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
他疑惑,他不解。
而温开如此。
一旁的众将们,也大抵,都听说到了这样的传闻,他们同样疑惑不解,他们想来。
大抵,是这群武道中人,怕死吧?
境界越高,他们便愈发的怕死。
纵然,是再强悍的武道中人,但是在战阵之上,面对着敌人,他们也难免,会受到伤害的。
倘若,遇上数千,上万的军士们围剿,纵然是二品强者,那也是难免要出问题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
这群武道强者们,怕死。
害怕自已,会死在战场上。
会一身修为,与身形俱灭。
他们自然,会选择畏缩,选择无视天下的血难。
这让他们不耻的同时,却又无可奈何,毕竟,这群武道中人,不愿意报效家国,他们还能够,把刀架在其脖子上,逼迫着他们,投入到战场上面效力不成?
一时间,温开在叹息过后,下令道。
“让百姓们开始逃亡吧。”
“是,大人。”
一时间,旁边的众将,旋即接令。
镇江城内,百姓们开始逃亡。
另一边,一人一马,正在朝这边靠近。
李辰的速度飞快,马蹄如风一般快速,千里马在此时,发挥出来极佳的用处,速度飞快的情况下。
李辰在以惊人的速度,朝镇江的方向,靠近着。
他感觉到了,镇江那边,海风席卷过来的气息,那是血腥味。
闻到这气息,李辰策马向前,沿途的官道上面,早已经拥挤不堪,尽是从东面逃亡过来的百姓们,他们扶老携幼,一个个面上,皆带着麻木,明显是刚刚从死亡当中,死里逃生,步履匆匆的,朝西逃亡着。
在他们当中,李辰是仅有的一个。
唯一的一个,逆行着,逆着人流,逆流而上。
这引得了,无数人的侧目。
与惊讶。
他们看着李辰,看着李辰的装束,不由的吃惊,不由的诧异。
镇江被倭人进攻,江湖之上,没有任何一位高手前来相助。
如今,城破在即。
却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少侠打扮的男子前往,一时间,他们是惊讶异常。
也不由的,欣慰感动。
这江湖当中,也不尽皆都是,畏死惧敌的鼠辈们啊。
还有像是李辰这样的,年轻的甘愿报效家国,拯救天下苍生的年轻少侠。
他们心里,如此的想着,可是,看着迈步,匆匆的朝远处的镇江而去的李辰,却是又微微摇头。
这位少侠,虽然其心可嘉,但是,那又如何?
倭人们大举来犯,倘若江湖上面,有数十位高手,过来援助镇江的话。
那么,镇江或许,还能够保住。
但是,江湖之上,鼠辈尽出,仅剩下这么一位英雄出面。
在这样的情况下。
想要,守住镇江,又谈何容易?
又怎么可能?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岂能够,不在心底摇头。
在他们看来,李辰纵然,其心可嘉,但终究,还是错付了。
终究,还是无法,挽回镇江的危局。
镇江城,是必然要丢的。
他们也唯有,眼睁睁的,看着李辰过去送死而已。
另一边。
镇江城下。
温开在下令,让全城的百姓们进行逃亡之后,他本人,则是呆立在城墙上面,手持着宝剑。
虽然是文官。
但是,今日的温开,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要守在这城头上面,与守城的军民们一块,战死在城头,宁死也不当,倭人们的俘虏,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总而言之,身为镇江的父母官,他温开断然不做,那逃亡的鼠辈,他要战守镇江,与城共同存亡,也让倭人们知道,他们汉人的骨头,有多么的硬。
温开下定了决心,虽然他明知,镇江的失守,在当下,大抵是必然的了。
这里,十有八九要彻底的失守了。
但是,他并不会,因此而放弃部署城防,相反,他知道自已肩负的责任有多么的重大,他多坚守一会,那么,后方的百姓们,便能够逃亡的更远一些。
后方的州县,城池便可以,组建起来更为完备的防御,新的防线构建的时间,也会更长。
倭人们,也会损失更多。
总而言之,他要牺牲自已,来让倭人,付出最大的代价。
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唯有所有人,都抱定牺牲一切之精神,然后拼死一搏,才能够,让大炎最终,取得胜利。
温开如此的想着。
这时候,远处的江面上。
一条小舟,缓缓而来。
上面,飘扬着倭人们的旗帜,那是日之丸,看着这面旗帜,温开微微皱眉。
“倭人们,只派了一条船过来,这条船上面,能有多少人?”
温开不解,疑惑。
不过马上,陈永福便反应了过来,他面露凝重,然后朝温开道。
“大人,倭人们乃是劝降而来的。”
“劝降?”
陡然间,温开脸色微变,旋即下令道。
“敢言降者,皆可杀也。”
“传我命令,倘若倭人的劝降使者,靠近到城下,立即以弓弩射杀之。”
“是。”
一时间,守城的军民们,齐声的高呼,他们都已经,抱定了牺牲一切之精神,自然不会,被倭人们所劝降,尤其是,倭人们的残暴,大家都心知胆明。
投降了倭人们,又岂会,有什么好下场?
倭人们,最擅长的,便是欺骗守城的军民们投降后,然后将他们,尽数的屠杀,舟山群岛那边,便是如此。
镇江,绝不会重蹈覆辙。
果然,如陈永福所料,倭人们登岸了,他们一行人,缓缓的城墙而来,温开注意到,他们人数并不多,只有寥寥十几人而已,还押送着,同样数目的人。
他们被用绳索捆扎着。
有几个,温开能够看出来,他们是军人,穿着残破的大炎军服,明显是被在舟山群岛的俘虏的炎军将士。
剩下的,则是妇孺,是孩童们。
看到这一幕,温开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他隐隐约约,猜了出来。
猜出来了,这群残暴至极,畜生不如的倭人们,要做什么。
此时,他不由心中一紧,意识到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