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着便是。”
月维仪行了个礼离开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向引心烦意乱地重新躺下。上辈子大婚夜月明晦一宿没回来,这一世倒睡在了他旁边,还睡得跟死猪一样。他是一点儿没睡着。
迷迷糊糊捱到后半夜,向引察觉到旁边月明晦动了动,似是醒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先是掀被子下床的声音,再是拧帕时水珠溅落的声音。
月明晦细细擦过脸,仍觉得身上酒气酸臭,难闻非常,更是带着胃部也反起酸来,于是放下巾帕,悄悄打开屋门。
他动作太慢,屋门反而发出刺耳的“吱呀”一声。
他赶紧回头看向床上,谁想向引不知何时就直勾勾地盯着他望了!
“我……”
“酒醒了?这么晚了,还要挪地方睡啊?”
“不是。我……”月明晦卡住了。
第247章修真世界13
心态影响身体。身体影响心态。回到一百二十年前,向引都觉得自己年轻活泼了很多,此时才会有心情和好奇心过问月明晦的去向。
“我……去隔壁厢房睡,你不用管我。”月明晦硬声道。
这个语气向引很熟悉。
他眯缝了下眼睛,故意道:“寒央君方才可是发了好一通酒疯,现在酒醒了便翻脸不认人了。”
“我是因为……”月明晦低头看自己略有脏乱的喜服,言语未竟。
向引又凉凉道:“原来寒央君觉得说句对不起就可以把对我做过的事揭过去了啊……”
他就是在说月明晦刚刚喝醉亲他的事,但月明晦脸色却倏地一白,急急辩解,“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向引看他抓着门沿的手。
“……”月明晦抓着门的手指一紧再紧。
向引轻轻一叹,一翻身,不说话了。
“……我出门是想更衣。”
片刻后,月明晦终于开口了,说得无比艰难。
向引视线放低,看向自己身上与月明晦一般无二的喜服,句式都不带换的,“更衣?原来寒央君讨厌这喜服到一醒酒就要换掉啊。”
月明晦露出了向引久违的,极隐忍着什么的表情。不过他这次竟然没有转身跑掉,勉强着继续解释,“是衣服不像样了,所以才想更衣。”
向引像个找茬的人,很快又说,“何不叫人拿干净衣服进来换呢?”
“……身上也,”月明晦拾起袖子一闻,面色已经是有些难堪了,“所以还得沐浴……”
“施一个洁身术法不行吗?”向引还在杠。
“……”月明晦被他杠得抿起嘴,不想说话了。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拂袖走人。
向引叹气,终于把话说敞亮,“其实,你不想和我睡在一张床上,住一个房间里,可以直说的。”
这是他真正想逼月明晦说出口的。有些事,在开头就说清楚,对两方都好。
“我没有。”月明晦却一下子反驳他,“真的没有。”
向引略有困惑,“什么没有?”
月明晦深吸一口气。“……我没有不想,跟你睡一起。”
向引非常不信,反问,“那就是很想啊?”
月明晦被他气得转身对着门板面壁,“这样一塌糊涂地睡你旁边,我受不了!”
向引:“噢。”
月明晦确实喜洁。但他很想说,上辈子两个人双修完床上乱七八糟的时候,月明晦可没这么洁癖,贴着他该睡还是睡。
月明晦又道,“而且,你睡在我身边,我会……”
“你会?”
月明晦顿了顿,飞快道,“我不习惯。”
向引莫名觉得,这绝对不是月明晦真正的心里话。
他继续故意说:“没关系,不习惯的事一直做也就习惯了,毕竟寒央君亲口说的没有不想,是不是?”
月明晦的背影僵硬得跟门板一样。
向引心里疯狂呐喊,快啊,别死装了,快说你压根不愿意跟我睡一起,要分房睡啊!
几息后,终于听得月明晦“嗯”出一声。
向引心下一定,太好了,月明晦这硬逼才肯说实话的性格简直太……嗯??
“你愿意?”
月明晦还是背对着他,但点头点得无比肯定,“嗯。”
换成向引哑口无言了,这这这,月明晦怎么就“嗯”了呢?
他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难道,月明晦真的不排斥跟他睡一起?
“向引,如果,某天我晚上没有回房间休息——”
月明晦终于转过身来,背抵着门板,似是毫无退路,脸上又隐隐染上酒意上涌的绯红。
他的语气却是全然的郑重:“如果,某天我晚上没有回房间睡觉,一定是我出了一些状况,不想打扰你休息,而不是因为我不愿意和你同寝。”
向引惊讶地挑起了眉。这个小号的月明晦,与他料想的截然不同。
他不禁回想上一世,月明晦也是因为醉酒不省,或是觉得身上脏污,不想打扰他休息,才一夜没回喜房吗?
倘若这是真的,那之后的夜夜,那些冷遇又是为何呢?
他无从去考证了。
重生回来不过几个时辰,事情已经有了微末的改变。向引看得出,眼前这个小号月明晦虽然一点也不习惯坦诚,但他真的没有在回避问题。
向引心里却蓦地不爽起来,无赖道:“寒央君愿意睡一起,我可没说我愿不愿意。”
月明晦眼眸暗了暗,“你不愿意么。”
向引摇头。
月明晦:“你自己说,不习惯是可以习惯的。”
向引笑了笑,“不是因为不习惯。是我不想。”
月明晦睡他旁边,他是很习惯的,但,都是在那七年之间。那绝不是什么很美好的记忆。他很痛苦,而他看到的月明晦,时时刻刻都比他更痛苦。这些记忆哪怕时光流转,仍然在影响着他。
“是我这边的问题。我想,还是事先说清楚比较好,不要互相勉强。我们既然只是契约夫妻,分房睡也很正常。”
月明晦的表情随着向引的话越来越差,看起来竟显得有些伤心了。
“不过我真的没想到寒央君竟然愿意同寝,反而我成了推诿的那一个。我觉得明日我们还是……”
“很晚了,你休息吧。”月明晦骤然打断了向引的话,带上门转身出去了。
向引望着帷帐又是一叹,合上眼睛,这一回,许是把话说敞亮了,他思虑不再那么杂重,也因为时间已是后半夜了,所以他很快就睡着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月明晦回来了。
他身着白色睡袍,长发微湿披洒肩头。他行至床边,看见床上那人已抱着被子睡沉了,大红喜服衬得他睡颜更加恬静端丽,但从他拢起的眉头和下撇的嘴角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