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大波动,但看到这本怪异的书,他一下子急了。
“向引,你要做什么?!”
向引把邪典翻过一页,翻到第一世结局的书页。邪典发出极盛的光芒,几乎把他吞噬殆尽。
“月明晦,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他说完,意识便再一次溯洄而上,来到了第一世的结局。
第一世,记忆里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因为同样是60年这个节点,所以在邪典的记载上,只隔了一页。
向引意识落地,发现自己还是在月明晦的无极剑上。
这是在往哪去?
身后隐约的追赶声传来,向引回过头,看到了问仙堂的后山。后山半山腰的破殿,已成一个小点分辨不清。向引的记忆随之被唤醒。是在这时,月明晦从天而降,打破了后山禁制,他被关了60年,终于在今晚跟着月明晦逃了出来。
“别乱动。”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掌心发烫。向引转回头,素采白衣随风翻飞着,在他眼前一晃而过。月明晦侧过脸,俊美的眉眼中是沉冷内敛的色彩,就像是白色的月光洒在同样银白的沙滩上,干净优美。
见向引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月明晦不自在地抿了抿唇,道,“我们先躲开追兵,再回学堂找证据脱罪。”
向引非常配合,弯起眼睛冲他笑:“好啊。”
“……!”月明晦猛地把脸转了回去,无极剑也突然一个加速暴冲,向引“诶”了一声,身体顺着惯性就要往后倒去。
“啪”,他眼疾手快伸手去抓月明晦的衣袖,但同一时间月明晦也伸手捞过他的后腰。相互的作用力下,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到一起。原本矜持的安全距离完全消弭了。
躺月明晦怀里,向引可太习惯了。所以他根本没有挣扎,很顺势地由着月明晦抱。但月明晦就不是了。
他跟过电一般浑身一颤,手不知是要推拒还是收紧,整个人人僵成一副石头。无极剑狠狠晃动了两下,才堪堪稳住平稳的姿态。
世代第一、惊才绝艳的少年天才寒央君,刚才差点在御剑时从天上摔下去了……
向引没忍住,又笑了。
“你笑什么。”月明晦颇为恼羞成怒。
“我在笑,我只是朝你笑了一下而已,你反应就这么大。”向引说。
“谁反应大了……是你没站稳……”月明晦垂死挣扎。
向引“噢”了一声,“我现在站稳了,你倒是松手啊?”
两人都低眸看向圈着向引侧腰的那只胳膊。纵然月明晦的手已经紧握成拳,皮肤绷紧青筋毕现,从手的状态便知他已经羞赧到了极点,但这只胳膊也一点没有要松开来的意思。
“松开啊,嗯?寒央君?”向引端详着月明晦的表情,竟有种莫名其妙的愉悦,“舍不得吗?”
“你先闭嘴……”月明晦把眼睛也闭上了,根本不跟向引对视。
向引也怕他在半空中搞个神蚀发作,遂不再出言扰乱他心神。无极剑低低擦过树冠疾行着,逐渐甩开了追兵。
月明晦调转方向,重新绕回问仙堂所在的灵山。在问仙堂灵山下,也有一个凡人集镇。在向引的记忆中,他们当时就是来了出灯下黑,在凡人客栈里待了数日,再伺机返回问仙堂的。
月明晦准备万全,不仅提前施术改换掉了他们两人的衣貌,订房时还拿出相当数目的凡间钱币。不过,他只定了一间。
“没有住两间,是怕有不测。”进了房间后他对向引解释,却看见向引又似笑非笑的样子。
“为什么又笑。”他问。
向引笑的地方可太多了。记忆中月明晦也说了一句类似的话,当时他觉得很平常,顶多是月明晦多解释的这一句看起来很君子很绅士而已。但现在再听见这句话,向引能发散的就多了。
而且,月明晦准备了这么多钱……向引一下就想到月阁灵山下,月明晦说着逛集镇却一个子儿掏不出来的情景。那时候还说有夏至的水灯会,果然是没机会再去。
他不再回想,“特殊情况,我当然不介意住一间。倒是寒央君,你很介意?”
月明晦非常的嘴硬,“订房的是我,我有什么好介意。”
虽然这么说,但看见向引一点都不介意地坐到了床铺上,他还是拉过一把椅子,特别介意地背对床铺坐了下来。
向引看他那模样,实在觉得有意思,“既然不介意,我看这床也挺大的,晚上便一起歇息罢。”
月明晦:“…………”
他的声音就跟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不,我不用睡觉。”
向引不赞同道:“即便是修士,休息不好,也什么事都做不好啊。”
月明晦抽手飞快指了指窗边矮榻,“我在那打坐调息即可。”
向引叹气:“明明这么介意,寒央君为什么要骗人呢?月阁宗训我记得有不得说谎这一条罢……”
“……你……”月明晦如他所料给逼急了,倏地站起来。他还是背对着向引,背影怎么看怎么有一点委屈和控诉的感觉,“我是很介意!你……你为什么这么无所谓,要是换个人在此地,你也这样邀请他同床共枕?”
向引疑惑道:“换个人?谁,其他三门的少宗主吗?”
月明晦僵了一下,冷硬道:“不知道你在想谁。反正他们谁也都比我与你更亲近。”
他竟然开始喝莫名其妙的飞醋,向引心里快笑死了,不过终于见好就收,摊牌道,“月明晦,你就不好奇,我怎么到现在也没问你,你为什么要冒险救我出来吗?”
月明晦皱起眉,眨巴了下眼睛。
“不想知道吗?”
月明晦喉间滚出一个“想”字。
“回头。”
然后,他被向引这样命令了。他僵硬着转过身,看见向引双腿交叠很放松地坐在床沿,一只手支在腿上托着下巴,遮住了兴味盎然的嘴角,另一只手的食指屈起来,朝他勾了勾。
“过来。”
其实他的动作并不狎昵,也不诱惑,是游刃有余的命令。但在月明晦眼里,这完全是等待和邀请。他彻底受到了蛊惑,朝床边走去,站到了向引跟前。他身材高大,可以把向引整个人都罩住,此刻,更是充斥着某种隐而将发的逼人气场。但他俯视向引时,却有一种低头臣服的感觉,仿佛接下来的一举一动都处于向引的控制之中。
“你真的太明显啦,寒央君。”向引笑道,“怎么,不敢说吗?”
月明晦指节一颤,用力抿住了嘴唇。
向引压下嘴角,不笑了,轻佻的语气变得严肃,“我给你机会,现在不说,就永远别说了。——换个人我会如何,你想知道吗?”
月明晦:“!!”
向引只觉得眼前天翻地覆,一下子从坐着变成了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