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话 佐仓杏子的召唤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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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绅的不管不问下，琴里就这样保持着无法自愈的假死状态，维持了很长时间，但她并不是这样度过这一周的。

话题要稍微挪开一点，暂时把视线放在另一个看起来无关的地方。

……

作为Ruler指挥中心的黑暗高塔，屹立于城市的中心，就像一根漆黑的毒针插在大地上。

一个多月前，有一位手持长枪的少女应邀而来。

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红”——绯红色的长发束扎成了一条单马尾，富有英气与活力，绑着黑色的蝴蝶结，额前的刘海梳理成左右中分的造型，相比淡绿色的衣服和蓝色的牛仔裤，她的发型和红色的眼睛太显眼了。

她的右手拎着装有鲷鱼烧的纸袋，左手拿着一块黄豆粉面包，不顾形象地大嚼特嚼，面包屑沾在嘴边也没有擦掉。

表面上她和叛逆期的初中生差不多，但其实她是一位刚失去了召唤师的Lancer，其名为【佐仓杏子】，她现在急需魔力，如果还不能找到合适的召唤师建立契约，她就会因为魔力耗尽而无法继续维持现世，相当于死亡。

虽然她本人不怕死，但如果可以多活一阵子，当然还是愿意的，她还有很多战斗以外的事情想去尝试。

不久前杏子在鲷鱼烧的店门口对NPC抱怨了几句当作发泄，可能是被路过的某人听到了，今天杏子就收到了蒂塔发来的消息，表示找到了一个愿意与她合作的召唤师，不会强迫她参与战斗，而且是个不愁魔力的Rider召唤师。

剧情发展如此巧合，某种程度上来说运气非常好，但杏子却没有表现得非常热衷或高兴。老实说，她对这个世界的留恋只是一种“没玩够”的情绪罢了，永恒之地上能让她牵挂的事物所剩无几。

但是，既然好处都送上门来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杏子这么想着，就走进了黑塔内部，根据蒂塔的投影分身的指示，去寻找消息的来源——潜藏在黑塔最深处、受到最严格保护的一个召唤师，七人众成员【攻略之神】。

这个七人众成员十分神秘，据说他的出席率完全是零，平时他都呆在保密级别最高的资料室内，基本没有离开过黑暗塔。

那个资料室是属于蒂塔的主要工作室，是用于处理成千上万条数据资料的巨大虚数空间，内部详细地记录着过去与现在的所有数据记录，可以说那个房间内就包含了整个次元战争的前因后果以及所有的一切，是“世间想象力之集合”的字面表现。平时就连缇米和伊莎都不得随便进入，可是这位连召唤师ID都不公开的七人众成员【攻略之神】居然可以在那个地方住上几个月，实在是匪夷所思。也是因为这样，在少数群体的召唤师中已经出现了“七人众成员【攻略之神】是虚构的存在”这种流言。

可杏子不在乎这些麻烦的事情，只要自己能过得舒服、玩得痛快就可以了，她才不想去考虑这种伤害脑细胞的问题。

因为资料室的保密级别太高了，杏子被安排到（明日方舟同款的）会客室里面，已经有一个人坐在里面等她了，他应该就是想要和杏子签订契约的召唤师——召唤师ID为“潜逸”。

杏子喝了一口数据生成的碳酸饮料，没有直接说话。

接受契约之前，当然要先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潜逸的态度不行，那就掀桌子走人，杏子可不希望和一个讨厌鬼组建同伴关系。

上下打量了一番，潜逸的身上穿着十分严实的黑色袍子，全身上下只有那张脸没有被黑色的衣料遮住，从魔力反应来看，那应该是他的灵衣，看上去就和死神一样，可憔悴的面容却使他更像一个落魄的书生。他穿着灵衣，也就表示他对即将契约的同伴作出了作战架势，这其实没什么错，一言不合就动手砍人的英雄从者可不少，召唤师就应该做好基础的防御手段。本以为受到Ruler保护的召唤师大多是温室花朵呢，过了半年还不知道如何实战的召唤师有一大堆，看来杏子碰到了一个有点经验的召唤师，运气还算不错。

对杏子来说，憋着不说话是不可能，基本的观察已经完成了，她就开口问：

“你就是要和我签立契约的召唤师？”

“嗯，是……我的ID是潜逸。你就是那个……”

“魔法少女Lancer。”

“你的实力……”

“这整座城市都是我狩猎‘悲叹之种’的场地，也就是说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我已经暗地里守护你们好几十次了，所以实力方面你不用质疑。信不信就是你们的事了。我听说现在的人都不相信魔法少女了，你把我当作一个很擅长击杀‘神秘’的魔法枪兵就可以了。不过在我失去了Master之后，我都是靠宝石（灵魂宝石）给我提供魔力的，现在宝石污浊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赶不上‘悲叹之种’的净化速度了，所以我才会迫不得已地来找可以给我提供魔力的召唤师。”

“听上去是有点厉害，自我魔力供给可不是普通的招式。”

“哼，还挺识货，不过嘴强和实力强是两码事，等以后有机会保护你的时候，你就可以看到我的真实实力了。要来一块鲷鱼烧吗？还很热哦。”

“……”

“不要？”

“不，我只是……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收下了。我只是担心你可能会说‘这个鲷鱼烧已经被我摸过了’，只要我碰一下就会被炸掉。这个套路我曾经见过，虽然那个人后来被救护车碾死了，但我还是很怕会有相同类型的杀手潜伏在我身边。”

“你是属于胆小的那种类型吧？”

“……”

“就是因为我听说了有召唤师想和我建立契约，我才会来这里的，也就是说我们是互助关系，我干嘛要大老远跑到七人众和Ruler聚会的地方来杀一个人？！难道在你警惕对方之前，就不会先想想你为什么会遇到对方吗？（虽然我也不会考虑这种麻烦的事情……）”

“抱歉，我见过太多鸿门宴了。我的Berserker和其他队友就是被暗算死掉的，我真的很难相信其他人。”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更应该去找个靠山，而不是跑来找一个新的从者，不是吗？”

“我无法信任，但主要还是因为我太没用了，不管加入什么组织我都是被嫌弃的那个，还不如靠自己的双手争取我想要的生活。首先我要找一个新的从者和我签立契约，这是我的信任底线。”

“直接去找Ruler给张英雄卡不是更好？可以省得在这里说半天话吧？”

“不，我不是要增加人数，我要的是已经了解局势的有经验者，这样才能保证我最低限度的安全。如果重新召唤新的从者，虽然他们可以获得理论知识，但不属于知识的东西都要通过观察和硬记才能了解，需要付出时间了解很多东西。在他们适应世界观之前，稍有不慎可能我就被敌人钻空子杀掉了。”

“你担心过头了啊……如果是你这么胆小怕死的人，应该也很怕别人的责骂或人身攻击吧，为什么还会想到玩moba？而且还是在这个风评极差的moba？”

“怕手枪的人也会玩枪战吧，怕鬼的人也会喜欢恐怖片吧？”

“没错啦……”

“而且……300的人气和风评其实没有多大关系，虽然我们嘴上一口一个‘TYSB’，但心里还是很清楚的，除了300，没有第二个游戏能让我们这么喜欢。另外，我也想克服这种见人就跑的胆小毛病，现实中我连别人的眼睛都不敢看，至少在电子游戏上我不想当一个怂包。”

“你还挺有志气的。”

“诶？啊，是、是吗？还、还是第、第一次有人夸我……看来我的选择确实是对的，跟随那位大人真的能让我改变。”

“哈？”

“不不不，没什么，我绝对没有说那位大人的事情。我只是说，你能认可我，我很高兴，但……认可我不代表你愿意接受我的契约吧？”

“如果你答应给我买零食，我就当你的Lancer。虽然我是很想找一个既稳重又强大的召唤师，但有上进心的召唤师也是蛮不错的同伴。”

“谢谢……”

能收到其他人的夸奖，还得到了从者的认可，潜逸的眼神稍微亮了一些，但他还是没有摘掉灵衣，看来胆小如鼠的性格已经刻入到他的生活习惯中了。

杏子倒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只要赋予一些锻炼，胆小的性格很快就能修正，而且胆小也不算坏事，不容易惹麻烦。

于是就签订了契约，身为Rider的潜逸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魔力量十分充足，可以和Caster相提并论，杏子感觉自己重获了新生，于是一时高兴，晚上去了很多家店大吃了几顿。潜逸大概是第一个差点被撑死的召唤师。

就这样，杏子和潜逸保持着基本的主从关系，离开了城市，游逛了永恒之地的不少地方。路上总会遇到危险，但杏子能解决大部分的危机，她的实力算是非常不错的，有稳定的战斗力保证安全，日子过得还算融洽。

潜逸已经没有那么担惊受怕了，精神了很多，除了杏子可以保证他的安全，还有可能是受到了杏子的性格感染，渐渐敞开了心扉。不知道他是否有勇气去做曾经不敢做的事，至少他已经愿意摘下头上的兜帽了。

不得不说，他们能遇到彼此，运气相当不错。

时间很快过去了，今天凌晨他们回到了这座都市，来到了他们当初相认的地方——城市中心的指挥塔，即黑暗塔。

因为潜逸收到了某个通知，所以才千里迢迢地赶回来，听说那是【攻略之神】亲自编写的消息。杏子没多大兴趣，所以不在意他回到这里做什么，只是跟在他背后一起来了。

不过，看着这间熟悉的会客室，杏子才想起一直被她丢在一边不管的疑问：

“话说回来，他们当时怎么会知道我需要一个召唤师？Ruler很尊重隐私，不会偷看别人的心思，信息来源又是那个叫【攻略之神】的七人众，他根本没出过门吧？他为什么要插手来管我这个陌生人的事情？太奇怪了吧？”

“据说是【Darkness】告诉他的，具体过程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和Lancer你的情况差不多，我是个没有坐骑、没法单独作战的特殊Rider，在没有同伴的日子里，为了避免被人趁机杀掉，我绝对不会随便外传‘我没有同伴’的消息，但那天我也被安排到这里来了，也就是说我的事情也在无意中被他知道了。不过，既然是七人众的【攻略之神】安排了我们见面，不用在意是什么理由，为什么要帮我们，除了服从，我们没有任何选择，因为在见面之前，我们的过去已经被他看透、未来早就被他决定了。”

“那是什么意思？”

“……”

“喂？”

“Lancer，那个……你有关注过七人众吗？”

“当然，我也是在这座城里吃饭睡觉的，肯定要关注一下这片地盘上有哪些不好惹的家伙，我只想当一个偶尔杀点魔女、每天都可以吃上零食和做美梦的普通魔法少女而已，平静的生活还是不要惹上麻烦才好。”

“那你觉得七人众里面谁最强？”

“大概【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吧。世界顶点强者的最强争霸不关我事，我只知道那都是一帮不好惹的家伙。”

“你的学习成绩应该不怎么好吧……”

“嗯？”

“咳咳，抱歉，忍不住说出来了，别捅我。如果要我说，七人众最强的应该就是【攻略之神】。”

“怎么说？”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我曾经跟他合作过，所以我很了解他的力量。”

“……（默默咬一口鲷鱼烧）”

“他和我一样，不管对谁都很小心，因为我们的英雄力量很特殊，都没法靠自己独自发挥实力，不仅要依赖其他队友，还要保证自己有足够的操作能力才能玩出基本的水平，就像鲨鱼肚子底下的鱼，只能选择吃剩饭或者不吃，日子很煎熬。但他和我不一样，我承认我胆小怕事，什么都不敢碰，他是过度谨慎，有能力却不愿高调行事，因为他不愿承担任何风险，只相信百利无害的万全之策，大概就是因为他这样算无遗策，才能稳稳地站在SSS级的七人众位置上，而我还留在A级。”

“行了行了，你们召唤师的常年往事总是很长，会让我耳朵起茧，就直接说一下他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

“七人众当前最强的三个人——公认最强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他的王之宝库可以克制所有人类已知范围的力量，是控制‘现在’的强者；七人众的二把手【未知之手】召唤师堀彦，他的纯粹破坏力，还有修改记忆的能力，可以把任何人放在掌心上玩得死去活来，是控制‘过去’的强者；还有从不露面的【攻略之神】，他的力量可以直接篡改未来的命运，就算是SSS级的挑战者，包括吉尔伽美什和堀彦在他面前也活不过一瞬间的时间，是控制‘未来’的强者。”

“别吹太过了，强者的登场总要拿其他厉害的人踩一两脚，漫画书上早就看厌了。”

“这不是吹，就是因为他秒杀了蒂塔的投影分身，所以才能当上七人众的最初成员之一，保持不败，直到现在。”

“他的英雄能力是？”

“他没有告诉我，就算那时候我是他的合作者，他也一直对我抱有警惕，因为他的能力——对我是无效的。”

——

【看来你们相处得还不错，这么快就愿意把我们的交情给透露出去了，潜逸。】

室内广播发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虽然对方没有自我介绍，但杏子可以肯定了，那个人就是【攻略之神】

他现在正躲在塔内的最深处，用数据生成的通讯装置，往这边传话。看来，无论如何，这家伙都不会亲自出场。他使用的通讯方式还是比较原始的广播，也就表示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的长相，恐怕他的说话声音也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就是为了避免被任何人认出来。

这种小心谨慎，已经有点病态了。

他接着说：

【潜逸，你应该没有把消息告诉Lancer对吗？】

“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受害者知道呢？就好像在告诉鱼塘里的鱼儿们‘我要吃了你’一样，不管什么动物的肉，放上了砧板也不能保证绝对成功，直到煮熟之前都不能放松警惕。”

【那你觉得我送给你的这块‘肉’怎么样？】

“嗯，非常不错，让我觉得有点可惜了。”

【呵，你会觉得可惜，也就表示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按照一开始说好的，快点开始——用你的英雄能力【死神】依附在Lancer身上，然后用三发令咒获得她的永久身体控制权，把她变成你的傀儡，这样你就能拥有两人份的英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