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夜晚会放水灯,可漂亮了!两位仙君可以再来玩!”
向引点头,与她挥手作别。他对这种活动很有兴趣,算来夏至还有十几日便到,如果时间赶巧,调查又顺利,从问仙堂回来就差不多能赶上。
“可能没有缘分。”月明晦这时在他身边道。
“你说那女孩儿?”向引没好气瞥他一眼,手里剥起莲蓬,“冷不丁拿出一团灵力,把人家都吓傻了。”
“我不是说她没有缘分。这么小的孩子,却看得见、看得懂元婴修士的‘神秘’,她很有仙缘,不然我不会留东西给她。”月明晦说。
向引低头吃了颗莲子,入口清甜,确实好吃。
“下次你记得带荷包。付不出钱就测仙缘是吧,要是我今天不在你旁边,这孩子回去得傻上好几天。”
月明晦少见地笑了一下:“我一个人,也不会来这里了。这才是我说的没有缘分。”
向引恍然听懂了他的意思。月明晦是在说,他们也许没有缘分在夏至再来集镇玩了。因为,那时说不定他们都顺利调查清了疑案,一拍两散了。
他没有什么话好说,闷头吃莲子。
不知为何,这颗莲子咬进嘴里,没有刚才第一颗那么清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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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月明晦所说,炼器师的所在乃是在一个集中卖古玩的地方,位置不太好找,在集市边边的小巷子里。向引跟着月明晦一通绕,途中路过三个茶馆一个戏园,只听得里面欢呼掌声阵阵,热闹极了。他不由脚步放慢,想听听里面到底在说点什么。
“坐进去听听?”
停在一座茶馆跟前,月明晦侧头问道。
“呃。”向引还在犹豫,就有小厮殷勤冲上来,“两位客官是吗?里面请!”
向引:“……”只能脚一抬跟进去了。
小厮长袖善舞,把他二人带到二楼一处僻静的雅间。整个茶楼是天井式构造,从围栏往下望,正好可以看到说书的台子。围栏上方悬挂着轻薄的白色纱帘,保证了私密性。
小厮端上了瓜果茶水,向引一口茶一口莲子,月明晦仅仅是用茶水润了下唇。
说书刚才正是进入间场,说书先生休息了半盏茶时间,便重新登上了台。一拍醒木,直接进入了正题,“方才且说道那仙家少主大婚之日,表面喜气洋洋实则暗流涌动。宗门内也有人对少主少夫人心怀鬼胎,趁着两人一同修炼,竟拔剑闯入,要破坏他们的好事!……”
“噗——!”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向引一口茶水笔直地喷涌而出。
这,这都是什么啊!怎么随便进一个茶馆,就连凡人说书都在讲他跟月明晦的事情?!而且、而且讲得这么惹人误会!
不用说,这八成也是月阁的人在山下传来传去传成这样的……
向引抬眼去睨月明晦反应,却见月明晦搭在桌上的一角衣袖湿了。准是因为他刚刚的不雅动作,被茶水沾湿了。
向引连忙掏出帕子,探身伸手出去,要给月明晦擦一擦。两片衣袖碰到一起,他对上月明晦微微睁大的双眸,才意识到面前乃是一位修士,袖子脏了,施个诀便是。
向引很尴尬,搞什么,显得他好像特别当心月明晦似的!尤其是,他发现月明晦往后错了错胳膊,躲开了他的手。他更尴尬了,想坐回去,但这茶座椅子窄得很,他的重心已乱,另一只手只好胡乱撑上桌面保持平衡。这手,好巧不巧就往茶壶碰过去了。
眼看手要摸上滚烫的茶壶,一阵灵力推了过来,茶壶滑至桌子边缘堪堪停下,力道控制极好。向引对面的人站了起来,他重心不稳的上半身被一面微热的手掌扶住。
围栏悬挂的帘子因为无形灵力荡过,飘飘荡荡地扬了起来。
台下说书人正唾沫横飞,讲到那仙家少主与少夫人比翼双飞,联手对敌。
忽然余光有什么一闪,二楼忽有白影乍现。不知是不是有风,白色纱帘荡起,露出帘后的两位客人。只见一人一袭白衣,眉目疏冷,环抱着另一人肩膀,而另一人容貌昳丽难以逼视,观其姿势,似是探身跨过桌子与那白衣男子调笑,然后被顺势揽入了怀中。
说书人条件反射一拍醒木,激动地站了起来,朝二楼大喊:“仙君大人!”
一楼大厅的所有人都抬头看了过去,把帘后的景象尽收眼底。
就像水滴溅入油锅,底下瞬间炸了开来!
“是四大仙门月阁的少主!”
“他竟然带着夫人来凡间茶馆听书!他超爱!”
“他夫人好美!原来仙人之姿就是如此!”
说书先生临场发挥能力极强,已然就着眼下的情况说了起来,“又说仙家少主对少夫人一日更比一日不可自拔,提出带少夫人下山到凡人集镇一游……少夫人亦是心旌摇荡,仅凭一片轻薄帘子遮掩,就要轻薄少主……”
“快跑!”
向引哪还有脸继续坐下去听,一把抓起月明晦胳膊,就夺路而出……
第254章修真世界20
活了三辈子,向引发誓现在绝对是他最尴尬的时刻,没有之一!
他不管不顾地拉起月明晦的手,便冲出了茶馆。
茶馆里喧闹不已,很多人探头出来,兴奋地呐喊,吸引了大街上更多人的注意。月明晦反手握住向引的手,冲开逆行的人流,从大路绕进了窄巷中。他没有用灵力,省得更引人注目。
向引被他拉着跑,甩开身后的追闹声,心跳随着奔跑越来越快。对他来说,这是一种陌生到荒谬的感觉。
两人跑到一个巷子里,总算甩掉了好事者,其实并没有多少人追上来,这些凡人百姓没有多少闲心去管别人,和修士不一样,他们有太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跑了一长段路,月明晦面不改色,而向引撑着膝盖弯腰不停喘着气。
“你还好么?”
听见月明晦平稳的声音,向引抬头,瞪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嘛?
月明晦蓦地凝住了身形。耳边是向引急重的喘//息声,眼前是一双水光潋滟暗含嗔怪的眼睛,让他一下子联想到了一些记忆深处的高热片段。在向引低头调息的瞬间,他张开五指按住喉甲,手指死死地嵌入,用力到发白,就像要把金属表面捏到变形。他的瞳孔都有一些涣散,随着那令人浮想联翩的喘//息渐轻,眼神才慢慢地聚焦回来。此时,他看起来比向引都要狼狈疲惫很多了。
向引原地休息了片刻,缓了过来,月明晦竟也就在旁边傻傻等着他。向引总算有功夫打量一下周围,只见人迹稀少,都是一些卖字画卖文玩的铺面,还有支着破旗算命的,他们俨然已经跑到了集市边缘。
“快到了。那炼器师的店就在前面。”月明晦说,抬步往前走。
“刚闹这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