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提亲现场!其嘴脸不比先前互相阴损时好看多少。
席间区区五人而已,其中一人自始至终的沉默便显得分外突兀。
“寒央君若是对小引无意,不必委屈自己枯坐,可以尽早离席。”沈岳突然把话头调往另一个方向。
月明晦把茶杯轻轻放在案上,“咄”的一声,倏然抬眼看向沈岳。
沈岳被他沉冷的视线一冻,兀自强笑,“我听闻月阁阁中事务如今几乎全经过你手,如此繁忙,想来顾不及亲事罢。”
月明晦还未回话,向引却接过话来,“原来今天是提亲大会吗?明明是我请诸位来,我却不知道?诸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在学堂修习数十载,向引是有大师兄的威严在的。他一把语气肃起来,就连最放肆不羁的玄家二少都噤然。月明晦这会儿倒是看向了向引,向引对上他清凌探究的眼神,心念一动,笑道:“不过,寒央君究竟对我是何意,我同样好奇。”
众人愣了一愣,才意识到向引乃是回到了之前的问题上。
“我并非无意。”
月明晦答得惜字如金。
“!!!”
玄、沈、惠三家公子的表情此时可谓十分精彩。月阁这帮素得跟修无情道似的剑修,能用得明白这炉鼎吗?分明是出于政治原因才想得到手罢了!
但向引听完,高拿轻放,竟是把话题重新交还给了惟知真人。
惟知真人终于得以谈起四门在学堂安插人手巡逻的议题,总算推进了一些调查进度。
一把话题从向引身上拐开,众公子便显得兴趣缺缺,会议很快便没有话再聊。与此同时他们也在心里纳闷,向引为何刚才要主动替月明晦解围,又引他表明态度?另外,今天难道就到此为止了?
如此,便到了散会的时候。
“寒央君,请留步。”
向引突然叫住了月明晦。
众人脚已迈出破殿,闻言再一次眼神各异起来。
月明晦不明所以,还是随向引去了屏风后。其他公子忙使出各路秘法企图偷听,然而始终捕捉不到只言片语。一定是月寒央这不要脸的东西用了隔音术!
好在月明晦顷之便跟向引一同出来了,向引拢着袖微笑道:“我也会各自联络其他公子的。稍安勿躁。”
众人恍然,这是要分别考察了。难得向引态度这样明朗,他们得赶紧盘算要怎么讨他欢心。月明晦这须臾之间就谈完的,肯定已经出局了。
于是众公子这才满意地散去。
殊不知向引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已经把来去的主动权抓回到自己的手里。为何要想着回避四门的争夺觊觎,而不是让他们争抢着来讨好自己呢?
找靠山找靠山,不止要靠得住,还要靠得牢靠。这几位公子可启发向引了,成亲,不正是个办法吗?
现在只差一步,他就能彻底改变上一世的轨迹。还得看月明晦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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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子夜。正是十五,皓月当空。
有一袭与月光同色的人影复又踏入后山破殿。
殿中月影稀疏,隐见一截祭红袖角垂落椅边,恍惚间像是一位新嫁娘身着嫁衣,静坐屋中等待夫君的到来。
月明晦眸光微闪,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向引面前。“我来了。所为何事?”
向引仰头望住他,骤然想起上一世他从天而降带自己逃跑的场景。那时的月色也照不进这破殿,但月明晦前来时,屋内瞬间便绽放开了满室清辉。
白天在屏风后,向引没有说什么,仅仅是要月明晦在子夜时前来,两人再见一面。
而在这期间,向引已经火速见过了其他三门公子,主打一个雨露均沾,不惹人起疑。没人想到第一个“出局”的月明晦会与向引见第二面。
“白日席间我听寒央君说,你并非无意。”向引直入主题,“我今晚约你见面,便是想给你答复。”
明明是在聊风花雪月,月光也将氛围烘托得极好,但向引话间是一点儿不见浪漫。
“我等寒央君的好消息。”
月明晦先是“嗯”了一声,紧接着又有些困惑地缓慢眨了下眼睛。
“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向引记得,上一世月明晦把他救出来后,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种奇妙的呼应让他觉得有趣,于是他故意道:“你都没听懂,那你‘嗯’什么?”
“……”月明晦的目光移开,露出了向引十分熟悉的表情,即,充满了欲言又止的隐忍。以前向引偶尔和月明晦对话时,月明晦就经常是这样的反应。似乎十分不喜欢向引的言行,但碍于礼数和教养还是忍耐着没有拂袖而去。
向引毕竟和他不亲近,何况还指望抱他大腿,终究没有逗他太过,直接道:“我的意思是,我在等寒央君上门向我师父提亲呢。”
月明晦这下是真真正正地呆在了原地!
偏生向引还要继续加柴火,诌道:“我师父说,如果是正经和四门公子成亲的话,他不会有意见。我便说,我只愿意和寒央君成亲。”
月明晦已经无法再掩盖他的惊心骇神了。向引观察着他,耐心等待。
“……为何是我?”
月明晦终于干涩发问。向引惊觉,他的语气竟像极了上一世两人御剑逃跑时,自己脱口问出的“我可以信任你吗”。患得患失到了极点,才会是这样的语气。因为眼前是绝望无助时从天而降的救赎。
因此,向引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为何月明晦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
但这样立场上的颠倒转换,反而让向引多了一丝兴奋。重来一世,他好像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恶劣。
“因为我最相信的就是你,寒央君。”向引回答道,言之凿凿,“我想与你成亲。”
月明晦突然转过身去,背对向引,宽阔挺拔的背脊透露出僵硬。
向引奇怪,他又这样,是因为自己花言巧语太过,还是说他不愿意和自己成亲?
总不能拔腿就跑吧?
向引从椅中站起,绕到了月明晦跟前,想看看他的表情,却惊讶地发现月明晦双眼紧闭,唇紧抿成一线,手死死握成拳头。原来他身体不是僵硬,是浑身都在颤抖!
类似的情状向引见得多了,再熟悉不过!
“你怎么突然神蚀发作了?!”他惊喊。
“离我远点……”月明晦咬牙道。
向引没听,他对付神蚀状态中的疯子有一套,当即抓住月明晦的胳膊想让月明晦坐到椅子上。通常这些陷入魔障的疯子在接触到他时,会变得平静很多,但向引在碰到月明晦的一瞬间,就被月明晦粗暴地推了开来!
说推,也不是推,因为月明晦并未松手,反而反客为主抓住了向引的肩膀和后腰;但说推,也是个推,因为他下一秒就把向引结结实实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