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他,自己才不得不来问仙堂,此刻变成了毫无疑问、水到渠成的因果逻辑。向引只要出现在某处,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引得如云朝圣,纷至沓来。
月明晦的立场颠倒得如落花流水,却还在顽强地死撑那一口气,那就是向引最根本最重要的身份。果然他从头到尾看不起“炉鼎”,把这两个字佩在那个人身上简直就是最恶毒的侮辱。
然而,因由炉鼎二字,想到那个人双修时会有的样子……
他第一次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陷入了神蚀。
月阁的人赶来,把他接回宗。好在仅仅是短暂的疯魔,他很快镇静下来,恢复原状。周围人都说他是因为回到了熟悉的环境所以才这么快恢复,但他知道不是的。是因为月阁并没有向引在。
他厌恶自己的幻想,高傲令他无法认同自己和其他觊觎向引的人是同类。他甚至再也不想去问仙堂,以防再次直面内心的卑劣。然而,休养仅仅几天,他便出现在了问仙堂的晨课上,向引给他递来签到名册,两人的手指一触即分,向引浑然不觉,他却连手臂肌肉都在战栗抽搐,险些在向引面前失态。
在事实面前,他只能接受。
他爱慕他,想要他。
但他从未有一刻如当下一般的自卑自鄙,他没有任何能引起向引关注的地方,甚至心性都没有稳固到能和向引自如共处。他不会有丝毫机会,唯独能做的大概就是阻止向引被其他公子哥夺走。
他真的本该没有丝毫机会的。
可是今晚,向引却对他说了“可以”。说他们可以是一起喝合卺酒的关系。
月明晦顶着“云心月性”四个字,跨入了祠堂中。他没有办法不着急,恨不得现在就要把向引和他的事昭告天下,好堵住江湖中那些胡说八道的嘴。他整理了一下衣摆,便要敛衣跪倒,向列祖列宗陈述少阁主夫人的事。
突然,一阵寒风刮过,他眼前画面一闪,倏忽变成了血染遍地的模样。月阁七位长老的黑白画像高挂,而面前,赫然是他爹夜轮尊的牌位!低头看,他正握着无极剑,剑尖淌血,直指着脚底下瘫倒流血的人,月姑!
月明晦猛一振衣袖,挥退所有画面。他手中并没有剑,案前也没有还在世的长老与阁主的牌位画像。最近类似的碎片画面闪回了太多次,他定了定神,没再继续和列祖列宗交代自己的道侣,转身离开了祠堂。
第289章修真世界55
向引和陆宇正在问仙堂喝茶谈天。说是喝茶,陆宇还是戴着他的面具,一副世外高人做派。
陆宇问,你和月明晦难道没有进展么?怎么江湖里一点流言蜚语都听不到。
向引说,有,我都答应他跟他好了,那晚他差点从房顶摔下去。
和月明晦的关系,他本来是想慢慢来的,也和月明晦说了不要着急,但夜宴那一晚,因着合卺酒的回忆,他一时冲动,松口了。他隔天睡醒后是有些后悔,因为凭月明晦的恋爱脑程度,怕是时刻都要想办法和他起腻。他刚刚接手学堂事务正在忙头上,没大功夫陪他闹。
更大的可能,月明晦想一步飞天,直接以月阁少阁主的名义上门求亲……恕他扫兴,这他肯定不会答应。
陆宇听完,摸了摸下巴,向引果然对嫁进月阁非常抵触。这也正常,毕竟也不是没结过婚,结果是惨烈收场。坏就坏在,这一世的月明晦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理解不了向引对月阁的负面情绪,两个人性格又都非常犟,怕是又要出什么岔子……
陆宇大感头痛,跟他是没关系啦,但这俩人好不容易都走到这一步了,要再不成,他这个旁观者都要抓狂了……
不过,“月明晦很明显什么都没做吧?”
向引“嗯——”道,“我也没想到。”
陆宇眼珠一转,小声,“他是想让你患得患失,故意欲擒故纵么?”
“?”向引摇头,“不可能。”
陆宇:“因为他舍不得这么对你?”
向引:“因为他没长这方面的脑子……”
陆宇捂脸。明晦好像是……是不太会追人!
“那你们也不见面么?”
“见,问仙堂现在和四大仙门建立了很多事务合作,他会来学堂与我商讨事宜。”
这么正经?只怕不正经的向引不说吧?陆宇正思忖着,有书童在门口急报,“寒央君来访!”
话音刚落,月明晦便从内院门口大步走了进来。
他刚到问仙堂,便听闻堂内频传向引正在和一个神秘高人亲密对谈,哪里端得住,忙不迭来宣示主权。
长廊下,向引正与一古怪面具男对坐饮茶,那画面看起来着实融洽热络。见他进院,向引也没有一丝心虚尴尬,笑眯眯地朝他抬了抬手。月明晦顿了顿脚步,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让向引对他时刻对他牵肠挂肚唯他一个,但当着他的面和别人相谈甚欢,被他发现甚至还毫无芥蒂,这反应也实在令他难过。
正当月明晦品味着内心翻滚的醋意时,那面具男也转头看了过来。月明晦蓦地眨了眨眼睛,此人,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向引给月明晦介绍了一下陆宇,“之前,告诉我魂契不可解的便是这位散修。”
月明晦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陆宇识相地拱手告辞,他自然不用向引给他介绍月明晦,就是走时和月明晦打了声招呼。
月明晦仍是不形于色地点头。
向引送了陆宇几步,有点抱歉说,“他吃醋,所以对你态度不好。”
陆宇:“啊?他这不是和颜悦色的?”
向引:“?”
那必然是和颜悦色啊,告诉向引魂契无解的又是他,现在识相不做电灯泡的也是他!在其他世界,这人看见他时可是脸臭的都跟他欠钱了一样……
刚才通报的书童把陆宇一路送出问仙堂。陆宇实在好奇,问道,“寒央君很经常来么?怎么不见其他少宗主来谈工作?”
书童满怀自信解释曰:“其他少宗主都是书信往来,但寒央君想必对小堂主还有戒心,所以才要当面交涉!”
陆宇心道:不是的,是你们小堂主只愿意见寒央君……
书童又道,“而且,寒央君从大门进来但每次都不从大门出去,走时都直接御剑!肯定是小堂主又惹他不高兴,他才气得拂袖而去!”
陆宇忍不住出声揣测,“有没有可能,你们小堂主和寒央君有一些更加亲密的……私人的……关系……”
书童瞪大了眼睛,“怎么会?寒央君根本不像搞这个的!”
陆宇:好么,是没人往风月的方面想!
“阁下,你可不要出门乱传哦,之前学堂里议论过一次被寒央君和小堂主听到了,寒央君气得够呛背过身就走,小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