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没成。许是这一开始的残缺,就注定了最后他们不幸的结局。
重来一世,向引不会干等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灵酒的温度温热得刚刚好,向引喝下去后,心里顿时就熨贴了很多。摸了摸腰间的青玉司南佩,他重新闭上眼睛。
屋外,忽而隐隐传来喧闹之声。
一阵劲风入室,有人砰地大力打开房门!
“什么人?”向引没来得及坐起,昏暗光线下只看见来人一袭红衣黑发散乱脸色青白,向引以为有鬼闯门,嘴刚张开,惊叫却没能出口。
那男鬼直冲进屋,直扑上床,手臂一展便把他压倒在了床上!
“月……唔!”
月明晦在黑暗中异常准确地扣住他腰捧起他脸,俯身便抱住他,低头吻了上来。
“少阁主……呀!”
几个小厮跟着扑进房门,手里端着提着汤羹巾帕木桶等物事,面对眼前此景,惊疑不定。
“少阁主,先解酒罢……少阁主,还不能圆房!交杯酒还没喝呢!少阁主……不行不行不能继续看了我们快走……”
他们慌慌张张地摔下手里的物什,关上门一溜烟跑了。
床上,两人还抱着吻在一起,向引一开始被月明晦亲得条件反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腰,紧接着他恍然意识到,不对,他重生了,面前这个是一百二十年之前的月明晦!
他手臂一抻,便要把已经骑在他身上的人掀下去。以前他给不动月明晦还非要的时候,他经常使这招。
然而一百二十年之前的月明晦一点都不听话,不仅立刻又缠吻了上来,一边亲,一边再次把他揽入怀中,面对面紧紧抱住。
“向引……向引……”他胡乱地叫着他的名字,然后又堵住他的唇。
月明晦绝对是喝醉了。向引想。
刚刚,小厮们就说要月明晦喝醒酒汤。此时接吻,他也尝到了他嘴里数种烈酒混合的味道。与和顺的合卺酒完全不同。
而且……
如若不是喝醉,月明晦怎么会突然哭了呢?
除开酒味,向引还尝到了眼泪的味道。那水滴先是落到他脸上,然后顺着滑落到了嘴角。
他睁开眼睛,看见月明晦近在咫尺的眼底,是一片水光粼粼的猩红。他被吻得缺氧,甚至第一反应,以为月明晦的眼睛里流出了酒来。
那真的是如酒液一般辛辣又浓烈的情绪。痛苦有之,悲伤有之,狂喜有之……只有醉鬼和疯子会同时有这么多矛盾的情绪。
是了,还有可能是神蚀发作。
不管怎样,向引抵住他滚烫的胸膛,抵开一些距离。他想,虽然月明晦什么样儿自己都见过了,但他应当是始终都不愿意被自己见到这样的狼狈的。
见到他哭,这甚至都还是第一次。
“寒央君……你喝醉了。”很久没有叫出这个称呼,向引有点不习惯。他低//喘一口气,“还是说,你又神蚀了?”
月明晦抿起眼帘,又有成串的泪珠滴落,他长得冷,哭起来更是有一种破碎的残美感觉。他只是摇头。
向引见他不像神蚀的状态,便确定道:“醉鬼都说自己没醉。所以你肯定是喝醉了。”
月明晦:“……”
他睁开眼睛,眼底刺目的猩红已经消退。他的视线越过向引的肩膀,看向床边的小几案,上面放着两个酒杯。
“嗯。我没醉。”他顺着向引的话说,一手揽住向引的腰维持平衡,一手捏过两个酒杯来。
重量不对,他垂眸一看,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痛色。
有一个酒杯已经空了。
月明晦仰头把另一杯中灵酒一饮而尽,强势地扳过向引的脸,又压下来吻住了他的唇。他以口渡酒,酒液沿着两人胶合的唇间滑落。
向引吃惊地眨了眨眼,喉结上下滚动,咽下了这一口灵酒。这,算喝了合卺酒吗?
月明晦分开唇,却伸舌,连沾染在向引唇纹间的酒液也不放过,都轻轻舔舐干净,舔得专注又缱绻,饶是向引上一世跟他无数次亲密过,也硬生生被这色/请的吻法激得头皮发麻。一百二十年前,月明晦就这么会了吗?
月明晦终于放过他嘴唇,转移阵地,手指撩开他的额发,唇落在他额头眉间处,长长一印。
“对不起。”月明晦最后说。
“?”向引莫名其妙。
没头没脑的,这果然是喝醉了吧?
这时,门外传来小厮敲门声。
月明晦伸手扶住向引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压在自己肩上。
“进。”
小厮低头禀报,“少阁主,月姑催您过去了,说宾客们都还在等您。”
月姑。向引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
月明晦直接道:“不去。说我醉死了。”
向引:“?”刚说没醉的是谁?
小厮影影绰绰地看见床上两人身影交缠,立刻了然,一定是少阁主脸皮薄,不好意思直说!
“好,小的立刻回禀月姑说您正在和新娘子圆房!”
月明晦:“……”
向引:“?”
月明晦低眸看见向引眉峰聚起,抿唇起身,“罢了。我去。”
他反复不定,向引被他放进被子里掖好,愣愣地目送他离开房间。房间里重回只有他一个人的静谧。
他思绪纷乱,脑子里一会儿是上辈子最后在山洞里月明晦要他陪自己一起死,一会儿又是现在的月明晦醉酒时莫名其妙掉落的眼泪。
他一直没能睡着,不知到了几更,门打开了,有一人扶着月明晦回来。
向引一看,扶月明晦回来那少年,不是月维仪又是谁?!
他现在都还不及束发之年,身高都未抽条,扛月明晦这么个高大的成年男人对他来说实在有点费事。月明晦直接被他仰面扔到了床上。只见月明晦近乎不省人事,紧锁眉头,面色被酒意熏得潮红。
向引看向月维仪:“小……”赶紧改口,“他,这是怎么了?”
月维仪解释着:“那三大门真是不要脸,几位嫡公子今日对少阁主态度尤其亲厚,竟说着要来闹洞房。外面宾客众多,寻常修士都以为四门嫡公子一同在问仙堂修习,关系肯定不错,也不觉得有异,纷纷撺掇少阁主。方才少阁主脱身一会儿,那四位公子便阴阳怪气起来,话里话外都是我宗迎娶公子你是如何不义,如何不把四门和气放在眼里。而后……”
他絮絮叨叨,向引已猜出事情全貌。
外面的宾客们被那几个嫡公子撺掇着,不让闹洞房那肯定就闹新郎,月明晦醉成那样也就情有可原。
“他为什么不回绝?”向引打断月维仪。
月维仪:“月姑说,那样月阁的名声就彻底……”
向引冷笑一声。月姑是这样的人。
“辛苦了,你先走罢。让小厮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