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向少却这样宝贝...难道是向少同人的定情信物?如果是这样,那我不好要的。”
向南珺一时语塞,只觉答什么都不对。讲不是,他就要拿去做交换,一不小心输掉,就再不属于他;讲是——
是...
他想起那晚在元州街,余回同他讲,未成年时听过的那些话不再作数,然后转身同美女翻云覆雨一整夜。
他若此时说是,尽管隐晦,却足够余回知晓他心意。对于一个不打算让另一个男人走入生活的男人来讲,这会成为一种困扰。
向南珺不想余回困扰。
于是纵然百般不情愿,也只得讲:“不紧要。黎少中意,就赌给黎少。”
却暗下决心,不论以后还上不上牌桌,就算以后局局输、把把输,这局也一定要赢下来。
那块佛牌贴在他的心口,他与简风告别了多久,就听了多久他的心跳。
他不想就这样拱手让人。
黎耀文又招呼一番澳岛太子,对方却觉他同向南珺之间这一场对局有些意思,退下牌桌,在一旁做起了看客。
上一位披着桃色离场,此时荷官位置紧缺。黎耀文就近寻人:“阿回,你来。”
于是余回被迫走马上任。他解开袖口,将衣袖挽至手肘,露出一截小臂。
与前一任荷官不同,余回的骰子摇得行云流水,力量感十足。向南珺空有一颗好胜心,却没余回那样好的耳朵,只听一听就知骰盅里有古怪。
他只听得骰盅里一片纷乱,骰子相撞的声音都是一个样,而后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听得出具体几个点。
显然余回并不是个合格的荷官。骰盅中的声音才停下,他便举起双手后退一步,还叫一声梁天宁:“Sorry,人有三急,实在等不到各位下注,我得走先。不如梁少替我开点,公平、公正。”
他匆匆离席,从路过的侍应生手中的托盘拾走三颗新鲜荔枝。
一切尽被向南珺收入眼底。有余回的地方,他的视线总去不到别处。他印象里的余回并不是做件事会半途离席的性子,等这一局结束再去卫生间亦不会失禁,就这样走难免让人觉得有失礼貌。
那就是一定有非离开不可的理由。
向南珺看清那三颗荔枝。
或许是本就没相处过太久时间,所以每分每秒于他而言都好珍贵,在无人的时刻被他拿出来回顾千千万万遍。
一颗荔枝代表一个五点,因当年简风请他饮过五角钱一瓶的荔枝汽水。那是他们同荔枝之间唯一有过的联系。
但三颗不能够尽都是五,数字一样会判庄家胜。
余回帮他到这里,在最后一个数字上,却又好像给他留了白,要他自己定夺。
小于五的有四个数字,大于五的却只有一个。余回一向淡漠却心细,在这样容不得犹豫的时刻,他如果真有意相助,留下的不会是选择题,而是唯一一个正确答案。
不论是余回还是简风,有他在身边总是格外令人安心。这一点向南珺从未质疑过。
帮的是否是自己,端看余回想不想那块佛牌留在他的脖子上。
向南珺一向尊崇规则。作为权力的既得者和受益者,他比其他人更知,规则对弱势群体有多重要。
上位者制定规则,下位者却要靠这些明显有失偏颇的规则来得到保护。
他时常要求自己做一个普通人。没有雄厚的资产背景、不用肩负家族企业的继承责任、可以随心所欲走上一条或许本不赚钱的艺术道路。
普通人最明显的特质是遵守规则。他一直这样奉行,直到得到余回如此光明正大的偏爱,明目张胆为他另辟一条蹊径。
即便是牌桌上的博弈,也须得公平公正。几分钟前向南珺还这样想,却不想黎耀文径直点名要他胸前的那块佛牌。
他决定走余回辟开的那条路。这是余回抛来的橄榄枝,要他打破原则也可以,他得接着。
他接住了,才可能有其他更多故事。
他想了想,如果恰好押中,会不会也太过巧合。但若黎耀文也就那么正好猜到了16,那他大一点或小一点,那块佛牌最终都将易主。
他不再犹豫,押上16。
【作者有话说】
笑看老千夫夫的风云人生。
阿回你是生不逢时,早生个几十年高低得和发哥平起平坐。
第21章改.“从前我最中意你这款。”
黎耀文稍稍吃一惊,这样猜点数的玩法,一般折中最为稳妥。向南珺一口气几乎押到最大的数字上,如果骰盅里有偏小的数字,他将同胜利彻底saygoodbye。
黎耀文略保守一番,跟了一个15。比向南珺只小一点,但凡骰盅里的数字没那么大,一点亦足够保他赢。
余回回来前,梁天宁掀开骰盅,五五六,十六点,不多不少。黎耀文眉头轻轻一跳,若有所思,却没讲话。
仔细琢磨,向南珺这样一把就恰巧押中的几率,算是天降的好运。若不allin,属实亏过头。
余回在这时回到牌桌,双手未来得及擦干,还在向下滴水,以证明这趟洗手间上得是真的很急。
他不是习惯发问的角色,无需开口,只多看几眼,场上局势便了然于心。
一局定胜负。如今结果既定,黎耀文主动起身,打算离开。
“恭喜。”头一句同向南珺讲,尾一句又转向余回,“真是我不好,送出去的东西,转头又答应给别人。现在可好,还输了。Sorry啦阿回,就辛苦你带向少去取那幅画,我转头再送别的给你。”
余回点头,侧身为黎耀文闪出一条路来:“不要紧。多谢黎少。”
“是我多谢你啦。”黎耀文面上不见输过的愠色,似是想到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反倒有些春风得意,“那祝各位...都有愉快的一晚。”
“啊对了——”走出两步,他突然转身,“向少知不知道,从前我最中意你这款。”
语出惊人。在场人皆一怔。
望向余回的目光至半路被迫召回,向南珺的笑在嘴角滞了短短一秒,而后又勾上去,伙同眼尾一起,瞥向黎耀文:“我哪款?能入黎少的眼,大概我都不算差。”
“当然。生得靓、有性格、不服软。我最中意有人同我斗嘴,恃靓行凶。就比如——从我手里要走已被我送出的东西,完全不顾我的面,够刁蛮、又霸道。”
能让黎耀文这样评价的人不多。毕竟如果他若是真心这样说,他开口时,被评价者便多半成了猎物,凶多吉少。
真惹黎耀文生气可不是什么好事,哪怕人再靓也不行。他一定睚眦必报。
用调笑的语气说这样的话,还算是头一遭。
“看来我今