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动于衷的样子,真的好气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你我就觉得很委屈。有的时候,甚至见到你就莫名其妙很想哭。你不在的时候,我一次也没有哭过。
我讨厌你,我很烦你,我看不惯你。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
向明晦说着说着,本来渐趋平稳的语调,不知不觉又带出了浓重的哭腔。他又埋头趴在向引胸口流了好一会儿眼泪。
向引静止默然有如一尊佛像。
“我不仅在A星跟踪了你,再之前,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往牛奶里加了安眠药,每晚都进你房间偷偷亲你。再再之前,还偷了你办公室抽屉里的向导素检验盒。我把测相容度的仪器砸了,就是因为怕你发现我偷偷在测我和你的相容度。
你说得对,如果苏帷没有觉醒,我没有能给我疏导的向导,我会死得很快。但是,你不能逼我认苏帷做我的向导。苏帷不是只有我一个匹配的哨兵,而我……我想要的向导……”
向明晦很难继续说下去了。他想要的向导,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成为他向导的人。
向引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安静地看着他。
这个眼神中没有震惊,没有愤怒,没有动容,什么情绪都没有。即便是把一颗心这样剖开展露在他面前,好像,也无法触动他分毫。
向明晦突然感到一阵无力。无力之后,是出离的愤怒。
他是拿向引彻底没办法了么?
向明晦赤红着双眼,他发了狠,猛地抓起向引的脖子,张嘴露出锋利的虎牙,一口咬在他后颈的腺体上。
向引终于出声了,是猝不及防下的半声惨叫。下一秒,他就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一声都没有再哼过。
向明晦的牙齿刺破向引的腺体,信息素注入,鲜血滚出,长期标记瞬间就被完成。
据说,相容度不达标的哨向,标记的时候会特别痛苦。向明晦觉得,此刻真的很痛苦。
信息素的彻底相容,恍惚间给人一种攀登到生//理巅//峰的快//感。
凡事过犹不及。
极乐是痛苦的,狂恋也是痛苦的。
“我们完了,向明晦。”这句话,向引是一个个字挤出来的。
面对筋疲力尽面无表情的向引,向明晦本就哭得通红的眼眶更加红肿起来。
“这一切,都是你逼的。”他流着眼泪,痴迷地反复舔舐着被他啃咬得血肉模糊的腺体。
第057章向哨世界16
因为长期标记,向明晦的哨兵素抑制住了向引爆发的向导素,他们之间,建立起了一种玄之又玄的连接感。向引的假性结合热在天亮前褪去,也宣告了这次精神力暴走的结束。
清晨的阳光通过大敞的窗户,映照出床上交叠的一对人影。
向引睁开眼睛,就看见刺目的朝阳,还有抱着他和他挤在一张单人病床上的向明晦。
他又把眼睛闭上了。
向明晦一晚上没睡一直在盯着他看,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凑过来啾上一口。一副是你逼我的我摊牌了的无赖样子。
就如向明晦半夜来袭时的第一句话,医疗科的上班时间刚到,向明晦就带着向引出院了。出院,上车,回家,一路上向明晦对向引都是无死角的贴心照顾。衣服,向引自己都不用伸手穿,车门,也不用自己拉,向引从来不知道向明晦是这么贤淑体贴一人。
如果他的脸没有被向明晦的外套罩住,打横抱了一路的话……
长期标记下向明晦的占有欲更加疯狂,连自己向导的外貌都不容别人看见。
他把向引关在了家里,准确地说是房间里,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向引能精神攻击他,但偏偏没法真的让主角有个什么好歹,纯在吃闷亏。
他们向来能说的话就不多,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僵持过,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和平。为了活跃气氛,没把向引关几天,向明晦松口提出带他外出转转。
“你继续把我扣在这,扣到我死。”向引说。
向明晦好像又委屈起来了,他轻声说:“我不想关着你的,我就是怕你赶我走,怕你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说过,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拿来作为理由。”向引说。
“但是所有事都是有迹可循的,”向明晦顿了顿,咬住嘴唇又松开。
“接受我好么,向引。”
“我不接受。”
“……对不起,哥。”
“我不接受。”
不论向明晦怎么央求或是道歉,向引的回答永远是我不接受这四个字。
向引的冷漠又把向明晦搞破防了,他躁动不安地在房间走来走去,突然大声喊道:“反正我们已经长期标记了,短时间内你是摆脱不了我了!你想走我就去白塔,说你是个把寄宿的小孩长期标记了的人渣,你在白塔待不下去!”
他颠倒黑白的本事令人叹为观止,简直还像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
向引指着门口:“说,你现在就出门,去白塔去说。你直接去白塔顶层,到首长桌前去说。我也有反正能讲,反正我现在准备被关到死了,被造谣的口水淹死又怎么样呢。反正都是死在你手上。”
向明晦又一下子软化下来,过来跪坐在床边仰头拉着向引的手:“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不要死。”
在这几天,这些两方的对峙和一方的屈服就跟车轱辘一样,转个不停。
本来这也只是又一通车轱辘话而已,向引却突然觉得离谱至极。
他凭什么要忍受这些?
向明晦在发神经病,他也跟着发了吗?
他深呼吸了一下,转而道:“把我的通讯机给我。”
为了防止他联络外援,向明晦还把他的通讯机收起来了。
主打一个坐牢。
向明晦没给,拿着通讯机帮他打开。
向引的通讯录里人数不多,且大部分都是向姓。他在未接里果然看到了向首长的名字。
他下床披上外套,“我得出门,首长要见我。”
向明晦有些着急地辩白:“我刚刚说来吓你的,我真的没去白塔说过这件事。”
向引说:“我把宴会厅搞成那样又伤了不少哨兵向导,大约是为了这个。”
“他会为难你么?我和你一起去。”向明晦不由分说。
“挺好。”向引这次竟然没有反对,“那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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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靠自己的腿走路,总觉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虽然只是短短几天,但那种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的感觉十分强烈。
向引接过顶层护卫哨兵递来的护眼带,看见向明晦率先蒙上了,就把自己的护眼带放进了口袋里,对护卫哨兵点了点头。
蒙着眼睛的向明晦没有拉护卫哨兵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