轩。”

“不要说得好像我注定会死啊！而且你这敷衍的语气根本就是在说‘我要走了，你死不关我事’啊！”

“放心，我会回来补几刀的，至少我会带一块遗体回去。”

“能不能别用‘块’？要是真死了我还是希望全尸的。而且对我补刀是要闹哪样？！不应该是报仇吗？！”

“那我就这就你的遗体带回去？”

“你够了！！”

嗖！

当白林反应过来的时候，小暗已经用头发缠着他的颈部，一跃到空中，躲过了一道植物状的切割攻击。

虽然躲过了险些致命的斩击，但白林快要窒息了。

“脖脖脖脖子！我的脖子脖子脖子！”

“有东西过来了，打扰了我的乐趣，只能先把它给杀掉再说了。”

【变形刀】

小暗完全不管白林的死活，冲进黑暗的环境中大杀特杀。

距离越近，越能感受到对方是一个有意识的活物，这下小暗变得有些兴奋了，又能体会杀戮的乐趣。

【消融酸液】

对方也吟唱了技能，在黑暗中喷吐了一大团腐蚀液，可是肉眼中却什么都看不见。

白林可以感受到魔力的大致来源位置，但小暗还在享受斩杀的乐趣，不知道她在到处切割什么东西。白林只能奋力地从头发的束缚中挣脱一点，用深呼吸平息内心，再从身边投影制造小型刀片，瞄准魔力来源发起射击。

砰！砰！砰！砰！

白林的精神力极其有限，只能制造几个不稳定的刀片射击，在空中被腐蚀液吞噬的同时发动了自毁技能【幻想崩坏】，在漆黑的环境中暴露出一瞬间的蓝白色光芒，就在这时清楚地看见了即将落地的腐蚀液，以及技能的发动者。

小暗这才做出动作，她没有后退或闪避，而是选择展开翅膀向前冲刺。

【变形翼】

巨大的翅膀作为盾牌挡住了强效腐蚀，接连着全身的衣料被侵蚀得只剩下几块烂布，完全摧毁了她的防御和飞行，只能借助低空滑翔继续前进，反倒比不上地面奔跑的速度。但这个距离下，对方已经没机会再用AOE的投掷技能了，小暗的滑翔速度可不是吃素的，对方最多还剩一次发动技能的机会。

可能对方也意识到，不能在这么近的距离内使用投掷技能，所以她发动了防御技能——

【血色荆棘】

前方出现了一排植物状的荆棘墙，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由于环境又回到了黑暗，白林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受到有一排魔力反应出现了，感官变得含糊不清。

但小暗可就没那么理性了，懒得管那么多，她也发动破坏技能——

【变形拳】

咚！

她看也不看，凭借滑翔的速度，用头发编织的巨大手掌一拳击碎了对方建造的墙壁，把距离一口气拉近到不足三米的攻击距离内。

毫不犹豫地举起刀刃，依照记忆中的目标位置，一刀斩下——

“等一下！”

白林飞扑过去抱走了目标，害得小暗一刀砍空，刀刃嵌入了地下。

不用开灯也知道小暗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为了防止她一气之下玩双杀，白林赶紧发动投影魔术制造了一把光属性的小刀，终于再次照亮了这个房间的角落，也照亮了白林怀抱中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无辜的女生，但她身上尚未平息的魔力反应证明了刚才袭击白林和小暗的人就是她，只不过结合她的表情，显然那是自我防卫而已。

“既然是被关起来的，那要不是控制权难定的人造兵器，要么是和这帮人敌对的囚犯。我不想把无关人员牵扯进来，所以请你饶她一命，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