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修更适合你,你说是么?”
月姑看着他狠厉杀伐的样子,闭上眼睛,哀叹道:“真想不到,你终于有一天,有点阁主的样子了,竟是为了一个算不上什么东西的炉鼎……呃哼……”
有什么无形的巨大压力突然砸中她纸糊一般的躯体,猛地把她的话尾震碎于口中。由此她知道,她再不能出口对少阁主夫人有什么不敬了。不然,凭月明晦今日手段,她就别想要这条命了。
“见你如此……我也有所安慰……”
月姑晕了过去,月明晦亲自把她拖出了房间。
屋内,向引慢慢缓了过来。这死老太婆虽然境界不高但好赖也是个修士,力气真不小,他被掐得耳鸣了好一阵,都没听清月明晦和这死老太婆叽里咕噜说了什么。
不过,看见月姑被月明晦暴揍,他还是非常解气。
没一会儿,月明晦折返了回来。进屋时,身上的杀伐之气还未冷却。他伸手想把向引从地上拉起来,但碰到向引的胳膊时,向引躲了躲。
两人都僵住了。
向引得承认,他被刚才的月明晦吓到了。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让他想起了上一世后来的阁主。
月明晦伸出的手掌合拢,背到了身后握成拳。他抿唇道歉,“我刚刚很生气,才发了很大的脾气。你别……怕我。”
他的语气隐含深重的不安和惶然,跟一刻钟之前比,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向引愣怔地仰头看着他。
“赶紧出去吧。”月明晦转而问,“能站么?”
“没问题。”向引站起身,一挥袖把周围的灵气遣散,赶紧抬脚跟上月明晦出门。
“啪”的一声,月明晦一把抓住他手腕扯住他,另一只手环过他的腰,突然把他单手抱了起来!
向引脚下腾空一瞬,转头顺着月明晦的眼神往地上看去,只见地板上一片狼藉,他脚边就有一片长满倒刺的碎木片。他刚刚差一点一脚踩了上去。
月明晦很快把人放到干净的地面上,用灵力把木屑都扫到了一边。
“唉,你……”他轻叹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向引袖手在旁只想捂脸,他可是多活了两世将近两百年啊,怎么还会如此毛毛躁躁……
月明晦撇开脸,低语着,“我就挪开眼睛一会儿,你就被……我得寸步不离地守着你才行……难道还是得把你关起来才好……?”
向引还在尴尬,没听见他的话,“什么?”
“没什么。以后月姑不会再出现了。”
“谢谢。”向引这一声谢非常实在。
“不用。”月明晦携他出了房间,转开视线,有些不自在地问道,“刚才我跟月姑说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向引摸了摸鼻子,“那个,我那会儿耳朵嗡嗡得厉害,一句也没听到。”
“……那就好。”月明晦说归这样说,表情看起来却有那么一丝怅然若失。
向引:“?”到底说了什么,这是希望他听到还是没听到?
两人对上眼神,都不约而同地飞快转开视线。
真尴尬,向引想,这就是没有感情的形婚夫妻在婚后的第一天吗?上辈子真没体验过这种感觉!
然而,老天今天看起来势必要让他更尴尬了……
只听“咕”的一声,向引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赧然地瞥向月明晦。
他不是修士,从昨晚起除了一杯灵酒没吃东西,现在当然饿了!可饿便饿了,肚子还偏生叫了这么响一声!
月明晦眼底浮起了一丝笑意,“去吃点早饭吧。”
旋即,他眼中的笑意一凝,“我倒是不知道,厨房有没有为你准备早点……”
向引心道,是没有的。
上辈子,他独守空房,次日醒来后不久便被引至一处偏殿,带路的侍从说是少阁主的意思,他便说想见月明晦,那侍从过了片刻说已经带到话,他便又开始等月明晦。等了半晌他觉得腹中饥饿,奈何月明晦没等来不说,就连侍从都跑得没影。屋内桌上只有冷茶和摆设似的几块粗点心,他囫囵吞了。当日晚上,才有侍从送来了饭菜,并且告知他,今后他就住在此地,与少阁主分房住。
向引思及此,心里诸般情绪转为凉薄的沉寂。
他和月明晦相对坐在桌边,他心不在焉,月明晦则面沉如水,侍从小厮不敢怠慢来去忙碌,碗筷、茶水、小菜等等不一会儿便一一摆上了桌。
月明晦伸手给他杯中添上热茶,“再等一会儿,我已经叫厨房抓紧备菜了。”
向引很是善解人意:“没关系。仙门厨房本就不作大用,为我一个凡人不用大费周章。”
月明晦端起茶杯,袅袅的白色雾气遮住了他的神色。
“我以为他们会……罢了,我来把关,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向引心中浅浅一酸,他竟然感到了一丝委屈。他替上辈子的自己委屈了。
“寒央君,你便忙你的罢。我自己用饭就好。”这种委屈之下,向引奇怪地很不想月明晦陪着他,开口赶人。
月明晦道:“无妨。我昨夜宿醉,正好也想吃点东西压一压胃。”
向引不接话茬。月明晦没说实话。他非常了解月明晦的习惯,此人通常都是把更衣放在一切个人日常的最后,也就是说,他一旦穿上那身得体的素采法衣,便意味着他进入了今日的修行之中。要么已经吃过东西了,亦或者今日便是辟谷。
尤其是,向引还注意到,月明晦今天佩戴上了喉甲。这层薄薄的铠甲把他修长的颈部都严实地保护住,仅有侧面隐秘的穿戴开口,也用铰链牢牢固定着。本来他的气质就疏冷,戴上喉甲后,更显得禁欲。
总之,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图吃饭的样子。
向引也不愿拆穿他徒增尴尬,便宕开话题。“你把月姑怎么处置了?”
“她以后就在宗室祠堂清修,不会再出来了。”月明晦道,顿了顿反问他,“她找上你,又跟你说了什么?”
向引饿得头发晕,话没过脑子便秃噜出口,“说了圆房……”
“!”月明晦猛一偏头,好悬没把茶水喷出来。
“她问我,为何昨天没圆房?我看不惯她,便说,如果不是她喊你回宴席,我俩想必好事已成……她觉得我怪罪她,一下便……”
“咳咳咳……”月明晦还是被呛到,闷咳起来。向引眼瞧着他一张冰雕似的俊脸越咳越红。
对了。向引倏地想起月姑说的话,听她意思,月明晦是在月姑为首的宗室反对下硬要和他成亲的。还说,只要他一个,绝不会再娶旁人……
当时他没细想,此时回头一品,却顿时觉着怪异起来。要知道,这桩婚事从一开始便是他有求于月明晦,请求他施以援手娶他,怎么从月阁的方面,看起来反倒是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